第31章 公司合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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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子瀚何奕瑶两人都把车留在老家，没有了代步工具，早上出门上班只能跟余婷婷混。惯例早会，一月份黄子瀚轮值门店经理，二月份放年假会少半个月左右的业务时间，觉得对浩哥来说有点不公平，所以就没提出让何元浩轮值。
都是业务精英了，早会也不需要他再多做鼓励，草草说几句就结束早会，收假了就赶紧进入工作状态，挣钱才是大事。缺少交通工具不方便跑业务，所以黄子瀚就想着先把车的问题给解决掉。没有提前给林老板打招呼，不知道他那有没有现车备着，抱着问问看的心态给车行的林老板打了电话，林老板二话没说就让他去车行，他那里的现车不合适他就跟其他同行调车。
黄子瀚何奕瑶两人原本想打车过去的，余婷婷不乐意也跟着凑热闹。林老板的车行符合黄子瀚要求的只有两台，一台白色宝马三系，跟何奕瑶原来开的差不多，何奕瑶没犹豫就定下了。另一台黑色宝马五系，二十多万，价格比三系贵，林老板还想着再从其他车行调车，被黄子瀚拒绝了，懒得等。五系就五系呗，看着大气，二十多万买得起。两台车四十多万，压力不大，照例是第二天提车，买两台车不到十几分钟，又赶回门店。
年后第一天上班，也没多忙，找房源多储备点是最重要的事。不得不说首府的房价，一年一个样，过个年回来整体房价又比去年上涨百分之十，黄子瀚大自然花园那套房，现在出手六千一平绝对没有任何问题！就连去年买的那几套期房，目前的售价也要五千起步，哪种项目投资回报率有这么高？没有。
作为省会城市，一个自治区的首府，没有太多工业支撑城市发展，房地产就是支柱产业，国家的大力扶持，基础建设搞得如火如荼，一大堆房企涌入，再加上本土房企，圈地盖楼竞争得那是相当激烈，拍卖地块越卖越贵，房价随之越来越高。银行对于房价的变动是最敏感的，给出的评估价是对房价上涨最直接的体现，房东作为个人主体，对于房价上涨大潮，反应总是略微迟钝，这就是机会。
忙碌的日子总会伴随着收获，金山店的所有成员都已经习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想做业务。二月份半个月的时间，业绩虽然赶不上全盛时期的一半，但也有三分之一！月底经理会，金山店的业绩众人已经见怪不怪，大部分的门店还处在假期综合症没缓过来，只有少部分零零星星的有点业绩。扛把子的状态不是很好，发言有气无力的，看来公司前景堪忧。李姐作为公司最老的一批员工，任何风吹草动肯定瞒不过她，正好馨姐晚上没空理他，不用去交租，会后黄子瀚拉着李姐飞哥找了个夜宵摊聚头聊聊。
“李姐，看扛把子的状态有点不对劲啊？公司有没有啥内幕消息？”街头夜宵摊，烤鱼是必备，再弄碟炒粉，来几手烧烤，都开车不喝酒那就饮料代替。
“据说是在跟其他公司谈合并的事，只是别人给出的条件不太理想。”李姐淡淡的说着。
“啊？为什么要跟其他公司合并？”飞哥一头雾水。
“老板给的当然是合并后资源更广，平台更大，更有利于公司发展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啦！”
“扛把子看来是撑不下去了？”
“拿什么去撑喔，这么多门店，每个月要烧很多钱的，你以为每个门店都跟你们金山店一样大把业绩啊？大部分门店都处于亏损状态，扩张后看着体量是大了，可是业绩跟不上，又没有足够的资金，垮掉是早晚的事。”
“扛把子看着不傻啊？当初干嘛这么着急扩张？”
“还不是想着扩大体量然后进行融资嘛，没扩张之前他就跟投资方谈好了，只要门店达到五十家，投资方就给钱。有大量资金注入，想做大就易如反掌，只是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投资方反悔了，然后另一家公司就跟老板接触谈合并的事！我有点怀疑老板是被别人下套了。”
“江湖果然险恶，这就有点不择手段了。”
“很正常啊，商场就这样，你不吃掉我我就干掉你，不然怎么做大？只是看谁手段更加高明而已。”
“另一个公司是哪家？”
“贵人置业，不是我们桂人地产的那个桂，是富贵的贵！”
“李姐，飞哥，要是真合并了，你们以后有什么打算？”
“能有什么打算？我们都只是打工的，在哪做不是做？想那么多干嘛？反正提成给的都差不多。”
也是，打工仔去考虑什么公司生死存亡的大事不是庸人自扰嘛。合并就合并，发得起工资就行。什么公司是我家发展靠大家都是扯淡，我努力付出，你给我应有的回报，彼此都满意就继续合作。有点可惜的是黄子瀚的股东梦，这回估计是泡汤了，真是人生无常，大肠包小肠。再回来上班，黄子瀚没打算把从李姐那得来的小道消息告知大伙，八字没一撇的，万一乌龙了呢？该忙啥忙啥，三月份，业务黄金时间啊，想这些有的没的，还不如多开单。
扛把子终究没有抗住自己摊子，三月底经理会，扛把子郑重宣布，桂人地产与贵人置业即将合并，合并谈判事宜已经接近尾声，面对日益激烈的行业竞争，两家公司的老板及股东们决定强强联手，布局首府二手房交易市场，在未来占据一席之地。基调定下，接下来就是细则，扛把子直言公司合并对员工不会有太大影响，一切照旧，该做业务就做业务，工资提成会准时准点发放。
既然这样那就事不关己了，散会该去交租就去交租。馨姐拿着黄子瀚手机跟余婷婷互怼的场面已经见怪不怪，好像不怼得余婷婷哑口无言生命都不完整。喜欢惹事的余婷婷最后总是恼羞成怒，呜呜渣渣的声讨黄子瀚。这些都像是调剂品，让平淡忙碌的生活变得丰富多彩，不可或缺。
四月份初，黄子瀚接到公司总部召开会议的通知，两家公司正式合并举行签约仪式，不像以往的经理会，为了不耽误业务时间都是下班后开。这回时间定在早上，并且会议地点不在公司，而是换到国大酒店。
提早几分钟到了酒店，来参加会议的不止有桂人地产的门店经理，还有贵人置业的，两家公司至少有一百多人，坐在会场里泾渭分明。主持台上，除了熟悉的扛把子，还有三个陌生面孔，想来应该是贵人置业的boSS以及高管。扛把子有些强颜欢笑，远不及对方喜气洋洋，看来扛把子这次是真的栽跟头了。
全部人员到齐落座，会议正式开始。两家公司合并，人员都相对陌生，大佬们自我介绍必不可少，贵人置业的boSS姓李，另外两位陌生面孔一个是财务刘总监，一个是市场吴总监。李boSS家的山头比何扛把子的山头大一些，有六十五家门店，而且整体业绩都不错，公司运营状况要比何扛把子的好得多。
公司合并之后，延用贵人置业的名称，桂人地产将在合并之后注销，李boSS将是合并公司的执行董事，何扛把子作为公司独立董事存在，黄子瀚即使对于公司架构的认知是个门外汉，但此时此刻，他也知道何扛把子已经输掉了他的江山。不知道何扛把子得到了什么样的补偿，但是能把公司做到这样的规模，其中辛苦不足以外道，一朝拱手让人，其中的辛酸也只有他自己能体会。
何扛把子人还是不错的，是个好老板，至少在何扛把子手下的时候黄子瀚就没有过闹心的时候，只要业绩好，想集体轮休就集体轮休，想翘班度假就翘班度假，门店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黄子瀚说了算，扛把子基本不干涉，这么一想，还真有点可惜啊。
不过李boSS也强调了，萧随曹规，公司制度目前不会有大的变动，具体细节上的调整，行政部会以文件形式下发到各个门店经理手中，公司的人事也不会有太大变动，以前是门店经理，以后一样是门店经理。但以后会有门店业绩考核，具体考核制度，也会以文件形式下发。制度保持不变是好事，略微调整只要不太夸张也能接受，至于业绩考核？这个是问题吗？公司合并事宜一讲完，又是一轮未来展望。黄子瀚对这个不反感，人嘛，总是要有梦想的，不然跟咸鱼有什么区别？梦想总是美好的，公司作为人的梦想延伸，做强做大就是它的未来。提到梦想，黄子瀚眉头微皱，自己的梦想是啥？努力赚钱？然后呢？看来自己目前还是咸鱼啊，梦想都还没有，是得找时间好好想想。
洋洋洒洒说了一早上，李boSS还意犹未尽，能一口气不带稿纸说这么久，也是不简单，人到底是成为老板后才这么能说会道？还是能说会道才能成为老板？这中间有没有必要关系？开会时思想开小差是人之常情，主会人说点触及心绪的话语，就能想到十万八千里开外，黄子瀚也没能免俗。
会议到中午饭点的时候到了尾声，中午聚餐，两家公司的门店经理互相交流增进感情。原桂人地产的门店经理就像刚嫁进门的新媳妇拘谨腼腆，远没有贵人置业的那波人热络。这种节点，不用仔细观察都能看出来一个人是否有野心，敢端着酒杯去找老板敬酒的人，绝对不容小嘘。黄子瀚觉得自己没什么野心，老老实实填饱肚子最实在，李姐飞哥这俩也是没野心的，三人只管闷头吃饭。李姐看起来有些伤感，闷闷不乐的，说起来她在桂人地产呆的时间最长，见证了公司从无到有，从小到大的所有历程，对桂人地产的感情不言而喻，眼睁睁看着桂人地产消亡在时代的浪潮里却无能为力，其中苦涩难以对人言说。飞哥也是眉头不展，同属男人，黄子瀚知道这货绝对不是因为留恋桂人地产，而是想着业绩考核的制度。
可能是出于李boSS的示意，饭到中途，贵人置业的门店经理们很主动的过来找原桂人地产的门店经理敬酒。黄子瀚这桌来的人最多，都很想看看单店十条友一个月能把业绩干到几百万的猛人长什么样。说实话黄子瀚没觉得自己有多牛批，直到今天才知道自己和金山店已经成为业界传奇。各种恭维请教的声音不绝于耳，客气敬酒的举动层出不穷，要不是黄子瀚以开车不喝酒的理由挡住，今天估计又得扶墙。即使以饮料代酒，也喝得小肚肿胀。黄子瀚没飘，喝酒可以，想套话？对不起，商业机密恕不奉告。
再回到门店上班已经是下午，这会还在店里的，都是准备签合同，没单签都在外面带看或者套房源。人不齐那就等到晚上再公布今天的会议内容。公司合并目前暂时还看不出有什么弊端，倒是有利之处一眼就能看出来，两家公司合并带来的资源，对于房源紧缺的金山店来说就是种好处，要是能在公司平台上找到足够的房源，就不必浪费时间套路同行，业绩更上一层楼不再话下。
晚上下班前，聚齐人手，黄子瀚公布了公司合并的具体事宜，至于以后桂人地产将变成贵人置业，小伙伴们都没有太多的感慨，只要金山店还是金山店，管它老板是谁？不影响大家赚钱就没有问题。意料之中的结果，小人物嘛，顾着自己眼前的利益就好。
两家公司的合并，不只是签个协议就能了事，太多繁琐的事情，都要逐一去解决，不过这不是黄子瀚去考虑的范畴，公司有要求，配合就好了。新公司办事还是很有效率的，会议结束后第三天，门店的门头就有广告公司的人来进行更换，其他所有带着桂人地产标记的东西，买卖合同，租赁合同，定金收据，印章之类的统统进行更换，似乎有些迫不及待的想把桂人地产的痕迹给抹去。原桂人地产的资源库，也在技术人员搬空后弃用，统一使用贵人置业的系统。所有在职人员再次进行人事登记，林林总总的繁琐事宜进行了半个月之久。
资源的整合，对金山店的成员来说好处简直不要太大，原桂人地产的房源每个月新增的量也算不少，但满足不了金山店的需求，一下子涌入的将近两倍的资源量，何愁没有房源？何必再去套路同行？节省出来的时间，又能多签几单！要资源有资源，要客户有客户，两家公司合并交接完毕，不再有其他琐事需要配合，金山店所有成员都开足马力，拼着老命去跑业务。
房源充足，过年时承诺给二叔老姐买房的事也可以兑现了。不用找其他地方，三叔四叔他们同个小区的房子或者附近的就行，离得近串门也方便。二叔简单些，孤家寡人的能随叫随到，即使现在是农忙时节，来回跑几趟耽误几天时间而已。姐姐那就比较麻烦，她在家带娃，姐夫在贵州打工，得提前约好。给二叔老姐打过电话，让他们自己协调好时间，到时候一起下来办理。
二叔老姐他们反应那叫一个迅速，姐夫连夜从贵州赶回家，第二天早上就集合出发往首府奔来。很多时候亲戚间来往都比较麻烦，要是普通朋友或者客户，直接给个地址让他们自行过来就成，但是亲戚就不行，不去车站接人都显得不重视，关系的疏离往往是从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开始的。没办法，即使对姐夫再有意见，但二叔和老姐还是得去接。三叔家空房多，自然安顿在三叔那，至于黄子瀚自己家？虽然有两间空房，但怎么跟他们解释家里的两只猫咪？
当天肯定是来不及去看房签合同的，第二天再说。晚上则是家族聚会，四叔一家人也都一起过来吃饭。席间据四婶透露的小道消息，自从三叔有房之后，好几个女的对他很感兴趣，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成？三叔还是笑呵呵的，没肯定消息的正确性也没否定，只是言语间带着的喜意怎么都掩盖不住，看来是真有戏。不过这种事黄子瀚只有鼓励的份，忙是帮不上的。
第二天一早，黄子瀚带着二叔姐姐姐夫三人去看过房，中午就签合同，看房只是形式，名义上是黄子瀚买房子，放在他们名下而已，房子合不合适轮不到他们去挑。合同很顺利，但今天也只能到此为止，业务流程不允许一天办结，申请贷款得来一次，面签还来一次，过户再来一次才算忙活完。不过二叔姐姐姐夫他们都没有意见，多跑几趟无所谓。
黄子瀚原本还想着让他们多呆一天的，可以带他们在首府转转，但是被拒绝了，农忙时节，家里还有很多活要做，而且姐姐家已经开始建房，更是忙得不可开交，多耽搁一天都心疼。三个人下午又回去了，临走前老姐对黄子瀚不带女朋友来吃饭的做法念叨不已，女朋友多也不好哎。一下子带两个有点惊世骇俗，只带一个另一个肯定会找黄子瀚麻烦，所以只能推脱到下次，下次再推到下次，下次还有很多，可以无限循环。
四月底，充足的房源让金山店的业绩突破以往的最高纪录。即使公司合并之后，门店数量多了一倍，但金山店依旧无人能超越。不知道贵人置业以往的月会制度是否跟桂人地产一般，合并之后经理会得以延续桂人地产的传统，开在月末最后一天下班之后。业绩好是值得肯定以及表扬的，主持会议的李boSS毫不吝惜赞美之词，黄子瀚对此不感冒，说再多好话，不如来点实际的奖励，只是左等右等也没个表示，让他失望至极，李boSS不是个大方的老板啊。
一轮的业绩通报下来，原贵人置业的门店业绩，整体上比合并过来的桂人地产要强很多，单个门店拉出来都有可圈可点之处，但桂人地产的门店业绩就很拉胯，业绩高的能突破天际，业绩差的直接挂零，而且挂零的门店还不少。关于这点，李boSS暂时没有过多的表态，简单的鼓励他们不要气馁，好男儿应该要迎难而上，奋勇直追。只是能把何扛把子吃干抹净的李boSS会是个省油的灯吗？显然不是。黄子瀚能从李boSS的双眸中清晰的感觉到，眼前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宁静。
门店业绩不佳，拖垮何扛把子，不论这是不是背后有人使绊子，结局都已经注定，那么作为接手的人，不可能对这个问题视而不见，解决问题势在必行，至于解决问题的方式是温和还是激烈，对李boSS行事风格不熟悉的黄子瀚判断不出来，静观其待是唯一之选。只是黄子瀚没有预料到，接下来公司的改革，让他不得不选择另谋出路。
与会人员多，问题自然也多，问题多了会议时间就会延长，以往九点多就能散会，眼下都十点了，李boSS依旧兴致盎然，没有表露出一点散会的意思。一大帮人都不需要下班回家的嘛？忙事业就得牺牲家庭？好吧，打工人没有发言权，自古忠孝还两难全呢。不知道馨姐等久了会不会发飙？最终十一点半之后，李boSS貌似良心发现，诚恳的跟全体与会人员道歉后，才宣布散会。心有怨言的黄子瀚怎么看都觉得老板假模假样。回到租房已经十二点，馨姐没有生气，大多数时候，馨姐还是很善解人意温柔体贴的。半夜才到就出去吃宵夜呗，吃完夜宵顺便去泡吧。
馨姐跟余婷婷上辈子可能有仇，泡吧都不忘互怼，以至于两人在卫生间的时候，馨姐能对着镜子拍照发给余婷婷看，这就有点过分了！得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