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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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尔计算了一下：“从原鱼店到玻璃店那几家店铺的地方给您,您看怎么样？”
现在的店铺不只是一个门面,后边还有库房、主人居所、制作的场地等等配套建筑，所以长沟街前边的店面被烧没了后,他们进去后,还能有那么多人从店铺后的小巷子里钻出来。
不过在后来的对战中，那些配套的建筑也大面积被破坏，现在的长沟街就是一片废墟。
奥尔算了一下,那差不多是200x100的面积,也是不小了。如果要建立那种有大院子的孤儿院当然是不可能,但是建一栋简单的两层搂，再留一块当食品店,还是够的,可以等以后有钱了，再扩大面积。如果他真的能有钱的话……
“好，多少钱。”
“40金徽。另外,您建房子的时候,请用我的人。”
奥尔点头：“原本也是要用长沟街的自己人的。”
自己人的说法，让比尔笑了。
奥尔刚想说明天交钱,安卡突然递过来了一小叠代金券——这玩意不是种花家超市的代金券,而是各家银行发行的,只有拥有一定资本的大银行才能开出来，拿着这个能去各家银行里兑换出相应的金币。其实这已经算是一种纸币了，不过目前至少诺顿帝国还没出现由国家认证的真正的纸币。
四张10金徽的代金券,写的奥瑟尔兄弟银行的汇票,警局前边那家就是奥瑟尔兄弟银行在索德曼的其中一家分行。
“明天还是这个时候，我会带着律师和公证人来警局找您。”比尔看了奥尔一眼，见他没多说,才接过了代金券。
私人的土地买卖应该到市政府去的，但有钱人也可以把相关人员请过来，比如比尔这样的。
“十分感谢，另外……”
“？”比尔看着奥尔又掏出了2金徽，递给他。
奥尔指了指老老实实站在后边的皮匠一家子：“这是警局赔偿给他们的，但现在这种时候，直接交给他们，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所以，只能请您帮助他们保管，在他们需要的时候。”
这当然不是警局赔偿的，是奥尔赔偿的。可能他现在还是有些天真吧？
“您……”比尔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把2金徽接了过来，“当然，我会帮他们保管的。孤儿院和食品店一定会尽快清理出来。”比尔招了招手，带着人他的人离开了。
比尔他们离开了，安卡问：“您要卖什么食物？传说中的芜菁卷吗？”
刚刚比尔也问了，奥尔没回答，安卡看来是认为他和奥尔之间的关系，比起比尔和奥尔的关系，更亲密。
“过两天假期之后再看。”奥尔心里已经有了几个备案——鱼肉松、油酥烧饼、蛋挞、煎饼果子、炸丸子、豆腐脑（问就是咸甜都有）。
但想要把餐饮业干起来，首先必须有质量稳定的供货渠道。尤其奥尔没有厨神级别的技艺，材料就更重要了，他要先确定了有什么，再决定做什么。
这天回家后，奥尔上楼先去看了一眼在楼道的丹妮，小姑娘躺在毯子里，一动不动的，吓了奥尔一跳，他去摸了摸她的额头，并没有发烫，丹妮应该只是睡着了。
奥尔放心了，但他没进自己的家门，而是下楼敲响了拖雷太太的门。
“请问，贝伦夫人还在吗？”
“有什么事情吗？”拖雷太太还是很戒备的。
“我爸爸离开时给我留下了一笔钱，我想建立一座孤儿院，我想请问一下，贝伦夫人是否有意愿到孤儿院任职？”在所有认识的人里，其实奥尔觉得拖雷太太才最适合。
她严肃但是不失爱心，有警惕心，认真仔细，并且身体健康。但拖雷太太在这做管理员做得好好的，这里有好房子，有不低的报酬，尤其这里十分的安全，工作还轻松，相比之下孤儿院有什么好处？一片破地吗？奥尔根本没资格提出邀请。
那么退而求其次，就是贝伦夫人了。虽然不算认识的很深，但奥尔至少知道贝伦夫人的心不黑，很勤劳，而且她养育的丹尼，是一个好孩子。
“你……你可真是……”拖雷太太被奥尔惊到了，她抬起胳膊，奥尔甚至以为这位夫人要打他，但拖雷太太只是用两只手捧住了奥尔的脸颊，按了他两下，“奥尔维茨卡·蒙代尔，你是童话里走出来的王子吗？”
奥尔被按得嘴唇都噘起来了：“对，我当然是。”
蓝星上部分国家的情况，对于这个世界的人们来说，就是童话世界吧。
“亲爱的！”拖雷太太第一次这么亲热的叫着奥尔，“安妮塔会去的！我还会为你介绍其他人！但首先你要知道，建立一所孤儿院，养活一群孩子，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但他们十五岁以后呢？你要让他们怎么养活自己？去工厂、去站街、去偷盗吗？”
“这件事等他们十五岁之后再说吧，至少现在他们要活下来。”奥尔的想法是建食品店，顺利的话，孩子们未来能进食品厂、店铺、去当推车的小贩，他应该还会买地，建大农场为自己提供货源。但如果卖得不好，赚不到太多的钱，那孤儿院就只能勉强维持了。
总之，想象是美好的，但还要用实践证明。
“是的，一切都要他们现在能活下来……”拖雷太太在胸口画了一个圆，“感谢你的善良，但你也要有戒心。”
“是的，我会的，谢谢您。”
奥尔这次上楼去时，丹妮已经醒了，两条毯子都已经叠好，整整齐齐的放在一边：“您好，蒙代尔先生。”
“稍等一下，我这就去做晚饭。”
“还、还有晚饭吗？”丹妮惊讶瞪大了眼睛，奥尔中午回来给了她一碗美味的面疙瘩汤，里边竟然有一颗完完整整的鸡蛋，她现在想起来还会忍不住舔嘴唇，
安罗娜女王带来的习俗，现在有钱人的正餐是一日三餐加下午茶加宵夜，餐会、舞会、酒会等情况想吃可以不停的吃，当然日常想吃时同样可以不停的吃。
至于普通人，如果家庭的财务状况还好，那就是早、午两顿饭。如果家庭财政状况不好……那就什么时候有吃的，什么时候吃。
“你昨天不是也吃了吗？”
“……”丹妮下意识摸了摸口袋，昨天晚上奥尔给她的面包还放在那，她今天早晨和中午都迟到了食物，面包当然留到了现在，“您要买下我吗，先生？我会好好的为您服务的！”丹妮笑得极其灿烂的蹦跳着，就像是个拿到了心爱礼物的普通女孩，完全没意识到她说的话是有多重口。
奥尔被吓得赶紧退后：“不不不，我、我对你没有那方面的要求。”
“……您只是好心吗？”丹妮不蹦跳了，只是专注的看着奥尔。
“对，我只是……”奥尔吐出一口气，充满无奈和无力，“只是好心。”
“您这样可不好，我什么都没付出，却得到了很多，您会让我变得贪婪的。”
“谁教你的？”
“妈妈教的。”丹妮低下了头，又抬了起来，“妈妈不在了，对吗？”
“我很抱歉。”
丹妮摇了摇头：“妈妈不喜欢我，但她毕竟是我妈妈，不会把我扔掉。但您只是一位好心的先生，我什么都没付出，却得到了太多，您很快就会把我扔掉的。”
“……这样吧，明天你下楼去找托雷太太，帮她干活，打扫这栋楼。”
“好的！我会做得很好的，先生！”
“另外，我在建立一家孤儿院。”奥尔特意半蹲下来，好让丹妮不需要仰视他，“到时候你会被送过去，不是抛弃你，是我建立的，那里会收容很多像你这样的孩子，会教导你们一些未来的生活技能。”
“您建的？”但丹尼还是再次问了一遍这个问题。
“对，是我建的。”
丹妮点了点头：“我在那会很乖的。”她没有刚才那么快活了，恢复了机械的服从。
“我也会去那的，有时间就会去，我会去看你们的生活状态，会保护你们，不会让你们受到伤害。”
“嗯，我相信您，先生。”
“我希望如果你在那生活得不愉快，被欺负，被伤害，孤儿院有坏人时，你也能告诉给我。”
“您让我给您当密探吗，先生？”丹尼顿时眼前一亮。
没想到丹妮还知道这么一个词：“对，你愿意吗？”
“当然！我一定能做好的，先生！”丹妮露出了大大的笑容，认真又热情的看着奥尔。
面对她的转变，奥尔觉得他是应该放心的吧？算了，还是别想那么多，去做饭吧。
奥尔晚上做的是厚烧麦饼，第一个有点没掌握好火候，外边熟了，内芯还是黏糊的，第二个就好多了。奥尔把第二个给了丹妮，他就站在门口，和女孩面对面的吃了晚饭。吃完之后，奥尔让丹尼进到了自己的房间里，让她进厕所去洗漱。
然而奥尔带着另外两个厚烧麦饼去给烧伤女士和白脸先生送饭，奥尔每次去都担心没人回应他，或者有什么人假装成这两人。还好，目前为止，他们都没事。
“我要建立一座孤儿院，请问你们愿意来给我帮忙吗？”虽然到现在为止还不知道他们的真实姓名，但这两个人是有能力的，甚至奥尔觉得他们俩都是有一定学识的，两人偶尔展现出来的谈吐不是大字不识的普通人能说出来的。
白脸先生：“你可真是个有趣的人，但如果能有个地方吃饭，谁会拒绝呢？”
“不怕我吓到人吗？”烧伤女士嘶哑的问，因为这些日子每天都能吃到东西，她的情况看起来好多了。至少她能让自己坐在地上吃饭的时候，也挺直了脊梁。
“吓得多了，就习惯了。”奥尔无所谓的耸耸肩，“你们如果愿意教导那些孩子一些生活经验，那对他们来说，必然是无比珍贵的。”
“亲爱的，别当好人，好人在这个世界上活不了太久。”
奥尔微笑的接受了对方的夸奖：“我会努力死在你们之后。”
“如果那样，那可真是一件美事。”
今天的食物不需要锅子，奥尔和他们闲聊了两句，回家了。
“晚安，先生。”丹妮还没睡着，她裹着毯子，一看见是奥尔就露出了脸，甜甜笑着向他告别。
“晚安，丹尼。”奥尔重新回到家里，坐在床边开始脱鞋。
“嘶……”他的脚趾好疼，前几天他还以为是因为战斗，他的运动量变大了，但两天还算平静的日子过去，显然他想错了，真正的原因是他的脚变大了。
只穿着袜子，奥尔站在了门口。他的手抵在头顶，用指甲在门框上划了一下。
qaq感动到哭，不只是脚变大，他也长高了！虽然只有两公分，但长高了就是长高了。
奥尔又挪到了穿衣镜前，让镜子映照出自己的脸，虽然煤气灯昏黄，但还是能看出长相的。
qaq难过到哭。娃娃脸依然是娃娃脸，看不出有任何变得成熟的地方。
不对，应该知足了。慢慢来，一切都会好的。
哦，对了，因为今天事情太多，他还没来得及看到底领到了多少赏金。奥尔拿出了暗兜里的小钱袋，扯开后，里边竟然有1金徽25艾柯。
他们到底领了多少悬赏？那些悬赏是真实的吗？
不过他在惊叹悬赏够丰厚的同时，也该想想今天自己交出去了多少钱。40金徽啊，虽然每个月还有150的进账，但是……
算了，先睡觉吧，无论是什么糟心事，明天再说。
新的一天开始，这一天警局挂出巡逻的牌子，不过相比起过去的两人一组，变成了五人一组，巡警们必须配枪，巡逻的区域也变少了。
另外，班迪尼克递给了部分警察一卷卷轴：“是升迁的命令哦~恭喜！”
大麦克得到了，他升职为了警探：“哦！神啊！哦！感谢您！”
大麦克嘴里喊着神，眼睛却看着奥尔。不过，事实上他看向的应该是更遥远的某一位。
从巡警升职到警探，周薪从60艾柯升到了1金徽，不只是职务和薪水的变化，这一层的升职就如军队中从普通士兵升职到士官，是质的飞跃，甚至毫不夸张的说，是阶级的改变，绝大多数普通士兵是无法做到这一步的。
奥尔也升职了，果然是资深巡警，直接替了大麦克的岗。
不过今天大麦克还需要履行巡警的义务，明天开始，他才是真正的警探。
大麦克和他的兄弟们拥抱着欢庆，奥尔靠在引导台边上，没人敢和他接近……
“嘿，蒙代尔。”
有人戳他的背，奥尔一回头，原来是用手遮着嘴的班迪尼克——你这样遮着更显眼了。
“怎么？”
“戴里克也升警探了，但是马屁精还是资深巡警哦~”
“这可真的确实是好消息。”奥尔立刻笑了。
镇压暴.乱的过程中，鱼尾区大多数巡警的表现，总算又把奥尔对这个职业的厌恶掰正了一些，他们对敌人勇猛，对确定是普通人的民众虽然不算温柔爱护，但也会作为保护者抵挡在他们的身前。可是，懦夫总归是有的。
愚蠢的懦夫直接逃亡，那就只能背后中弹“英勇”牺牲了。至少达利安局长给他们报的是在交火中死亡，所有目击者也都选择了保持沉默，这样他们的家属至少能得到一笔不算丰厚的抚恤金。
聪明的懦夫，则给自己的怯懦找到了合理的借口。比如马屁精拜迪·舒尔顿，第一天的战斗结束后，奥尔就听说他负伤了。那时候大麦克还感慨了一句“那家伙总算当了一次男人”，后来才知道，他不过是摔倒弄伤了胳膊，当然，他自己说是在与人搏斗中，被歹徒划伤的。
而奥尔和大麦克这最后一天作为搭档的执勤地点，也和过去不一样了，他们被安排到了区法.院，去当法警。
刚开始做巡警那时候，大麦克也说过，警察们会负责很多事务，法警、狱警都会有，这次奥尔总算是轮上了。
“哦……现在去当法警，可不是一件好事。”大麦克升迁的喜悦都被最后一天的工作影响到了，他的笑容收敛了，眉头皱了起来，“你知道的，现在牢里的人，都是我们塞进去的那些。”
“他们会被怎么判？”
“可能是死刑，也可能是流放，走吧。我们得去赶车了。”
“稍等！”奥尔请班迪尼克帮忙，中午的时候通知一声比尔·布特里，他今天去法.院执勤了。
_(:3」∠)_其实他今天还想向班迪尼克申请一下新制服和新靴子的，但是显然来不及了，明天再说吧。
今天轮值当法警的有四十人，整整八组，他们驾了两辆警车，向区法.院赶去。
区法.院就在区政府大楼的边上，但是，鱼尾区的区政府不在鱼尾区，而是在隔壁贝壳区的黑匣子街。这条街原本不叫这个名，正是因为鱼尾区、黑区、贝壳区本区、白袜区、希克林区等索德曼七个区的区政府和法院都在这。
原主上课时学过这方面的历史资料，会这么安排，因为这些都是索德曼的底层城区，并不安全，区政府的官员、议员，以及法院的法官、书记官、文员和陪审团们拒绝去那办公和进行审判，所以在商议后，所以这些区的区政.府与法.院都被挪到了贝壳区。
——白袜区是特例，它本该归类在高等城区里，但白袜区的政.府与法.院的相关人员，仍然拒绝在那片区域里工作，认为那是肮脏的地区。可这是个悖论，被国家认命的官员也就算了，那些议员，不正是本区选出来的吗？他们不在那工作，就不是那地方的人了吗？
总之，因为有众多法.院在这，黑色的警车来往不断，所以才被命名为“黑匣子”街。
奥尔走下警车，眼前的景象让他的动作一僵。
法院门口竖着高高的绞架，现在绞架上是空的，戴着黑色头罩的两个刽子手正靠坐在绞架边闲聊。绞架边却不是空的，那纵横交错的堆起了一个尸堆，尸堆旁边是老马拉着的木板车，几个普通的搬运工正在把尸体脱光后，朝着板车上装。脱下来的衣服在尸堆旁边，堆起了一小摊。
这场面和暴.乱中处死的情况不同，奥尔突然看到，也有些心颤。
“嘿！伙计们！今天加油！”他们朝法.院里走时，刽子手们朝他们打着招呼，语气快活。
“刽子手靠吊死的人赚钱，一个10艾柯。”大麦克说，“那些应该是昨天吊死了，还没来得及清理的人。”
奥尔看了看那个尸堆，尸体上流下来的屎尿，已经在尸堆的下方积起了污水。
推门进入法.院，迎接他们的是五位鱼尾区的巡警，他们是昨天夜里在法.院这边值夜班的。
奥尔突然意识到，他从没值过夜班，这也是照顾他的特殊待遇了。
这几个人都是一脸的惺忪睡意，看他们进来了打着哈气摆了摆手，直接越过几人走了。
大麦克在今天的巡警里扫了一眼，点了一个五人小队小队，让他们在这守门了。
“接下来如果你觉得不舒服，随时能换班来守门。”
“放心吧，我没事的。”奥尔以为是自己在门口的表现让大麦克误会了，“我也是经历过暴.乱。”
大麦克看了看他：“那么，我们来干最辛苦的一份工作，怎么样？”
“当然没问题。”其他人回应。
那大麦克就不带着所有人继续朝里边走了，他直接停住脚步，叫着一个个五人小队里领头巡警的名字——五人为一队是今天早晨才安排好的吧？他就记住了？！
现在包括大麦克和奥尔在内，只剩下十个人了，都是和大麦克最亲近的：“好了，我就要升迁了，今天可是最后一次和你们这帮混蛋一块了。”
大麦克的小弟们笑了起来，都知道这位老队长是在打趣他们。
“当然，我以后是警探了！”大麦克拽了拽自己的衣领，抚平制服胸口的皱褶，“可以穿便装。所以……如果舒尔顿再敢找你们的麻烦，我就能打碎他的卵.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