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高岭山上动物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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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正是春耕时节,熙风跟邵田一个人犁田,一个人撸田埂的杂草。
他们打算把计划种早稻的田全部耕好,然后播秧种。
这天上午,熙风到一个山坳里去放水,留下邵田一个人在另外一个山坳犁田。
邵田在多年的农业劳动下俨然成为一个老把式,操控着一头比他还高还大几倍的黄牛在田里翻起层层浪花。
十六岁的邵田继承了农民淳朴认真、勤勤恳恳的性格,完全投入到自己的劳动中,没有注意到山上的丛林中闪出一只灰色的大狗。
直到他发现黄牛好像在害怕什么东西,不敢靠近田埂。他抬起头迅速的扫视一圈,发现一只大狗站在田埂上看着他们,口水从它的獠牙上滴下来。
邵田没有在意,给了黄牛一竹鞭,带点戏谑的口吻对老牛说:“快走,一只狗也怕!”
黄牛吃痛加快了步伐,邵田也加快了步伐,那只狗竟然也在田埂上跟着他们走。
只不过田里有水,那只狗不敢下来。
整整一个上午,邵田走到这头,狗就跟到这头,走到那头,狗也跟到那头,把他的童心给跟了起来,心想在这没有一个人,有只狗陪着也不错。
中午时分,邵田卸了牛,扛起锄头准备把牛桩在田边回家吃饭。
刚上田埂,那只狗伸着舌头往他靠了过来,他操着锄头把,将锄头往地上一杵,那狗转过身跑进了山上的丛林消失了。
邵田回家吃饭的时候,跟母亲说了上午田边有一条狗跟着他上一趟下一趟的事。
渌云听他说就觉得奇怪那里会有狗,马上问他那只狗长得什么样子。
邵田详细的跟渌云说了狗的样子。
渌云听完后抱着邵田哭了起来,哭得他有点莫名其妙。
母亲说:“崽啊!那不是狗,是豺狗啊!是豺狼啊!还好啊!天命啊!”
邵田听完后怕不已,豺狼他虽然不认识,但在村里没少听人说过。还好那豺狗被锄头一惊就走了,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渌云哭了一会终于平静下来,然后语重心长的对他说:“邵田,以后碰到豺狗,一定要喊人,万一没人就待在田里,手里一定要拿着锄头或其他工具。”
这是渌云第一次意识到高岭山的危险,以后便变得谨慎起来,使得她经常提心吊胆。
熙风没有说什么,只是往后再到田里劳动,都是两个人一起,不单独行动,而且出去身上都要带着锄头或镰刀。
所谓有得必有失,想得到这山上给予的粮食和油柴,就要承受山上所带来的一切,包括孤独、寂寞以及危险。
熙风也迷茫过,经常反思自己的决定是否正确,但他往往坚定的认为自己选择的路是对的,而且要坚定的走下去。
在高岭山上种田、种菜跟在山下区别不大,都是一样的季种,不过相对来说,山上放水更为方便一些。
熙风和邵田播种、插秧。由于在山上没有邻居,串门还要到山下,所以时间显得有点多。
怎样打发呢?!只能干活!
由于熙风和邵田勤快,基本上天天都在田里,禾苗的长势很不错。
农历六月份,深田从龙城乡的书院放暑假回家,一起到田里帮忙双抢。
田里收到的谷子让熙风笑得合不拢嘴,比在山下那是翻了几倍,一家人的饱饭是顿顿有保障。
当时熙林在县里读书,六月放暑假回家,他的口粮与母亲一块由群集分配在家里。
母亲上了年纪,挣的工币少,他又读书,平时没有工币,本来母亲一个人在家,粮食刚好够吃,等他回家就经常要吃过自己的口粮数,这样一来母亲就得挨饿。
熙水和熙火有自己的家庭,不能供养他。
于是熙风就把他叫到山上住,他也乐得上山,一开始是觉得新鲜,后来是觉得山上吃的多,不用挨饿,因此就不愿下山。
熙风种的粮食足够,也不计较熙林在村里的口粮。
熙林想反正在哪都要劳动,在山上还有顿顿饱饭,偶尔还有野味,便也乐得在山上过暑假,往后年年的暑假都到山上住。
在一轮一轮的劳作中,时间过得也快,到了农历七月份。
渌云的肚子已经很大,快要到生产期了,不能照顾家务,熙风把母亲接上山暂住照顾渌云和家里。
张左英准备好婴儿要用的尿片、衣服等等,在见过自己这么多个孙子孙女出生后,她早已熟悉生产时候的每一个程序和诀窍,早已成为一个资深的接生婆,等待着渌云肚子里的孩子降生。
七月中下旬,渌云生下一个男婴。
这是她们上山后的第一件大喜事,孩子的哭声打破山里的寂寞,为一家人的生活带来不少生气。
大人们在无聊的时候多了一件逗孩子玩的开心事。
孩子健康茁壮成长,后来熙风给孩子取名刘庆田。
母亲照顾完渌云的月子就火急火燎的下山去了,熙林和深田也都到书院读书了。又留下这一家人在山上寂寞度日,不同的是多了小孩的哭声和大人的笑声。
收回中稻谷,天气慢慢转凉,山上的气温比山下要低,山上的人穿上秋衣的时候,田里的晚稻也换上了黄衣。
这个时候,野猪活动猖獗,用獠牙在田里拱出一个个大窝,毁掉田里已经成熟的庄稼。
邵田经常到山下的峰下村去玩,去的次数多了,就跟峰下村里一个叫“石固”的同龄人混得很熟。
石固家里有一把铜枪,他自己时常会到山上去打猎。这段时间见野猪活动猖獗,就约邵田一起去山上打猎。
邵田以前只听别人说过打猎的事,在高岭山上住了这么久,偶尔也能看见一些兔子黄鼠狼什么的,对于打猎他早就跃跃欲试,于是爽快的答应了石固的邀请。
这天下午,邵田跟石固约好了在石固家里汇合去打猎。
其实高岭山上的房子里也收着一把铜枪,但邵田不敢去拿,他怕父母不同意他去打猎,就偷偷的下了山,到了石固家里,两人拿上铜枪往山上常有动物出没的地方进发。
眼下天气虽转凉,很多野草已经枯黄,但上山的路依旧被霸着,荆棘丛生。
石固背着铜枪在前面带路,邵田拿着一把柴刀跟在后面。为怕惊动丛林里的动物,两人走的有点鬼鬼祟祟的样子。
走了半天终于到了石固说的那个地方,可是这里并没有像他说的那样,动物搅得草丛嗖嗖响,而是很安静,一只动物的影子也不见。
石固把铜枪从背上拿下来,端在手上,然后用眼睛巡视四周,以他打猎的经验判断哪些草丛里面会藏动物,再拿枪尖拨开草丛查看。
邵田也紧张起来,双手举起柴刀,贴在石固后面不远处,准备随时给逃出来的动物以致命一击。
可是,石固今天下午的嗅觉好像不大灵敏,拨开好几个草丛,里面什么也没有,只在一个草丛里面发现一个兔子洞,但里面连兔子屎都没有。
邵田还是第一次来参加这种“战斗”,总觉得后面有双眼睛在盯着他们,感觉背后凉飕飕的。
两人果然听到背后有动静,回转身,视线被一丛芒苳挡住,两人轻手轻脚的向芒苳靠近。
石固用枪尖拨开芒东,“喂”的一声吓得两人往后退了一步。
芒苳那边站着一头大野猪,浑身灰黑色的皮毛,正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们。
石固也算得上是个老猎手了,马上镇定下来,端起枪估摸着野猪的位置,隔着芒苳放了一枪。
野猪“喂……”大叫一声,呼呼的往与两人相反的方向跑去。
石固装上硝,两人越过芒苳,看到地上一路血迹,晓得刚刚那一枪打中了,但是不晓得打中的是什么部位,致不致命。
两人相视一笑,循着血迹和声音向野猪追去,石固打的猎多,胆子比较大,跑在前面。
当时,邵田心里其实有些忌惮,但毕竟年轻气盛,前面又有石固护着,便也壮着胆子跑上去,跑了一段,那种害怕的心理便消失了。
野猪晓得末日到了,拼了老命的往前逃窜,后面的邵田和石固对于快要到手的猎物哪肯放弃。
前面跑,后面追,石固终于看到了野猪的身影。
“砰!”他端起猎枪就是一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