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断得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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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乔楚垂下眼眸，看着地板，“我明天过去。”
“嗯，一定要积极配合治疗，化疗跟骨髓移植是在药物控制无效后才会进行的，但是医院这边会先给你做好登记。”
黄医生又跟她说：“对了，直系亲属骨髓配型的概率会更大，你也可以通知亲人来医院进行抽血配型。”
“这样对你来说也能多一重保障。”
乔楚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我是孤儿，现在的亲人跟我没有亲缘关系。”
她被送到孤儿院的时候已经是十岁，对于十岁以前的记忆已经完全记不得了。
孤儿院的妈妈说送她来的是警察，据说是走失的，没了以前的记忆，只记得自己的名字。
警察登了寻人启事也没人来找，没办法，他们只能把她送到孤儿院。
电话那头的黄医生充满歉意道：“我不知道，很抱歉，不过现在自愿捐献骨髓的人很多，大部分白血病患者都能等到骨髓移植，您不用担心。”
“没事，我明天会过去。”乔楚早就习惯了这一切。
对于过往的记忆她也不执着找回，人体器官是有择优选择的，她的大脑选择忘记过去的记忆，那些记忆对她来说肯定是不好的。
结束与黄医生的通话后，乔楚平躺在床上。
她放空脑子不去想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这些事情，眼神呆滞地看着天花板。
偏偏手机又在这个时候响起。
乔楚拿起来，看见屏幕上面显示杨子规的名字，她愣了愣。
忘记拉黑了。
乔楚按下接听，“杨特助。”
“乔小姐，晚上好。”杨子规打了一声招呼，直入主题，“老板让我通知您，是他这边主动结束协议的，您不算违约，那五千万的违约金并不存在。”
乔楚沉默了。
杨子规听着静默一片，又问一声：“乔小姐，您听着吗？”
“嗯。”乔楚道。
杨子规说：“那您有什么不了解的地方吗？我可以详细解释。”
乔楚忽然轻声笑着，越笑越大声。
慕北祁为了维护自己的面子，硬是把事实反过来说，这是在提醒她，是他不要她的，她没有提出分手的权利。
乔楚笑的肚子都痛了，那是五千万啊，慕北祁为了面子，五千万都不要了。
果然，她就是玩物。
毫无尊严的玩物。
杨子规听着手机那头的笑声，沉默了好会儿，才开口：“乔小姐？”
“嗯，不好意思，有点开心过头了。”乔楚道歉，不用还五千万了，能不高兴吗？
她说着，眼角却溢出了眼泪。
乔楚不在意地抹了抹，对杨子规道：“我都明白，麻烦你替我像慕先生道谢。”
杨子规的声音沉了几分，“好的。”
乔楚止住笑容，摸了摸因为笑得肆意而疼痛的肚子：“我还有东西要给您，杨特助，要不你给个地址，我把东西寄过去。”
既然毫无关系了，她只想断得干干净净。
“好，我等会儿把地址发给您。”杨子规不知道她要寄什么，但还是答应了。
“谢谢。”乔楚道，“谢谢这几年你的照顾。”
这几年，她与慕北祁的事情，都是杨子规在转达。
虽然他是那边的人，但偶尔，他还是照顾着自己，所以乔楚的这声道谢是真心的。
杨子规静默了好会儿，轻轻叹息一声，“乔小姐，祝您以后生活平安遂愿。”
“谢谢。”乔楚挂断电话，果然，结束了。
感觉眼角湿漉漉的，她抽出纸巾擦拭干净。
尚思思听见房内的笑声，敲了敲门，“乔乔，是你在笑吗？”
乔楚站起打开房间门，抱住了好友，唇角扬起的弧度明媚俏丽，眼帘却垂了下来遮掩眼中的水雾：“思思，太好了。”
尚思思不解，听着她笑声里带着颤抖，关心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慕北祁的特助刚才来了一通电话，转达了他的话。”
“他说是他先要解除协议的，所以不用我还那五千万违约金。”
“真的吗？”尚思思先是惊喜了一下，毕竟乔楚缺一千万的缺口，不用赔这违约金了，对于她来说是好事，生活的担子会轻松很多。
不过随即她便意识到好友的情绪不对劲。
想到乔楚这些年默默爱着慕北祁的辛苦，这会儿真的离开了，那五千万作为他们之间唯一的联系现在也没了，她应该很难过。
尚思思轻轻摸了摸乔楚的头，“乔乔，不难过了。”
乔楚右眼落下一滴泪水，划过脸颊落在下巴，最后没入尚思思的衣衫中。
“我不难过呀。”她说。
“嗯。”尚思思没戳破，虽然她在慕北祁身边待了四年，但他们两人最后都是没未来的。
换做哪个旁观者都是这么认为的。
现在那个抢占了乔楚对慕北祁救命恩情的白月光回来了，对方是殷家千金，与慕北祁也勉强算个她家乔乔又怎么能抢得过？
乔楚想到要做的事情，松开尚思思，转身之际抹了一把眼中的湿润，不让好友看见她狼狈的模样。
她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拿出密封袋。
尚思思跟着她走进去，“乔乔，你做什么？”
乔楚把所有支票拿出来，然后找了一个首饰的空盒子，她把支票全放在里面。
“把这些还给他。”她说。
“这……”尚思思张了张嘴，想要说点什么，最后还是尊重乔楚的决定。
她能理解好友为什么这么做。
虽说是协议恋爱，是恋爱关系不是包养关系。
可收了这些钱，这恋爱关系似乎就变了质。
乔楚这么做是对过去的割舍，也是一种告别。
把所有的支票放进首饰盒后，乔楚想了想，没东西要寄了。
这些年她跟慕北祁是地下恋情，没有公开，也没被他带过什么公共场合。
所以那些豪掷千金各种买买买的情节并不存在。
除了一张张的支票，慕北祁没给她送过任何礼物。
收到杨子规发来的短信后，乔楚当即在快递小程序上下了单，通知快递员明日来收快递。
与之同时，m集团办公大楼顶楼正灯火通明。
他端着一杯解酒茶，敲门走进总裁办公室。
“老板，解酒茶。”杨子规小心翼翼把杯子递送到慕北祁身边。
慕北祁站在办公桌后，神色晦暗不明地透过落地窗俯瞰着京城的夜景。
他问：“说了吗？”
杨子规恭敬道：“我已经把您说的话完整转达给乔小姐了。”
慕北祁点燃一根烟，抽了一口才缓缓吐出烟圈，“她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