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馊主意的副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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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1年4月19日。

凌晨一时一十六分。

春风得意的史密斯在确定自己绝对安全后，让特务乙立即发出几封早就准备好的电文，截至目前为止，虽然《关督计划》失败、但也完成了吸引公安注意力的策应任务，其他都是按照史密斯的计划在进行，他距离成功、已经非常近了。

第一封电报是发给王湘婷的，让她们尽快赶到安庆天柱山山区，与特勤丁组汇合后，然后和他们一起行动。

第二封电报是发给小坂正二他们这些分散的特勤的，除了亲信小坂正二本人外，其他特勤接到的命令、都是去浙江台州市天台县天台山“旅游”。

第三封电报是发给特勤庚组组长的，但没有具体命令，只是把特勤丁组的电台呼号、频率告诉他，何时行动听特勤丁组组长的。

第四封电报是发给安德森的，只有一个时间：4月24日。

天柱山山区有很多工人疗养院，所以把那里当做接头地点，那辆伪装的“疗养院”后勤车不会被怀疑的。

小坂正二的电台被手下带走了，是通过其他特勤组转告给他的，他还被授权指挥接下来的行动。

奉命前往天台山“旅游”的特勤，本来就是走海路偷渡进来的，所以他们不会觉得有任何异常，但他们已经成为史密斯的弃子儿了，他们将与后面赶到的总指挥一起前往台州，与一江山岛、大陈岛的国民党海军取得联系。

发给安德森的电报，是把从台州海域偷渡的时间告诉他，让他按照原计划、通知保密局，马上启动《关督计划》的第二阶段计划，让“邓艾小组”各行动队、在4月24日同时展开行动。

《关督计划》的第二阶段计划的具体行动分为两种：

一是绝对不会有公安打入内部的保密局潜伏特务行动队，他们配备的是m2型60毫米迫击炮、配合m1917步枪使用的m2型枪榴弹发射器，另外他们还有汽车作为交通工具，任务与张飞他们一样、破坏战略粮食储备库。

另外就是被斯密斯怀疑有公安打入其内部的两个特务行动队，这两队特务只给他们配发了10枚白磷手榴弹，但根据吴天誉打听到的情况判断，公安已经知道了这个情况。

史密斯决定把这些人派到天台山去“旅游”，这是个一石二鸟的计划，既能让公安把注意力更加集中到台州去，又让公安以为这些人可能就是“控诉人”。

最关键的还是4月24日这个行动时间。

特勤组特工、保密局特务会在天台山领受去台州某处的命令后，依旧是分散前往，公安在台州守株待兔，但在4月23日早上、史密斯就已经抵达公海了。

为了配合美国政府在政治上的阴谋，确保箫道桁他们安全的偷渡出国，中情局批准了史密斯的这个主动“断尾求生”的计划。

打入保密局潜伏特务组织的地下党，接到的命令是立即赶到南京，为了进一步迷惑公安，让他们确信史密斯是要从台州偷渡出海，史密斯让保密局给他们的指令、依旧是分三步走，从南京转道杭州，再转道嵊州，最后才到达天台山。

史密斯的这个安排是精心计算过的，此时中国的基础建设还很落后，交通极为不便，这样一来，那些要独自赶到天台山的保密局特务，就算是日夜兼程，火车、汽车无缝衔接，那两个行动队的保密局特务也仅仅是能按时到达天台山，然后再分别赶往台州的集结地。

史密斯这样安排，公安也要跟着疲于奔命，因为公安肯定还在暗中搜寻失踪的史密斯，以为他会在台州某处藏着呢。

至于破坏战略粮食储备库的特务也选在4月24日行动，一是给他们充裕的时间做准备，安全抵达破坏目标的附近，二是偷渡、烧粮库都要等到晚上才能进行，以为鱼儿会自己游进网中的公安，为了捕到史密斯这条大鱼、肯定不会提前收网，一旦史密斯偷渡到了公海上，他在电令特勤组特工停止前往台州，时间上、理论上都来得及，这也是他的计划能被批准的原因之一。

培养这些日裔、韩裔特工，中情局也是下了血本的，让这些专门针对中国的特工、绝大部分变成“一次性用品”，对中情局明年要求增加财政预算是非常不利的。

史密斯的计划，不可谓不处心积虑、用心险恶，但他也有画蛇添足之举，那就是想给公安造成“控诉人”正在往台州集结的假象，这是个馊主意。

假如史密斯不强掳箫道桁，假如公安不知道王湘婷、朱大夫、以及其他自首冬眠间谍的身份和职业，也许会相信这些掩护身份为杂货店老板、工人、人力车夫、花匠的保密局潜伏特务是“控诉人”，他只想到公安通过内线、会知道特务在向台州集结，可打入敌人内部的同志，已经把他们行动队的每个人的身份、全部汇报给了专案组。

史密斯多此一举的馊主意、副作用可不小：

它提醒专案组领导一个问题：箫道桁、任道远、王湘婷、以及其他冬眠间谍去哪儿了？

史密斯敢冒风险潜入国内，不就是要把这些人偷渡出国么？

这些人都没有出现在台州，那么海岛上的国民党登陆艇，会不会又是一个假象，是史密斯又一次玩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把戏？

当然，史密斯这个馊主意的“副作用”、还有一个潜伏期，至少现在专案组确实还是把台州作为工作的重点方向。

市局。

黄处长在天亮前得到通报，知道了打入敌人内部的同志、已经奉命启程前往南京了，但他并不知道自己是去执行什么任务，因为江苏也是我国重要的产粮区，专案组初步判断、敌人是要对那里的战略粮食储备库搞破坏。

现在，“邓艾小组”各行动队已经开始活动了，有了九江战略粮食储备库被特务投放“赫菲斯托斯”、这种微型定时燃烧弹的教训，各地粮食储备库都对专案组的文件、更加重视了起来。

对于专案组预判，敌人可能远距离投放燃烧弹、各地也都做了更加细致的预防工作，库房四周流动暗哨扩大搜索范围、增加执勤战士的数量、增加巡逻频次、尤其是注重在夜间的安保工作、增加库区灭火器数量、更多的是增加河沙的储备量……

所以，专案组虽然并不知道史密斯下面要针对那些仓库搞破坏、什么时间动手，在各地粮库都做好了准备的情况下，专案组的中心已经集中到史密斯、以及他的《白马计划》上来了。

不过此时专案组的重心在台州，具体由浙江省公安部门负责，黄处长反而“清闲”了很多。

虽然除了通报敌情外，中年领导并没有没多问什么，但黄处长心里知道，他是在担心任道远他们的安全。

根据洪国安他们走访收到两张特殊号段五万元纸钞的杭州《知味观菜馆》，据当时负责那个包间的服务员回忆，那天前来吃饭的是三个男人，从身高、体态、样貌判断，其中肯定没有任道远。

可那名服务员说的一句话，让整个专案组的心都悬起来了，据他回忆，其中一个说话有点儿生硬的男人，朝着司机打扮的男人说：

“他的钱基本都被你搞走了，你不请客、难道要我破费？”

洪国安一听就慌了，他是奉命跟踪、保护任道远的行动组组长，听这话、任道远的500万元都被那个司机“搞”走了，任道远会轻易让人拿走他那有特殊用途的500万元钱？

任道远、柳玉茱人呢？

会不会出意外？

洪国安一面请求当地公安帮助巡查那辆不知道牌号的黑色轿车，一面用哭腔向黄处长做了汇报，黄处长当然也是心惊不已，但他还算镇定，还安慰了洪国安几句。

从那时起，一直到现在也没有任道远他们的任何消息，整个专案组的成员都在为任道远、柳玉茱的安全担忧。

任道远怎么也想不到，他弄巧成拙的馊主意、居然还有这么大的“副作用”，以至于黎老当时猛一听到这个消息、立马气血上涌，再加上最近这些天忙、根本没有好好休息，他顿感头晕目眩，被中年领导“强制性”送去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