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毁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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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家宁痛得十指支棱开，放在脸庞前，想去摸脸又不敢，退了几步被凳子绊倒在地上，在地上来回滚动。
春花见吴家宁倒地，扔掉手中的珍珠项链，跪在地上喊：“大小姐，大小姐。”
此时，吴家宁的脸庞一片通红，接着冒出一股白烟，鼻子两侧的皮肤开始糜烂，薄薄的脸皮收卷起来，瞬间收缩起皱，犹如塑料薄膜遇到火焰瞬间收缩成团。
春花站起来，快步跑到门口，哭泣着喊道：“快来人啊，快来人啊！”
正在抄课文的吴家英听到喊声放下毛笔，快步跑出了房间，跑出自己的小院时，看到父亲已经跑进了姐姐的小院。
吴家宁躺在地上，双手捂着脸打滚。这时，吴将军走进了房间，一下子跪在地上，一把抱起吴家宁，搂住她，“家宁，家宁。”
“姐，姐。”吴家英跪在地上看着姐姐。
吴家宁被父亲搂住，不再挣扎了，哭泣着说：“阿爹，我的脸好疼，好疼。”
吴将军伸手慢慢地挪开了吴家宁的手，看到她的脸已经溃烂，血肉模糊，还不停地流着脓水。
吴家英看到溃烂的脸蛋一阵恶心，慌忙捂住了嘴巴，想吐又吐不出来。
春花站在一旁小声哭泣。
吴将军眼中噙着泪水，喊道：“快去喊桥医，喊桥医。”
春花快步跑出了房间。
这时，女仆、家丁都跑进了房间，高高低低地站满了房间。
一名女仆慢慢地靠近梳妆台，背对梳妆台，伸手去拿粉底盒，不小心把粉底盒碰掉在地上，慢慢蹲下身子，打算捡起地上的粉底盒。
“出去，都出去。”
吴家英站起来喊道，她突然意识到要保护好现场。
女仆还没蹲下去，便被赶出了房间。
女仆和家丁走到门口看到吴夫人快步走来，纷纷让出一条路。
十几名仆人走出房间，站在门口默默地候着。
吴夫人快步走进了房间，看到吴家宁的模样，一下子瘫坐在地上，眼泪不知不觉地流了出来，“这是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吴家宁安安静静地躺在吴将军的怀里，痛得失去了知觉，两眼呆滞地看着屋顶，耳朵边一阵嗡嗡响，听不到房间里的声音，一度认为自己已经死了。
孟娘子扶着吴家杰走进了卧室，看到吴家宁的脸，快步走到盆架前拿起毛巾，跪在地上轻轻地擦拭吴家宁的脸庞，把她脸上的水珠和脓水拭去，“打盆清水来。”
“打盆清水来。”吴家英走到门口喊道。
孟娘子擦拭完水珠，看到额头上还有一层白白的石脂粉，用干毛巾把额头上的石脂粉擦掉，说：“谁的心这么歹毒，用石脂粉。”
吴夫人听到这话扭头看着孟娘子，“这是怎么回事？”
这时，吴家仁跟在孟桥医后面走进了房间。
“发生什么事了？”吴家仁问道，转眼看到姐姐被灼伤的脸庞，一脸的惊愕。
“先把小姐放在床上。”孟桥医说。
吴将军抱起吴家宁走到床前，慢慢地把她放在床上。
一名女仆端着一盆清水走进了房间，走到孟娘子面前。
孟娘子用清水浸湿了毛巾，走到床边轻轻地擦拭吴家宁的脸。
吴家宁这时感到脸上不那么炙热了，一阵清凉的感觉，心跳也恢复了平静，好像又活了过来，看着周围的家人，嘴角微扬，好像在微笑，溃烂的脸庞无法展现笑容了。
“你们在看什么啊？”
“家宁，不要吓唬阿娘。”吴夫人一脸担心的说。
吴家宁呵呵笑了两声，闭上眼睛流泪了，猜到自己的脸庞犹如一朵失去花瓣的玫瑰花，只剩光秃秃的花蕊了，失去了往日的艳丽，失去了招蜂引蝶的魅力，也预示着花季的结束，生命的终结。
“这是怎么回事？”
吴将军把孟桥医拉到一边问道。
“估计是石脂粉遇水发热，灼伤了皮肤。”孟桥医低声说，“只能涂点绿药水，喝点内服药。”
“我还有一个更好的偏方。”孟娘子急切的说：“用石头花、龙脑香、黄柏、地榆、香油、磨成浆，再加上我家的祖传秘方，恢复的更快。”
“快去准备。”吴将军说。
“好。”
孟娘子边说边走到一名女仆面前，把毛巾递给了女仆，“继续用清水擦拭，去热。”
话完，孟娘子转身走出了房间。
“用府上的马车。”吴家杰喊道。
“我陪她回桥房。”吴家英快步走出了房间。
女仆拿着毛巾去擦拭吴家宁的脸庞，看着溃烂的皮肤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一时没忍住恶心了一下。
“滚开。”
吴夫人一脚把女仆踢开，自己拿着毛巾擦拭吴家宁的脸庞。
“我先开几副清热解毒的药让厨房熬制，喂小姐喝下。”
孟桥医走到桌子旁坐下，打开药箱，拿出笔墨写了一个药方子。
几声浑厚的钟声从桥宫里传出来。
夜市结束，百姓散去，店铺的红灯笼逐渐熄灭，城内一片黑暗，进入深夜。
冷清的房间内，吴家宁躺在床上发呆。
孟娘子一手拿着兔毛毛笔，一手端着盛着一种红色浆液的小碗，用毛笔蘸着浆液，然后轻轻地涂在吴家宁的脸上。
“不要动，也不要乱想，这个药很快就能让你好过来，和原来一样漂亮。”
吴夫人站在一旁看着孟娘子，觉得这个女人还挺温柔体贴，若是个良家子女还可以考虑，可惜是个寡妇，实在难以进入这个家门，为她感到惋惜，看着女儿的模样又感到担心，明天女儿能否选上桥子妃又是一个谜，为两个同病相怜的女人叹了一口气。
吴家英走到梳妆台前，把一面铜镜藏在了梳妆台与地面的缝隙里，扭头看到地上有一个粉底盒，捡起粉底盒打开看了看，想到孟娘子的话，走到盆架前，捏出一点白色粉底丢在脸盆里，只见粉底一遇到水瞬间消失，冒出一股白烟。
“这粉底有问题。”吴家英自言自语，“昨天，姐姐还用，今天便出事了，难道……。”
话完，吴家英拿着粉底盒走了房间。
五六个火盆燃着熊熊烈火，空气中凝固着一种杀气。
几十名仆人低着头，担惊受怕地站着，好像在等待受刑。
吴将军内心愧疚又自责，父亲是女儿的守护神，保护女儿的安全是父亲基的本责任，没想到女儿竟然在自己眼皮下受到如此的伤害，可谓失职失责。
吴将军站在正房的檐廊下，脸色凝重地看着面前的仆人，心中有一股难以平复的怒气，紧握手中的黄泉剑，恨不得冲上战场斩杀几名敌人发泄怒气，平时对这些仆人客客气气，很少惩罚他们，谁家有灾有难都会出钱救助，没想到如此善待他们，还有人不忠诚，干出如此歹毒的事情，实在让人出乎意料。
吴家仁和吴家杰站在吴将军的身旁，看这个阵势誓要查出下毒的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