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夜晚！双方仍布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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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夜晚！双方仍布局
他耐心地问：“你们有何不解之处？”
闻言，梁虔脱口而出道：
“将军，多了去了！”
梁虔挠了挠头，叹道：“将军，甚么叫油滑之人？我们的兵卒们个个是好汉，是义士，是勇士，受伤都不带眨眼的，现在你却要求大家变得油滑……”
梁虔好生郁闷。
听罢，他又好笑又心疼，连忙地解释道：“阿虔，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这次虽派细作潜入魏国，但此细作也并不需要专业，只要能搬弄是非——”
他戛然而止，略有卡壳。他笔划两下，补充了几句，说道：“不限男女，老幼……幼童就免了，老人、残疾人士等，亦可。”
梁虔一脸茫然。
魏延则不客气道：“我明白了！伯约将军是想找一群普通的百姓们，是吗？专爱扯闲话，大嘴巴的那种？——那样还真不像细作！让一群老弱病残迁往魏国繁华之地居住、谋生，途中再扯上几句，诸如「夏侯霸将军被抓」、「陛下发誓一定要赎回夏侯霸将军」……”
魏延咧了咧嘴，闷笑声来，意味深长道：“这不是细作，若被魏军察觉异样，我也很好奇魏军会不会心狠手辣，把对方通通地抓住，堵众人之口。”
姜维才不理会魏延的调侃，欣然地附和道：“是的！正是这样！”
目光一转，姜维转向梁虔，问道：“阿虔，你理解了吗？”
梁虔呆呆地点头。
瞅着梁虔明显发呆的样子，姜维也拿不稳梁虔是不是真的理解了。
但是，无妨！
反正有魏延将军在此！相信魏延将军定会帮忙？
思及此处，姜维摆了摆手，宣布道：“那么，两位将军记得早做准备，早点行动啊？我也得写一份文书，快马加鞭地送往成都的陛下那里。”
魏延和梁虔一前一后起身，不再说话，默默向姜维拱手告别。
少时，魏延和梁虔离开之后，姜维先命亲兵们寻来笔墨纸砚，后持笔蘸墨，飞快地写起信来。信里直白地询问陛下对俘虏夏侯霸是何看法，再隐晦地说出自己的计划，并请陛下尽量协助。
咬了咬笔杆，姜维真想让陛下全力相助，却又担心他的行为太僭越了。
而且，扣留夏侯霸，也得有所分寸：万一借夏侯霸的性命与安全，而欺压魏国太狠，使魏国自愿买单，吞下亏损，却惹得夏侯霸内疚，恨不能以死谢罪，那该怎么办。
失去夏侯霸这一人质……他们蜀汉也会丢了巨大的优势，可就没法拿捏魏国了。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依旧是：魏国重视夏侯霸。
不过……
他转了转眼珠子，又心平气和，专心地思考，下笔，写信。
不过，夏侯霸会不会寻死，自行替魏国化解被动威胁……那应是陛下刘禅面对和处理的难题，与他姜维无关。
夜已深了，姜维板着一张脸，认认真真地检查信件是否有错别字……幸好没有。他松气之余，记起那个从成都赶到陈仓的传令兵，暗自庆幸这人没走。
姜维连夜召来那个传令兵，把信件递给传令兵，命其收好，送信。
末了，在传令兵即刻起程之际，姜维又吩咐对方，待到抵达成都后，定要想个法子，缩减一下两个地方来来回回的通信时间。
毕竟姜维他征战在外，需要得到及时而有效的消息，况且这战局瞬息万变，很有可能会因情报而错过最佳的反击时机。
姜维也不管传令兵露出何等为难的神情，兀自地挥了挥手，送别传令兵。
传令兵抱拳，乘着月色，快马加鞭地跑了。
当然不是从陈仓东城门而走，而是西城门方向，看来又是绕远，翻山越岭。
揉了揉额头，姜维叹气，回屋歇息去了。
……就在姜维等人忙碌一番，各自就寝时，远在陈仓城外驻扎的魏营亦是一片灯火明亮，篝火冉冉，一支又一支队伍有条不紊地巡逻，遇到一名将军，皆是怔了一怔，再三地确认来人没有问题时，方才整齐地迈步经过。
都是蜀将姜维那厮害的！！
自打今晚遇见魏兵们走出军帐，巡逻的队伍总要再三地检查是否认错了人……托蜀将姜维那厮的福儿，如今魏营上下严防的力度加倍，翻了几翻，就怕遇到心血来潮想要潜入营地的敌兵细作。
被再三光顾的魏将头戴盔帽，身穿铠甲，肩挂披风，海拔高大，中年之龄，却长相老成，浑身透着沉稳的气息，即便手握一张纸帛，亦不惊慌。
此人赫然是郭淮，字伯济，太原阳曲人，善于危机处理，乃魏国名将也。
“大将军！”郭淮大步地来到魏营主帐前，拱手行礼，恭敬地说，“收到陇西郡那边递过来的急报，请大将军过目！”
话音刚落，一名魏军守卫上前，将纸帛接过，捧好，小心翼翼地转身，进了主帐。
少时，那名魏军守卫出帐，双手空空，只躬身对郭淮说：“大将军有请！”
于是乎，郭游卸了兵器，进了主帐，来至司马懿的面前。
甫一进帐，魏军守卫们便候在帐外，而司马懿则披着厚实的外套，跪坐在灯下，借着烛光，仔细看信。便见信上面寥寥数字：
『邓艾不负众望，说服陇西郡守出兵攻打冀县。』
看罢，司马懿将信放下，收好，抬头对郭淮说：
“原来是伯济啊？你来找老夫有甚么事情？”
一副反问郭淮的样子。
看得郭淮直瞅自家大将军，很想吐槽大将军这么晚了，为何还不入眠……想了一想，郭淮记起不久之前诸将们听从司马懿的安排，终是不由地皱眉道：
“大将军，派遣邓掾属辅佐陇西郡守，行得通吗？”
郭淮嘴里提到的邓掾属，自是指邓艾，字士载。在郭淮的眼里，邓艾虽被大将军提拔了，本人也喜欢军事……但观喜欢与能不能打仗，终究是两码事。
只观天水郡、广魏郡和陈仓城接连失陷，便是前车之鉴。
闻言，司马懿深深地注视郭淮一眼，非常明白郭淮的顾虑。
可是，没法子：谁让魏军迟钝地发现陈仓城易主了呢？——这陈仓城最早易主之事，还是多亏邓艾想方设法地提醒！
司马懿这才察觉天水郡和广魏郡相继有变，自身可谓丢失两座郡城，是谓打败仗了，是奇耻大辱，换作一般统率者，早被革职、抓捕，等待事后处置了。
因此，邓艾不但可靠，更是功过相抵，颇有提醒之功……现今，司马懿在天水郡和广魏郡的部署基本溃散，就只剩下邓艾一个人——哪怕司马懿和郭淮一样，也觉邓艾作战经验不足，但却无可奈何！
再者……司马懿眯了眯眼，略微地懊恼自个儿小觑了姜维那小子。
这事说来心塞：司马懿原本认定蜀军唯有诸葛亮最为棘手，等到司马懿终于把诸葛亮熬死后，蜀军竟又不显山不显水地出了个姜维——
起初司马懿并没把姜维放在眼里。
根据调查，这小子是降将，当真继任诸葛亮的遗志，执行北伐，也该是数年以后——君不见以降将的身份，掌握蜀军的指挥权，那是想也别想……真要做到，没个几十年的沉淀谁会相信啊！
总之，不足为虑也！
然而，现实就是蛮不讲理：司马懿被打脸了！
姜维这厮不按常理出牌，先是借着司马懿捣鼓出多余的书信为由，潜回天水郡，直接把天水郡夺了，后又击败魏将一二三，使得广魏郡也依附蜀国……哦～能顺利回到天水郡，陈仓城被夺取也是主要前提。
然后，没等司马懿回过味来，宿敌病死，司马懿偏偏收到邓艾的书信，后决定领兵夺回陈仓城，却遭遇蜀军的顽强抵抗，这时又收到陛下的急报，说是暂缓攻陈仓……这这这！
以上这些糟心事儿，司马懿并不打算对郭淮全盘脱口。
众魏将们只需明白：就算大伙儿想攻下陈仓，亦得看魏帝陛下允不允许。
是以，司马懿才暗中拱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