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 乖巧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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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怀谦并不是像他对林夕说的那样，从来没有养过宠物。
他很小的时候养过一只狗，是别人有求于季远瞻，为了季家人的欢心专门送来的。
季升凛讨厌长毛的生物，这只金毛犬就落到了季怀谦手里。
送到臻延湾大宅时，那只金毛幼犬只有三个月大，虎头虎脑的，非常可爱。
小时候的季怀谦天天带着小狗去花园玩，炫耀一般地和仆佣们展示，季怀谦也因此逃避钢琴课，成绩落下来不少。
后来，金毛犬死了，死因和后来小黑一样，戴琬晴在食盆里放了药。
但当时的季怀谦还不能很好的明白失去的意义，只知道心爱的小狗有一天不吃饭了，怎么也叫不醒。
他把小狗埋在了花园里的栾树下，哭了一整夜。
季怀谦八岁的时候，花园里掉下来一只有着漂亮羽毛的鸟。
不知道是谁家走失的鹦鹉，从树上掉了下来，砸到了季怀谦的脑袋，当时他正在树下看书，鹦鹉扑腾一下从头顶落到他怀中的书上。
他见这只小鸟可怜，收养了它，这只小鸟非常活泼，还会学人说话，季怀谦虽喜爱它，但是也不敢轻易落下学习，生怕戴琬晴迁怒到小鸟身上。
但后来被戴琬晴知道后，她还是当着季怀谦的面从两边扯断了鹦鹉的翅膀。
戴琬晴染着丹蔻的手指上血红一片，女人目光平静，丝毫不觉得自己手段残忍。
当带着腥气和温度的鲜血飞溅在季怀谦稚嫩的脸庞上时，他才明白小狗和小鸟都是戴琬晴亲自下手杀害的。
季怀谦十岁那年，有一个很要好的朋友拜托他帮忙照顾一只小猫。
小猫是朋友偷偷捡回来的，但朋友家里不允许养小动物，只好托付到季怀谦这里。
季怀谦犹豫了很久还是答应了，他以为只要自己藏得好，戴琬晴就不会轻易找到。
直到小猫的尸体突然出现在曾经关过季怀谦的房间中央，季怀谦才真正意识到戴琬晴的冷漠和偏执。
季怀谦和这只小猫没有区别，无力挣扎。
他失去了小猫，也失去了朋友。
季怀谦一天天长大，也如戴琬晴所愿变得越来越优秀耀眼，但也越来越脱离戴琬晴的掌控。
当季怀谦不再事事听戴琬晴的话后，她开始害怕自己失去季怀谦这张唯一的底牌，她害怕季怀谦长大后会报复她。
戴琬晴明白无论如何都无法挽留季远瞻的心后，所以她只想得到季家庞大的财产，她必须要让季怀谦站在自己这一边，所以她改变了策略，不再对季怀谦施加暴力，而是不停给他洗脑，他需要变得更加优秀，戴琬晴才能在季家站住脚跟。
于是这个房间就失去了用途，戴琬晴不会再光顾这里，房间就变成了季怀谦一个人的世界。
他换了锁，然后来到花园里，那颗茂盛的栾树下，徒手把小狗和鹦鹉的骨架从泥土里一点点刨出来，用来弹钢琴的一双巧手沾染了污秽恶臭的泥土，他无视泥土里恶心的蛆虫，直到找出完整的骨骼，将它们拼凑在一起。
后来，房间的柜子上就出现了三个用福尔马林泡过的动物骨架。
它们变成了另一副样子，陪在他身边。
………
开学报到后的第一周就要进行军训。
前一天要开班会，班级助理提前在班群里发消息，让同学们准备自我介绍。
林夕心里有些抗拒，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准备了五百字的自我介绍。
班会在晚上举行，林夕提前到了教室。
已经有一部分同学在布置教室了，看到林夕进来后都愣了一下，面面相觑。
她是走读生，到现在都没有和班里的其他同学接触过，所以有同学不认识她也很正常。
有一个性格比较活泼的女孩主动走过来：“同学你好，你也是逻辑1班的学生吗？”
“嗯。”林夕点点头，露出一个友善的笑容：“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吗？”
女孩很自来熟的和她说话：“你来这么早啊，班助让我们几个过来提前布置教室，你既然来了，就帮忙把气球贴到墙上去吧。”
“嗯嗯，好。”林夕接过了气球，按照她们之前完成的模板去贴。
在忙碌的时候大家互相认识了一下，第一个过来和林夕搭话的叫周梦璇，性格非常外向，人也长得很可爱。
还有一个短发齐耳的女生，虽然话少，但是很友好：“我叫李可，江城人。”
另一个女孩也凑了过来，“我和李可是同一个地方来的，我叫刘园园。”
刘园园和李可在高中时就是好朋友，一起上了川大。
还有一个模样清瘦的男生，刚才一直在默默打气球，见女孩们在互相自我介绍，也主动走过来了：“我叫冯哲奇，待会的班会可能会竞选班长，希望你们能投我一票。”
周梦璇拍了拍胸口，保证道：“没问题，肯定投你。”
林夕对班上的人都不太了解，原本是想着跟风投的，把其中一票给冯哲奇也无所谓。
李可也点点头，她虽然不怎么聊天，但是刚才也在默默观察，冯哲奇布置任务的时候思路很清晰，手脚麻利勤快，做个班长应该没什么问题。
李园园对着林夕腼腆一笑，“你长得真好看，新生报到的那一天我看到你了。”
林夕也回以一笑：“谢谢，那天太阳太晒了，我急着报到，所以没怎么认人。”
李可见李园园和林夕搭话，也问了句：“你是走读生？”
林夕如实点头：“嗯。”
李可淡淡开口：“那平时要多注意班群消息，你一个人，有时候会通知不到位。”
林夕知道李可的意思，她确实没有好好看消息，免得也不会一个人这么早过来了。
而内宿的同学住在一起，有什么消息就算没及时收到也会同学之间也会互相通知。
李园园摆了摆手：“没关系，你这次来帮忙，下次就轮不到我们做了。”
布置完教室，同学们也陆陆续续进来了。
班级助理在后面和班主任一起进来，班级助理通常是大三的学长学姐，负责带领新生熟悉校园，还有传达班主任和辅导员的通知。
林夕对班助有一些印象，就是负责分发校园卡的其中一位学姐。
学姐作为主持人，一开始进行了自我介绍，接下来便要求大家轮流上去自我介绍。
林夕的学号排在前面，第一个同学没有准备稿子，但是侃侃而谈说了一分多钟。
第二个同学干巴巴地说了几句，内容只有名字，家乡，说完“请同学们多多关照”后就满脸通红地跑下来了。
林夕隐隐约约听到一些同学调侃的笑声，下一个就是她了，她攥着手里的稿子，不知道是否要照着念。
学姐在上面发话了：“下一个同学。”
林夕站了起来，抿着唇走上了讲台。
底下的同学安静了一下，三十多只眼睛齐刷刷地看上来。
林夕淡定地拿出了手里的稿子，面无表情地开始读：“同学们晚上好，我是林夕，家乡在海城，海城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城市，物产丰富……”
“我是一个比较内向的人，不善言辞，但还是希望今后能和大家好好相处。”
终于把稿子念完，林夕松了一口气，抬头看向大家，却发现教室里异常的安静，林夕无措地将目光投向了身旁站着的学姐。
学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打着圆场：“看来我们林夕是个态度很认真的同学，还准备了发言稿。”
学姐说完，同学们才憋着笑陆陆续续地给林夕回应掌声，还参杂着同学们憋不住的笑声。
林夕僵硬地走下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周梦璇和李可她们都和林夕坐在一块，见林夕一脸苦相的走下来，周梦璇说：“你的自我介绍挺特别的。”
直到后面的同学都是脱稿上台，发言简短，林夕才知道是自己小题大做了。
林夕羞赧：“我以为是很正式的场合。”却没想到大家都很随意，倒显得自己太过隆重了。
刘园园凑过来：“其实你挺厉害的，我发现你一点都不紧张。”
林夕把稿纸捏到最小，从容地收起来：“还好，其实大家都挺和善的，所以没什么紧张的。”
她把皱巴巴的稿纸收起来，塞到包里，眼不见为净。
接下来班助学姐念到了刘园园的名字，她哭丧这脸：“呜呜呜，下一个到我了。”
不过刘园园的长相很讨喜，而且发言和其它同学一样，简明扼要，所以很快下来了。
“还不错嘛。”周梦璇刚才已经发言过了，她对刘园园说。
刘园园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紧张死了，我刚才差点忘记我是哪的人。”
“可以了，至少没林夕的喜剧效果这么好，这么炸裂。”周梦璇开玩笑说。
林夕无奈地摇摇头，解释道：“我是无意的。”
刘园园说：“其实林夕还挺幽默的。”
李可在一旁点点头。
林夕不想再说话了。
班里面将近三十多个同学，林夕记不清面孔，只记得和她说过话的这几个。
自我介绍过后就是班干选举，林夕给冯哲奇投了票，她对冯哲奇观感还不错，反正目前看来是个挺好说话的人。
期间周梦璇回过头问：“哎，林夕，你这么漂亮怎么不去竞选文艺委员呢？”
“不想去，太忙了。”
林夕没有竞选班干的想法，她是走读生，很多事情她无法尽善尽美的去完成，所以放弃了班干竞选。
林夕不好意思地顺了顺发尾：“而且，我也没有什么拿的出手的才艺。”
后面周梦璇上去竞选了生活委员，文艺委员是另外一个清秀的女生，她之前学过舞蹈，体态纤长，气质很好。
班会结束后，林夕和周梦璇，李可她们交换了联系方式。
出校门的时候，林夕遇到了班里的另一个走读生，他是川城本地人，所以每天回家都很方便。
但是那个男生并没有看她一眼，林夕本来想打招呼的手也尴尬地放下了。
林夕记得他的名字，张禹柯。
上台的时候板着一张脸，只说了自己的名字就下台了，很有个性，但一副很不好接触的样子 。
算了，别人不想搭理，林夕也不想假装太过热情，说不定会引得别人反感。
回到家里，群里出现了很多消息，一个99+的红点冒出来。
这个群是周梦璇拉的 ，里面有李可和刘园园，冯哲奇也在里面。
他们已经在群里你一言我一句聊了上百条，林夕看到后，在群里发了一个表情包。
刘园园问：“林夕到家了？”
林夕：“嗯。”
冯哲奇说：“挺近的呀。”
周梦璇也问：“话说，林夕你不是还海城人吗？为什么能外宿啊？”
林夕言简意赅，没有多说：“搬家了，所以在这里定居读书。”
周梦璇回了个表情，换了个话题接着说：“听说学校外面有一个大型美食街，要不过段时间我们出去逛一下吧。”
“可以啊。”林夕前段时间和陆泽川去过一次，觉得还可以。
林夕说：“有一家担担面挺好吃的，他们说很正宗，要不有时间我们去尝尝吧。 ”
林夕觉得这几个女同学都很好说话，也希望未来能和他们成为朋友，所以主动结交聊起天来。
“好啊。”其他人纷纷附和。
第二天要军训，林夕看了一眼天气，明天是大晴天，将近38c的高温，只希望教官能仁慈一些。
睡前，林夕打算主动给季怀谦发了一条消息 。
前段时间季怀谦无意地抱怨说她很少主动发消息，之后林夕就很注意这件事情。
【明天军训，要注意防晒呀，记得一点水。】
消息刚发出去，就看到顶头栏目显示“正在输入中……”
季怀谦：【好的，明天会很辛苦，姐姐要早点睡觉才对。】
两个人的交流只有两句话，林夕也不知道还能再聊什么了。
想了想，林夕把季怀谦的备注改了。
从“季怀谦”变成“乖巧弟弟” 。
林夕很满意自己给季怀谦的备注，想着第二天要早起，林夕匆匆洗漱后就上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