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舞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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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了食物中毒事件后的师范学院,好像暂时在学员这里失去了地位,变得有些讨好和迎合,不但许诺会改善伙食加强管理,还增添了许多新福利,比如缩短了下午的授课时间,比如晚上不要求必须自习,比如承诺下一学年多开选修,减少必修。
秦松乐得享受变得清闲的时光,反正他就按照自己的节奏在走,不会改变自我充实,加压充电的状态。
学员们得寸进尺,连晚上举办舞会的要求都提出来了,学院居然还同意了,就定在10号晚上,周五的晚上六点到八点。
舞会的举办地是在学院的一个大会议室里,桌子都被拉出来摞在门外,椅子就地顺屋内的墙摆成两列,便于舞间休息,会议室的地面是临时打扫出来的,泼的水有的地方还没有干透,有浅浅的水印,被秦松班级的老大姐看见,还找到拖布,一一擦干。
没有舞台,也没有歌手。
就是一台卡带的录音机,接着两个黑黑的音箱,对着会议室里躁动的人群。
窗户和门都敞着通风,会议室的顶部,也有两个大大的吊扇,在呼呼旋转。
没有彩灯,只有会议室墙上隔不远就一根日光灯灯管,有一个大才,把日光灯隔一个关一个,居然也在会议室里营造出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效果。
秦松本是不想来的,因为张迎雪一般情况下,面授时期晚上都不来学院,估计舞会也不参加,可是,下午下课时,她临走时对秦松说:“晚上你就是我的舞伴了啊,早点儿去。”
“你能请下假来了?”
“不用你管。”
秦松到了没一会儿,张迎雪拿着一个大书包进来了。
“咋的?你还带服装了?这是想砸谁的场啊?”
“跟你说你也不明白,帮我看着点儿,”
“看它干啥啊,先放回宿舍去,走时再拿呗,”
“也行,那你拿回你宿舍去,等我走时你想着还我。”
秦松拿着包锁到宿舍自己的柜子里。
再回来时,舞会已经开始,大家有的在跳舞,有的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说话。
张姐没有下场,她和一个大姐在说话。
秦松也在张姐的旁边找了一个椅子坐着,看着场内跃动的人们,听着许多久远的歌词:
我想要有个家
一个不需要华丽的地方
在我疲倦的时候
我会想到它
我想要有个家
一个不需要多大的地方
在我受惊吓的时候
我才不会害怕。。。。。
你说你爱了不该爱的人
你的心中满是伤痕
你说你犯了不该犯的错
心中满是悔恨
你说你尝尽了生活的苦
找不到可以相信的人
你说你感到万分沮丧
甚至开始怀疑人生
早知道伤心总是难免的
你又何苦一往情深
因为爱情总是难舍难分
何必在意那一点点温存
。。。。。
事到如今不能埋怨你
只恨我不能抗拒命运
时时刻刻沉醉爱河里
谁知悲剧早已注定
。。。。。
都说初听不知曲中意,再听已是曲中人。
秦松一下子被跨越时空的八九十年代的金曲洗脑,联想起自己无数的前尘往事,不知不觉的已经泪流满面。
张姐坐过来,递过一张面巾纸,“咋的了?”
“太久没有听到这些歌了,今天终于听懂,所以有些感动。”
“太久?”
“是啊,太久,恍如隔世。”
“神神叨叨的,走,咱们跳舞。”
秦松迅速擦好了脸,将纸巾塞在左手裤兜里。
非常正规地做了邀请跳舞手势,与张姐一起滑进了舞池中。
这时,歌曲又换了,好像是新加坡的一个电视剧,主题曲?
从来不怨命运之错
不怕旅途多坎坷
向着那梦中的地方去
错了我也不悔过
人生本来苦恼已多
再多一次又如何
若没有分别痛苦时刻
你就不会珍惜我
千山万水脚下过
一缕情丝挣不脱
纵然此时候情如火
心里话儿向谁说
我不怕旅途孤单寂寞
只要你也想念我
。。。。。
张姐小声地问:“你就是说听歌词感动了?”
“是啊,原来就是听歌,今天终于听懂了歌词”
“人生本来苦恼就多,再多一次又如何?”
“千山万水脚下过,一缕情丝挣不脱。”
张姐不知道想什么,继续沉默地跳舞。
过了一会儿,换了个歌曲。
来日纵使千千阙歌
飘雨远方我路上
来日纵使千千晚星
亮过今晚月亮
都比不起这霄美丽
亦绝不可使我更欣赏
啊,啊
因你今晚共我唱
。。。。。
张姐轻轻地推一下秦松,“你去拿包去,我在外面大门等你。”
秦松将张姐领到旁边,沿着墙走出会议室。
又把张姐的大书包拿出来,赶向学院大门。
等了约十分钟,张姐出来了。
“等着急了吧?”
“没有,正好站这儿凉快凉快。”
“走,”
“干啥去?你不回家了?”
“赶紧走,废什么话。”
秦松跟着张姐穿过两个路口,进入到了马路边的居民楼,这里好像是海州市什么单位的家属楼,靠边的一个门洞,三楼。
有三个老式的防盗铁门,就是下面是铁板,上面半截是铁栅栏的那种。铁栅栏上还有一张细铁网是防止蚊虫飞蝇的。
张姐拿出钥匙,先开了最边上一家的铁门,拉开铁门,又打开里面的暗锁,推开入户门,顺手拉进秦松,又回身把防盗门锁好。再推上入户门的暗锁。
做完这一切,张姐好像失去了力气,就靠着门,看着秦松。
秦松觉得她的杏核眼,比任何时候都要亮。在隐隐的黑夜里,闪烁着光芒。
“姐,开灯啊。”
“不开,四处都挺亮的,慢点儿的,别拌着。”
“这是谁家?”
“我一个朋友的,她昨天去部队探亲去了。”
“姐,咱们今天不回去了?”
“秦松,我问你,你能保证以后不缠着我不?只能我找你,不许你找我,行不?”
“姐,你这个要求,简直就是渣男的最爱啊,不负责,不主动,不纠缠。”
“啥玩意儿?啥渣男?我就问你同意不同意吧?”
“同意,我坚决同意。”
得到了秦松的答复,张姐好像被解除了封禁,满血复活;又好像得到了开启新世界的承诺,放下心结,扬帆远航。
这个夏夜,秦松在梦里看到一束女人花,徐徐舒展,绽放,盛开。
忘记了什么时间,也忘记了什么疲劳,总是在稍稍合眼打了一个盹后,梦境里开始去新的城市进行探索。
时间好像突然就来到早晨,天光开始发亮。
一夜没睡的秦松,毫无困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