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九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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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松进入了供电公司的大门。
前世，与供电系统恩爱纠缠了33年，重来一回，却几乎没有什么留恋的感觉，想一想也确实，自分到公司的工会，秦松就去bj，去面授，去培训，去当评委，然后直接被借调，金蝉脱壳，成为供电公司的匆匆过客。
别看秦松一口一口地对别人说，大不了自己再回供电公司工会，可是他自己清楚，大的概率，不会回供电公司了。
到了工会，沈主席不在，王素大姐不在。
武凤珍大姐在秦松的办公室和王玉环和姚新荣聊着天。
“哎呀，这不是劳动局领导吗？今天咋这么闲着？”
姚新荣正好面对门口，先看到秦松走进来，抢先问了出来。
“不要惊讶，新荣姐，我这不是想你了吗？所以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看看你。”
武大姐在旁边拱火，“小秦你就不想你王姐啊？”
“想啊，我特别想我王姐。”
“那不行，她们俩你只能选一个。”
“武大姐，这你就跟不上时代了，你没听说那句话吗？”
“啥？”
“小孩子才做选择，作为成年人，我当然是——全要！”
“哈哈哈，美的你，你还全要，”
“就是，原来咋不知道你这么花花，你也不怕我们俩比你大这么多？”
“怕啥啊？女大三，抱金砖，我玉环姐最合适了。”
“那你新荣姐呢？”
“我新荣姐，一下子给我抱两块金砖，那就是合适他妈给合适开门，合适到家啦！”
“哈哈哈，”“哈哈哈”
“不行，今天中午你必须得安排饭，让你随便瞎说。”
正嬉笑打闹着，沈主席过来了。
“哎呀，我说咋这么热闹，小秦回来了啊。”
“沈主席，我今天没事，回来看看。”
“来来来，到我办公室坐会儿。”
“哦。”
秦松跟着沈主席回到他办公室，沈主席示意了一下，秦松坐在他办公桌前的椅子上。
“我听说了，你这回没进编，让人空降了。”
“是，点子太背了，正赶上兵工厂搬迁，市长直接安排，我们分管局长根本就没好使。”
“你咋想的？要不回来得了?”
秦松短暂地思索了一下，想到自己已经决定彻底脱离供电系统，此生要甘当闲鱼的伟大初心，对沈主席笑着说：
“主席，我就跟劳动局耗了，我就不信了，给他们白干活，最后再落不下编。”
“真没那必要置气，我跟你说，我马上就转生产那边了，到时候，啥时候方便，我随时让你去一线单位，不但挣的多，而且还能往上走。”
“主席，你副经理的事定了？工会这边谁管啊？”
“这还得说全靠你啊，我带队参赛，成绩取得历史性突破，连省公司都表扬了，就直接转过去了，现在分管职工教育，企业安全生产监察，工会暂时没人接，先兼着。”
“主席，我跟你说心里话，我就是不想在企业干，我当初就抱着这态度想在二线找机会，我分配都找的人事科杨科长，特意从一线改的。”
“那你是铁了心不想在企业干了？”
“是啊，沈主席，我绝不是想去机关，以后提拔当干部，我就是不想在企业挨累，在机关混个铁饭碗，这辈子轻轻松松，悠闲自在。”
“你这年轻轻的，咋早早就这样想呢？”
“沈主席，咋过都是一辈子，我就是眼光浅，只有这样的目标。”
“那我明白了，以后我帮你也寻摸着，争取早点儿落听。”
“谢谢沈主席，到啥时候，我都是你的兵。”
中午，沈主席带着秦松四人，出去找了个特色饭店，点了几个凉菜，再加上一锅排骨豆角烀饼，美美地吃了一顿，秦松想结账，被沈主席坚决制止，让王玉环去结了账。秦松只好表示，下一次一定让他做一回东，姚新荣就拉着他说，你就准备好钱，随时听通知。秦松点头不止，态度极其端正，大家随后笑闹而散。
时间很快来到9月1日。
上午十点多，电话响了。刘主任不在，秦松接了起来。
“您好，技工科，请问您找谁？”
“六哥，是我，”
“老七，今天咋这么闲？”
“闲啥闲，开学一大堆事儿。”
“找我干啥？”
“六哥，明天下午你没事吧？”
“明天不是周日吗？肯定没事儿。”
“那明天下午两点，到中央大街的凯伦咖啡，早点儿到啊！”
“什么情况？怎么像是要出事儿？”
“就是我明天相亲，你必须给我过来坐镇！”
“我不去，我怕对方相中我，把你给甩了，我不能做对不起兄弟的事儿！”
“六哥，真要是那样，也没问题啊，咱们哥俩谁跟谁啊，解决一个是一个。”
“不去，我一定要把这些苗头一开始就掐死。你六哥我永远是她们得不到的男人。”
“六哥啊，你可别吹牛逼了，算我求你行不？明天说啥也得拉兄弟一把，这人生大事，就靠哥哥帮忙了。”
“那行吧，女方干啥的？”
“实验小学的，老师。”
“啊？实验的？姓啥啊？”
“姓吴，咋的了？”
“没事儿，没事儿，我知道了，明天两点前，凯伦咖啡，对吧？”
“对，六哥，咱们不见不散啊。”
“滚犊子，又不是咱们俩相亲，扯什么不见不散！”
二号下午，秦松早早就赶到了凯伦咖啡，可是，李鑫比他还早，李鑫扑了过来，“六哥，你可来了！”
“滚开，小心蹭你一身油。”
“六哥，你看我这一身儿咋样？”
“这小伙儿还有啥说的，海西第二帅！”
“不对啊，六哥，我这样才第二帅，第一是谁啊？”
“唉，你现在头脑不清楚我不怪你，第一帅就站在你眼前，就是你六哥我。”
“六哥，我就服你这不要脸的劲儿。”
说说笑笑地俩人进了凯伦咖啡。咖啡馆里面靠马路一侧，是半截明亮巨大的玻璃窗户，是十组相对摆放着一对双人高靠背沙发，中间一个仿大理石石材的宽大茶几，做成的卡座。另一侧是大概八间包房。
秦松和李鑫暂时相对而坐，挑了离进门偏靠后的第三个卡座，坐在了两个双人沙发的外侧。李鑫想点两杯柠檬水，秦松阻拦了一下，对他说：“看到你今天相亲了，老夫很是欣慰，特带来恋爱基金若干，负责今天的所有开销，甚至可以管今天晚上的晚饭。”
喊来服务员，点了几个蔬果沙拉，几碟点心，又要了一壶绿茶。
两点整，凯伦咖啡的玻璃门被推开，两个女孩子，一高一矮，走了进来。
秦松与李鑫都站了起来，两个女孩子走到跟前，李鑫开口道：
“请问是吴老师吗？我姓李，是周姨介绍的。”
那个稍稍矮个的女孩子实际也有162，就是身边的女孩太过高窕，显得她矮了。她忙接过话头，“对，我姓吴，这位是我同事，今天她陪我来的。”
“快请坐吧，这位是我同学，也是陪我来的。”
秦松看着两位很自然地互相介绍，并自然地坐进沙发里侧，两两相对，只好伸手对着对面高个女孩比下手势，也坐在李鑫的外侧，与高个女孩子相对。
李鑫对吴老师说：“刚刚上来的，我们俩都没动呢，你看还想要点儿啥，我让我哥们办。”
“不用了，我看挺多的，吃不完。”
“喝咖啡不？我们俩刚才点的是绿茶。”
“行吧，点两杯。我和她都爱喝咖啡。”
秦松赶紧站起来，向服务员挥手。等服务员走过来，秦松迎过去点了两杯咖啡。他们这里的咖啡都是磨粉冲泡，然后把袋糖和小杯的炼乳牛奶什么的，都端来让客人自己添加。
看着李鑫和吴老师全是一副社牛的样子，秦松感觉自己很多余，他看着对面也觉得自己多余的高个女孩子轻声的说：
“咱们俩去那边等吧？”高个子女孩点了点头，站了起来。
李鑫和吴老师有些惊讶地看着秦松和高个子女孩走到相隔一位的最后卡座，也没说什么。
秦松挥手喊来服务员，又要了两碟点心和一盘坚果。
对着高个子女孩子说：“机会难得啊，要不咱们俩也顺便把亲相了吧？”
“行，我问你答。”
“姓名？”
“秦松。”
“年龄？”
“23”
“年龄不行，还没我大呢，”
“你多大啊？”
“我快24了，比你大半岁啊，咋的？”
“半岁那叫差吗？再说了，我的心理年龄，已经56了，可以做你的父亲那种，这个因素你得考虑啊。”
“不许胡说！你家那里的？”
“海东县明水乡的”
“家里都有谁？”
“父母，一个弟弟，一个妹妹。”
“你身高多少？”
“176”
“那就更不行了，我光脚就173，穿高跟鞋就178了，你比我矮，这一条就不行。”
“23还窜一窜，我还能再长一点儿。再说了，咱们的身高和值是九，咱们的孩子很大概率长到189，这是多好的事啊。你找许多183的都不能到达这样的程度。”
“你又开始瞎说，凭啥你孩子就189，别人的不能到啊？”
“我是因为从小穷，生长受到影响了，可是我的身体里封印着180的身躯啊，受到压迫的我有着强烈的向上的心，可以说，没有人的基因里面，比我的基因更希望突破极限，更高，更快，更强！”
“这么说，就得是你了？”
“必须是我，只能是我！”
“我信你个大头鬼！”
“想我没有？”
“想了。”
“真的？”
“嗯。”
秦松伸出手去，左手扶住面前的杯子，右手按住尹姑娘的左手，轻轻的抚摩着。
尹姑娘低着头，任秦松的手肆意把玩自己的左手，两个人都不再说话。
一时间，时光凝滞，岁月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