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肮脏的勾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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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变暖,冰雪融化,万物苏醒,大地绿意盎然。
三江塘的荷叶似乎也露出尖尖的脑袋,借着春天的雨露和阳光滋养一番,趁早扭转涨水决堤带来的颓势。
死去刘雨正和离去刘长连的房子,房基的青砖长满青苔,墙脚杂草丛生,高高低低,枝蔓横生,杂乱无章。
当年的事,不过是茶余饭后聊天的点心罢了。
但对于刘雨正这种短命鬼,别人多少还是有点忌讳,经过他房子的时候,就好像后头有一股阴风生出来,所以在不经意间加快步伐。
甚至宁愿多走几步,绕开他的房子。
不晓得在哪天的哪个时候,刘雨正门上的铁将军疏于职守,铁环脱离了锁芯,变成了虚掩的……
春分之后,农民开始浸种,田塅上逐渐热闹起来。时不时传来吆牛声。
农民们在田里忙得不亦乐乎,村子里面就变得冷清下来,便有人趁着冷清无人做一些肮脏的勾当……
傍晚时分,两条黑影从刘雨正房子附近的草丛里一闪,快速的把虚掩的门锁拿下挂在一边,推开仅容一人穿过的门缝,两下侧身钻入房子里,然后将门合上。
难道芙花回来了?
自从芙花走后,房子没人打理,地上积了厚厚一层灰,灰上有深浅不一的脚印。
屋子里的家具面上都落了一层灰,饭桌桌面的灰尘上有个明显的屁股印。
屋顶的瓦面下、楼板下和家具脚下都张满了蜘蛛网。
灶台上的大铁锅锈迹斑斑,锅底破了一个大洞,显示着已经很久没人在屋子里生活。
把门闩上之后,两条黑影从紧张中放松下来,驾轻就熟的向房间走去。
房间后墙上有一个窗户,很小,不足一个大人的腰围宽,黄昏的光线从窗户射进来。
借着光线,可以看清里面的境况。
房间靠墙摆着一张老式雕花双人床,旁边挨着一个三开门的大衣柜。地上和衣柜上也落了灰,地上也有大小和深浅不一的脚印,床上摆着一张竹席,奇怪的是上面很光滑,纤尘不染。
一条黑影向衣柜走去,打开合起的柜门,里面空空如也,只在第三层的格子里堆放着几件破旧衣裳。
“你开衣柜做啥?不是看过了,没钱在里面吗?”另一条黑影说话了,声音很小,但可以辨认是男人的声音。
衣柜前的黑影从里面拿出一件衣裳,细声细气的说:“几天没来了,不得擦干净一下嘛!”
回答的是个女人的声音,说完拿着衣裳跪在竹席上面擦起来,接着把床沿也一并擦干净。
男黑影看着女黑影跪着擦床,显示出的完美身材,无耻一笑:“嘿嘿,穷讲究。”伸手上去,把她按倒在床上……
他们晓得很少有人从这里经过,所以说话的声音很放肆。
在房间忙碌很久,两人又到外面忙,原来饭桌那个屁股印是那女黑影的……
天已经黑了,好在满天繁星,有蒙蒙的亮光,熙风蹲在田埂上,借着月光修犁。
今天下午,他牵着一头小黄牛犁地,这是他的第三头牛,以前那头老黄牛干不动了,他牵到牛圩上换了一头年轻的带黑杂毛的黄牛,那年轻的牛刚开始干活很得力,后来生了一胎通体黄色的小牛,体力便慢慢的不支了,等生的这头小黄牛长大,他就把那头带黑杂毛的黄牛卖了,留下它生的这头小黄牛犁田。
小黄牛毕竟没什么经验,在田里乱走一气,该用力的时候不用,不该用力的时候却发狂乱奔,结果把好好的一张木犁整掉了栓子,坏了!
熙风在田里整了半天没修好,直弄到眼下夜幕降临。
“算了,还是回去搞吧。”熙风看着在地上打转的小黄牛,像是对它说,又像是自言自语,说完扛起木犁拉着牛绳往回走。
死鬼雨正屋里,两个黑影把事办完了,穿好衣裳,整理麻利,蹑手蹑脚的拉开一条门缝,女黑影从门缝闪出,缩着脖子左右查看,确认没人,在夜色掩护下,快走两步穿过草丛走到正路上,咳一声发出信号,同时壮壮胆,接着往前走。
男黑影接到信号,从门缝闪身出来,顺手把门带上后套上那把铁锁,穿过草丛往路上走去。
熙风牵着小黄牛在村路上走,正好从刘雨正的房前走过,迎面撞到那从屋里出来的一男一女,两人一前一后相差约二十来步,鬼鬼祟祟的。
前面那人看到熙风过来,转了转身想躲开,可惜旁边没有支路,于是硬着头皮清了清嗓子说道:“哦,是熙风啊!这么舍身犁地啊,现在才回家!”。
熙风心里犯嘀咕,拉了拉牛绳,把牛拉到一边让开一侧的路给她走过去,嘴里回答说:“啊,是杏姐啊!没办法,犁坏了,耽误了时间。”
刘泰瑞死后,村里关于罗杏姐的风言风语越来越多。
刘泰瑞在死之前,不知道什么原因越来越消瘦,找遍医师也看不出个所以然,不到半年便卧床不起,没多久就驾鹤西去了。
后来,便有人传说,说刘泰瑞是被她夜夜笙歌给榨干了死的;又说刘泰瑞卧床后,她仍然不放过他;还说她跟某某谁怎样怎样……
传言传着穿着,后来别人就都直接叫她“杏姐”,以致把姓氏也给忘记了。
此刻,杏姐“哦”一声算是回应,显然不想跟熙风纠缠,低着头伸手在自己脸上摸了摸,从他身边走过,快速离开了。
后面那人主动让在一边,给熙风牵着牛先走。
熙风与他擦肩而过的时候,他反而没有了先前的鬼祟模样,而是吊起眼珠盯着熙风。
熙风看清后,如一道闪电在脑海中闪过:这不是疤癞吗!一瞬间,很多电流在他脑海中流过,使他想了很多。
“渌云,提一桶潲水来给牛吃。”熙风带着疑惑的心思不经意间已经到了家门口,对着大门向里叫。
牛痛饮一番后,渌云把它牵到栏里去了。
熙风把犁放在大门内,叫熙水点了油灯过来。
他用柴刀削好栓子,又找了两根钉子,总算是修好了,站起来操着犁试了一下,还不错,已经扶实了。
“小黄牛犁田还不熟,在田里乱走,下午把犁都搞坏了,明天爸爸去田里牵着教一下才好。”熙风在吃晚饭的时候提出来。
祖德往嘴里塞进刚夹上的菜,嚼两口后说:“明天我要到塅上的田里放水,叫渌云去牵吧。”
“渌云不晓得按着犁田的圈子走。”熙风反对。
“我去吧,明天我带熙林一起去,渌云也去,在一边带着熙林,我牵一会给熙林喂一次奶。”母亲说道。
弟弟妹妹们马上叽叽喳喳的说也要去田里玩。
这么一来,熙风家里就空了,无人把门。
村里一直以来风气还可以,所以一般出门不会锁大门,只锁放有贵重物品的房间。
半中午的时候,疤癞偷偷的潜进熙风家里,用石头砸开了父母睡觉的房间,那是唯一一个上了锁的房门。
他翻箱倒柜,在箱底发现一些铜钱,咧嘴一笑全部收入囊中后扬长而去。
熙风一伙在田里忙活了半个上午,口渴了,让渌云到家里打点水喝。
渌云回家的时候,走到拐角处看到了疤癞。
只见他双手抱在肚子处,猥琐的从她家门口向她的方向走来。
她平时本来就不喜欢他,为避免跟他罩面,她拐到去后门的路上走了。
进门后发现房门锁被砸掉了,吓得她连水也没顾上打就跑回田里去了。
熙水被派去找父亲回家。
熙风带着其他人往回家的路上走,他问渌云:“你看到他从我们的门里出来吗?”。
“没看到他从门里出来,只是看到他从门那边走过。”渌云回答。
熙风说:“那没有证据,先回去看看丢了啥再说吧!”。
熙风回到家,见到门锁已经被砸坏掉在地上,父母的房间地上丢满了衣服,箱子里放的铜钱全部不见了。只不过钱数不多。
一家人计议一番后,留下张左英带着孩子们在家看门,其他人仍出去干活。
吃完晚饭后,熙风和父亲到石柱家里,跟他说了铜钱被偷的情况,并讲出了怀疑对象。
石柱听完说:“一来你们没有证据,这个不好办;二者又都是村里人不好说,好在损失也不大,要不就这样算了吧,以后尽量留人在家里,出去一定要锁好大门。”
熙风和祖德听石柱这样说,只得作罢。
熙风心想,昨天撞到他跟杏姐,今天就来偷东西,是不是想给他警告呢?
还有之前撞到他偷看芙花洗澡等等这些,估计他心里很不爽了,看来跟他的梁子是结下了。
好在昨晚遇见的事没有跟别人讲,也是不能跟别人说的,否则梁子就越结越深了,他过他的风流日子,自己过自己的生活吧,最好是井水不犯河水,老死不相往来。
可惜,树欲静而风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