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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赚钱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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渌云生父的家,在周山村,离圩集大概一里路。

准丈人家的大门虚掩着,门口约一丈范围内的积雪被铲除在屋外右手边堆成一堆。

大门门框两边用石灰分别刷了一个联槽,用朱笔提了一副对联,在风雨雪的侵蚀下,字迹略显模糊,但依稀可辨,上联:一生勤为本;下联:万世诚作基。

“亲家……,亲家……”祖德对着门唤了两声。

“呜”一声,虚掩的门打开了,一位身形粗壮高大,上嘴唇和下巴都续着胡子的中年男人站在门内,正是渌云的亲生父亲,周树本。

“哎呀,熙风又长高长壮了!”看清是他们两人后,周树本立即伸出双手迎了上来,跟祖德握手后,把两人迎进门。

屋子的结构与熙风家里差不多,只是布置不一样,最惹眼的是前厅的木屏下放着一条长椅桌,长椅桌的正上方是一张壁画,乃是观音送子图,观音一手抱着小孩,一手托着净瓶,脸上散发着慈祥和蔼的光芒。

周树本把两人引至后厅,一股热气扑面而来,原来是烧着一炉棍子火。

一个头上扎着头巾的女人和一个十四五岁的男孩坐在火炉边烤火。

看到两人过来,女人站了起来,张着笑脸说:“是亲家和熙风来啦,快坐下烤火,说着到前厅拿了两条凳子放在火炉旁。”

两人坐下,伸出瑟瑟发抖的双手在炉火上烤。

男孩看了两人一眼向女人身边靠了靠。

周树本吩咐女人去温水酒给两人暖暖身子。

女人是渌云的亲生母亲,叫邓春萍,男孩是渌云的亲弟弟,名字叫周立人。

渌云的父母生了三个孩子,第一个是渌云的姐姐,比渌云早两年被送到邻乡当童养媳。

第二个生下渌云,本来希望是男孩,又把她给了熙风做童养媳。

后来在观音娘娘的眷顾下终于生下渌云的弟弟,便一心一意抚养。

因为只有一个孩子要抚养,周树本家里的条件还不错,比熙风家里要好得多。

邓春萍提着酒壶拿了两个碗过来,给祖德和熙风各倒上一碗。

这冬酒就是香,两人嘴上虽然推辞,但忍不住尝了一口……

三两口后一碗酒全部下肚,身上暖和起来,情绪也慢慢放开来。

“亲家,今天来是有件事情跟你和亲家母商量一下。”祖德放下碗,直接切入正题。

“嗯,啥事?”周树本接过话茬问道。

邓春萍给两人又满上一碗酒后放下酒壶看着刘祖德。

祖德看了看渌云父亲,又看了看渌云母亲,最后把目光回到周树本,接着说:“是这样,亲家,亲家母,熙风和渌云这两个孩子都大了,是不是给他们俩把婚事给办了?”

熙风本来看着父亲,听他讲完,不免掠过一丝羞涩,把目光转向火炉中。

渌云的父母亲听完互相对视一眼,继而又好像商量好一样都把目光投向熙风。

熙风抬起头对两人弯起嘴角一笑又把目光转向火炉假装继续烤火。

渌云母亲拿棍子在火中间通一通,火烧得旺起来,发出呱呱的爆炸声。

“嗯,亲家,这个是好事,我同意,两孩子也该是结婚的时候了,那就要你多操心了。”周树本微笑着表态。

熙风听了心里一乐。

“这就好,亲家,我们操心是应该的。不过是这样,亲家,我家的情况你也晓得,孩子多,眼下这年景也不好,能不能就给孩子简单一点办。但我们绝对不会亏待渌云这孩子,我们会把她当亲生女儿一样对待。”祖德说完端起碗呷了一口酒等待着亲家的答复。

熙风心里有点讶异,父亲口才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周树本脸上的笑容不见了,木着脸和妻子对视一眼,这时候周立人不小心将手里把玩的一根棍子掉到了炉火中,打起一股炉灰。

“小心点,好好烤火,不要玩。”渌云母亲教育了儿子一句。

周立人对母亲一呲牙接着烤火不再乱动。

一块炉灰附在周树本下巴的胡子上,他用手摸摸胡子,清理了一下,然后清了清嗓子刚要说话,妻子却先开了口:“亲家,熙风这孩子我们是晓得的,从小就开始犁田,懂事早,我们是很喜欢。你看这样行不行,今天算是把他们两人的婚事定下来。为两个人将来都好,我去给两人合一下八字,算个给彩礼、摘鞋样、接亲拜堂的好日子。定亲酒就算了,不要请了,彩礼就随便意思一下,走个过场,也是为两孩子将来好,你看怎么样?”

周树本点点头算是同意妻子的说法。

祖德看了一眼熙风,熙风抬起头和他对视一眼点点头又把头转向火炉。

“可以,那就按亲家母的想法,烦劳你跑一趟算算日子。”祖德说完又端起碗呷了口酒。

接着周树本叫儿子去拿来笔和红纸。他给儿子请了个先生,所以写字和算术都会,于是由祖德报,周立人写下熙风的生辰八字。

周树本接过生辰八字递给了妻子,摸着胡子说:“亲家,熙风,结婚是个花钱的事,不晓得熙风愿不愿意搞个副业赚钱?”。

熙风听到这话,立马来了精神,耷拉的脑袋立即抬起来说:“愿意啊!愿意!叔叔你晓不晓得哪里有啥副业搞?”。

周树本说:“有!我有个老表叫李老黑,是杀猪的屠夫,住罗背村,往常杀了猪在圩集上卖,一个圩集可以卖掉一头猪,但最近的年景不好,逛集的人少,买肉的也少,一个圩集下来要剩大半猪肉,便经常要挑到村巷叫卖。他做这个营生已经三十多年了,每缝圩集,天还没亮就要起床去吊猪杀,又要挑到村巷卖,身体吃不消,就想找个人打打下手。”

祖德把手伸到炉上烤火,说道:“杀猪是要起得相当早,这么早赶到罗背去不方便,而且很累吧。”

熙风把眼神从周树本身上转到父亲身上说:“没关系,我能吃这点苦,清晨早一些起来就是了。”

周树本对熙风的表态十分欣慰,笑着说:“年轻人能吃苦就好,不过,轮到杀猪的前一天晚上你可以到李老黑家里住”。

“好啊!那麻烦叔叔尽快带我去他那里认识一下。”熙风脱口而出。

周树本伸手越过祖德在熙风的肩膀上轻轻怕了两下说:“后天就是圩集,到时候他会到集上卖肉,你后天来集上,我带你去找他。”

熙风和祖德点头表示同意,正事谈完,堪堪将近中午。两父子准备起身告辞回去,周树本挽留二人吃中饭,两人推脱不过,只得答应。

周树本叫妻子去做饭,儿子立人去灶下帮忙烧火,剩下他们三人在火炉旁拉家常。

周树本夫妇看熙风精神灵活、吃苦耐劳,是相当喜欢,吃饭的时候自然要拿出家里的好酒来好好喝它一顿了。

熙风和祖德从周树本家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半下午了,天上又下起了小雪,两人迈着踉踉跄跄的步伐沿着公路向家里进发。

熙风心里特别的高兴:渌云,我心中可爱的人儿,你等着吧,我就要娶你了,我会努力让你过上好日子。我可心的人儿,为了你,我什么苦都能吃,什么罪都能受!

此刻,面对着皑皑白雪,熙风想起了渌云的千般美好,激起了心中的万般豪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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