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割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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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霜静静的坐在那张椅子上面朝着罗莎贝尔肉体堆积成尸山血海的方向。
罗莎贝尔还是被那属于权能的丝带折磨着，一次又一次折磨，她听着对方忽隐忽现的哀嚎声，看着对方的身躯又一次被扯断，腹腔里面的内脏又一次被掏空，血液在空中飞溅，
祂的不免得心里有些隐隐作痛。
尽管自己在这没有了时间观念的空间里待了不知多长时间，思想让自己早已经情感漠视。
但他的出现还是唤醒了自己一些人性，因为不管如何，现在的他都是真正的人，他也曾是人之律者，但现在也许已经要变换成另一种存在了。
也许是因为和茧一样目的是为了寻求同类，他才会选择这么做。在一瞬之间祂觉得对方会有放弃的念头，但是想到他的过往，
也许这对他来说也是一种磨砺，
她皱了皱眉。
………………
已经多久了，她记不清了，
每一次，那些丝带不断摧残着自己的灵魂而痛不欲生，而每一次属于自己的不死，又将自己重新复生。
由此循环，反反复复，
时间是什么现在不重要，因为这里的所有人已经忘却了时间，非要去描述，也许只有下面自己的尸体才能证明过了多久。
但……那又如何呢？去在意自己承受折磨的时间，不就是心疼自己么？
那谁来心疼她呢？
想到这罗莎贝尔放下了心理负担，也许只有自己彻底忘却了一切，才能获得真正的力量。
丝带又一次从背后穿透了她的身体，带着一颗还在跳动的心脏。
“…………”
她似乎感觉的到疼了………
只是一阵晕厥感又让自己想要闭上眼，但那颗跳动的心，如同在提醒她一般，跳动的更加猛烈了，
不过也许这只是，属于这次的垂死挣扎罢了。
“我的心脏……我的……血……”她艰难地从嘴里道出几个字。
多久了，
一天，一月，一年，一纪，
还是………
多久了。
其后唯一的变换就是丝带将她没入了其中，
暗无天日，阵痛如初，
自己的视野被彻底包裹，什么也看不见
她有千万种理由死去，
但，他有一个必须活着的理由。
……………
依旧是那无比折磨的痛苦，但她总觉得越来越轻了，难道是自己已经习惯了吗？
也许吧，也许真的是吧，
自己已经把最艰难的那部分承受过去了。
那些丝带又一次缠上了自己恢复如初的身体，
她只是闭上了眼，嘴角微微一笑，
“爱莉希雅………”心里默念着她的名字。
她又一次没入了时间的长河中，渐渐习惯了对这痛苦的感知，就像自己习惯肉体的痛苦一般。
直到那刻，她终于挣脱了丝带的束缚，尝试在这暗无天际的尸堆中逃出。
但身后的那些丝带穿过一切，又一次缠上了自己，又一次要将自己撕裂，
她尝试挣脱，但不管自己如何用力缠在自己腿上的丝带始终无法被挣脱，
她没有放弃，只是咬了咬牙，似乎是要忍受什么。紧接着，随着她用力一拽，自己的整条腿被丝带直直扯下，向外迸发着鲜血。
有一次剧烈的疼痛让她的身体不禁颤抖起来，但也仅仅是一刻，随后她又咬着牙翻弄着面前黑暗中的自己。
身后的丝带又一次袭来了，这次直接缠绕包裹住了自己整个身体，想要将自己又送回。
无力感传来，如果现在放弃，似乎就前功尽弃了，就此为了自己么？
一个想法在她脑海里浮现：再次请求她的帮助么，帮助自己顺利地让自己吸收权柄。
但她知道，依赖任何人都是在慢性自杀，大树底下无大草，能为你遮风挡雨的，同样会让你不见天日。
“我是在无常中卑鄙的猎人，
黑夜将我割裂，
那我便将黑夜五马分尸。”
…………
她爬出了由自己亲手建造的监狱，顶破了最后由一部分自己构成的阻拦，
她看见了外面的光………
用着最后的力气让残破不堪的自己爬了出去，
重力带着她在尸山上滚下，重重的摔在地上，她感觉背后有什么东西涌入了自己的身体，那种舒适感，让自己再也无法坚持，昏睡过去。
而当自己苏醒的时候，只记得自己躺在了一张床上…………
“额…………”身体的沉重感让罗莎贝尔不禁发出了几声低吼，但很快便消失自己坐了起来。
“……………”她下意识的看了看周围，还是那自己所熟悉的房间。
“我……做到了么……”她心里默念着，侧身从床上走下。
奇怪的是，那道本来一直打开通往外界的门这次被关上了，外面那闪白的光也无法透进来。
她没有感到奇怪，也许只是对方怕那些光线影响到自己而关上门的吧。
她静静的朝着门前走去，将自己的手按在门把上，但也仅是握着。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成功了，现在自己完全感受不到身上的任何状态，一片空无………
“呼………”她深呼吸了一口，按下了门，把手推开了门。
但是面前的景色不会像以往一样，映入眼帘的只是一间自己从未见过的客厅。
她有些恍惚，但还是走了出去，直到自己绕开的视野盲区，看见了那一张饭桌，霜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等待着自己，才有了些头绪。
“你醒了。”霜看到了罗莎贝尔，起身走到罗莎贝尔面前，朝着对方说道。
“嗯………”罗莎贝尔只是静静地点了点头。
“想问什么就说吧，烬。”
“我……成功了么………”
“你成功了，烬………”
“嗯。”她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霜看着罗莎贝尔的状态，感觉有些意外，但似乎又在情理之中。
“跟我来吧，先吃点东西填一下肚子。”
霜拉着罗莎贝尔的手，把她带到了刚才自己坐在的餐桌上。
当罗莎贝尔坐下来的时候，只见木质的圆桌前摆放着一碗面，细面没入清澈的汤，上面放着几块肉，最后一点青绿点缀。
她有些恍惚，看向了坐在自己一旁的人。
霜此刻也难得的为她露出了笑脸，伸手轻轻抚了抚她的头，对她说了一句。
“快吃吧。”
“…………”罗莎贝尔没有说话，只是身上微微颤抖了一下，颤抖地手拿起右边放在桌上的筷子。
忽然地，就控制不住，留下了泪来
眼泪顺着脸滴在了面汤里，
面条顺着汤汁滑入胃中，
这一刻，
有些感慨，也有些落寞，
面很不错，
幸好自己没有放弃，
没有死在昨天…………
……………
“霜………”我推开了门，看着静静坐在沙发上沉思的她。
“你来了。”她转过头来站起身看向我，眼里似乎带着一丝欣喜。
“嗯。”我点了点头，起身坐在了她身边。
“…………”
两人坐在一起，我总感觉我们有说不完的话，当我们之中没有任何一个人开口。
“爱莉希雅她呢。”在数分钟之后，终于由我打破了沉默，我看着她的脸对她问道。
“她在你对面的房间里。”说着她伸手指了指那边的房门。
我站起身来，对着她点了点头，尽管有些难以启齿，但嘴里还是道出了一句谢谢。
“去吧，这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你不用谢我。”她摇了摇头，站起身来推了我一把，接着走向了另一个房间里。
“…………”我有些失神，只是静静看着她消失的方向。
我不知道怎么去描述，但这一道莫名的隔阂总让我觉得很难受，
“难道是因为离别将近了么？”
这个想法在我的脑海里不断浮现着，一点一点的将我心里的那份坚定所拨开。
明明已经经历过这么多次了，但心里和喉咙还是莫名其妙地有了一种紧绷的感觉，是哽咽感吧。
但……我现在明明应该开心才对，我拯救了她，我为她打破了命运，让她有机会去见证下一世代有人性的律者，我明明应该开心才对，
为什么，
为什么我会难过呢………
杂乱的思绪彻底扭曲了我，感觉到一阵无力感，又一次让我坐了下来。
“…………”
我静静地看着自己有些粗糙的手。
上面训练留下的茧一直被我保存着，因为这样我才得以知晓我挥剑的理由到底是为了什么，
它让我保护了些什么，又让我失去了些什么………
“呼…………”
我倒吸了一口气，将脑袋里那杂乱的思绪弃之而去，不再思考那些我难以判断的事情，我难以抉择的事情。
我再次站起了身看看周围，
这是祂特地建造的一个小屋，也许是因为有了其他人的到来而做出改变，也许是想让我有一些归属感。
或者说两者都有，但不可否定的是，这样子的感觉，让我与这里更亲近了一些，
和祂一样，也许这里才是我最好的归宿。
…………
思索了许久之后，我起了身，
站在那扇门前，我做了许多心理斗争，最后我按下了门把手推开了门。
房间里，她原本花嫁的衣着已被卸下，取而代之的是一件纯白的吊带裙。
她静静坐在床旁，看着窗外的景，那应该也是祂特地为我们整顿出来的。
她转过头来看向我，展现出以往从未拥有的平静，有那么一瞬间，我感觉她不像她。
我轻轻地关上了门，
虽然提前有了心理准备，但我还是不知所措，我是否要离她近一些，我是否要先开口。
因为我们之间的关系有些微妙，我不知道如何去处理，也许我该果断点，也许我该耗着。
我想我应该去问问她，哪一天我可以带她进来，向她坦白一切，因为时间已经要到了。
“哼哼~?”我们之间沉默了许久，直到她对我笑了笑，打破了这份寂静。
“烬，站这么久了一定不舒服吧，先坐坐吧~?”她站起身来拉扯住我的手，让我们两个坐在一起。
“爱莉………”
“嗯，我在………”她抱着我的一条手臂，靠在我的肩上，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烬……听霜说……你受了很多苦吧………”
“没有爱莉……我没有任何痛苦……”
“可是她已经告诉我了。”
“这样子么……”
听到她的话语，让我有些失落，其实我并不想让她知道我所承受的痛苦，她呢也不需要知道………
“她说……你的灵魂被一次又一次拉扯，被分尸，再复生，又被………”
原本乐观的她这时的话语却有些哽咽。
“…………”
我不知道说什么，只好将她抱着我的手抽出，轻抚着她的背。
“值得么？”
“………”
“烬……为了我承受这样的痛苦，真的值得吗？”
“值得。”
“可是……我本就是律者，而你是意外从别的世界进来后被改造的，我们不一样。”
“原来祂把一切都告诉你了么………”
“烬，她都告诉我了………”
“………会不会觉得我很讨厌，一个在你们故事外的人，去插足了你们之间的一切。”
“烬………不会的，我很开心，因为你也加入了这个故事，因为你，这份故事变得更加完整……”
“呼………”我深呼吸了一口气。
“烬，你会把一切都毁灭的吧………”
“………嗯。”
“如果他们愿意放弃，我会给他们一条活路，万物休眠，或者来到这里，
但如果相反，那我只能动手。”
“………大家肯定不会放弃的，烬，别让大家有痛苦，好嘛。”
“嗯……会的，一定会的。”
“烬……”
听着她的话，我下意识转过头去看向她。
她的脸有一些潮红，红着的眼眶里有点泪光，朝着这边又贴近了些。
但……我知道我现在有很大的问题，因为我不是人渣，
我用力推开了她，起身打开了门。
她似乎有些恍惚，应该是被我的举动吓到了。
站在门前，我转过头看向她。
“爱莉，你自己心里应该清楚。”
我走出去，关上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