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边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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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无论是坐在餐厅里的徐行之，还是留在办公室内的梅礼，都正看着那张照片中的女人。
焦瑞婷有着一张圆圆的苹果脸，照片中她披散着一头黝黑的长发，笑起来的时候露出了单侧浅浅的小梨窝。
女孩子的额头稍微有些大，发际线的位置偏高，眉间距有些窄，山根略短。本来一双眼睛还算漂亮，可惜却戴了一副有着很宽边框的眼镜，将她的优点完全遮盖了下去。
这就是凶手吗？
徐行之露出思索的神情，再次调整了一下手表。
刑警队长清了清嗓子：“事实上，就算您没有单独点出她，我们也正准备将焦瑞婷列为嫌犯候补。”
“可是我目前更感兴趣的是，徐总，你为什么会觉得她可疑？”说着，他看了一眼站在徐行之身后的许恒。
“就我的观察而言，在您的秘书向您介绍焦瑞婷之前，您似乎对她毫无印象。”
明明对这个人一无所知，却能够推测出对方就是杀人凶手，怎么想都让人觉得不太对劲。
徐行之拿起手机，看着美里最新发来的那条信息，露出了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如果硬要我给出个理由的话……那我只能给出一个让你不太满意的答案。”
刑警队长不由坐直了身体：“请讲。”
“直觉。”
刑警队长的表情怔愣了一瞬，而坐在其旁边的几人却忍不住露出了轻蔑的笑容。
“直觉？”华杉抽动了下嘴角，砰的一声，一掌重重拍在餐桌上，桌面上的碗盘都被拍的震动了一下。
“少开玩笑了！”
“你知不知道这是多么严肃的一件事？！有一条年轻而鲜活的生命就在你眼前消逝了！你居然什么根据都没有，就敢告诉我们你所猜测的人就是凶手！你该不会以为这是一件能够随便拿来开玩笑的事吧？！”
“如果冤枉了人，你难道不会有负罪感吗？！”
徐行之当然不会有负罪感，他看着情绪起伏不定的华杉，居然有些羡慕他这种能够与其他人共情的能力。
“如果我刚刚说的话，引起了你的愤怒，那么我道歉。”徐行知拿起水杯轻轻抿了口水，随后，慢悠悠的将杯子放在一旁。
“可是如果我说我拥有通灵的能力呢？”
“通灵？”刑警队长有些质疑起了自己的判断。
按照华杉的说法，这个徐行知本身的行为就透着些可疑，所以他才特地走了这一趟。
可是如果这个人只是一个简单的幻想狂，甚至是精神疾病的患者，那么他折腾的这三次可算是白白浪费了时间和精力了。
显然，能够通过国家考试成功进入警察系统的人都不会有人相信这世上真的有人拥有通灵的能力。
马哲告诉我们，世界是由物质组成的。也就是说唯物论和唯物史观让绝大多数公务员都是无神论者。
既然是无神论者，那么他们自然也就不会相信世界上存在什么神神鬼鬼的东西。
“这可是杀人案，我们讨论的也是非常严肃的话题。”刑警队长直接站了起来，“我觉得徐总的态度还不够端正，并没有意识到我们如今面对的是多么严肃的一件事。恐怕我们的合作要到此为止了。”
华杉重重哼了一声：“早知道徐总是这样的人，我们还不如从没来过。”
“恕我直言，找您这样的人来帮忙，只会拖慢我们的查案进度。”
看着愤然离去的几人，徐行之老神在在的坐在餐桌旁，一动未动。
直到他们的背影从餐厅彻底消失，徐行之才从许衡的耳朵上取下了那只蓝牙耳机。
“看来想要让警察们相信这世界上有拥有通灵能力的人，比让他们相信焦瑞婷就是凶手还要难。”
徐行之说完这句话，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想当初他也是不相信有人拥有这种能力的人之一，还真不好对此刻离开的那些警察多做评判。
徐行之看了一眼桌面上丰盛却几乎没太动的菜肴，挥了挥手，示意主厨将菜肴撤下，自己优雅地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信步往专用电梯走去。
进入办公室，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坐在轮椅上的梅礼，她神情专注地着看着桌面上的照片，正小声和坐在沙发上的白御交谈着什么。
徐行之进门后将办公室的门反锁。
做坐到白御对面，眼神自始至终落在梅礼身上，没有分给白御一丝一毫的注意。
“想要让警方承认我的能力恐怕还需要一些时间。”
梅礼十分随意的点了点头，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这是他们提前商量好的，梅礼一直在幕后谋划策，不出现在人前。而徐行之则声称自己拥有了通灵的能力，协助警方破案，从而介入到西雯被害的案件调查之中。
梅礼有些好奇：“我指出的凶手仍然是你公司里的员工，你不会生气吗？”
“据我所知，企业家往往很在乎企业形象。我这也算是变相地给你抹黑了吧？”
徐行之洒然一笑：“你是指你直接点出焦瑞婷就是凶手这件事吗？”
梅礼颔首。
“如果你是在担心这个，”徐行之摇了摇头：“我并不会因此生气，反而有些庆幸。早日揪出凶手，总比让一个杀人犯潜伏在公司里来的叫人安心。”
“更何况，查案嘛，当然是不能掺杂个人感情的。相信我，在这一点上，我可以做到绝对完美。”
梅礼露出了佩服又惊叹的表情，随后又有些迟疑：“可是现在要怎么办？警察看起来不像是会再找你合作的样子，就算我们明知道凶手就是焦瑞婷，但没有证据，究竟该怎么证明她就是杀人凶手呢？”
目前最棘手的问题就是没有办法证明焦瑞婷凶手的身份。
梅礼和徐行之的证词显然并没有被采纳。
随着徐行之沉默的时间拉长，梅礼露出了愧疚又忐忑的神情。
“抱歉，虽然我很想为西雯小姐尽一份心力……我真的是太没用了！”
看着神情低落的大师，徐行之感觉自己和梅礼之间的距离似乎拉近了一些。
面前的这位通灵者不再是远在天边的神袛，反而更像一个有血有肉的普通人。
真是可惜呀，如果这个能力是他拥有的话，他绝对不会露出这样脆弱的表情！
拥有普通人绝对无法拥有的特殊能力，本该是高高在上的。
真是让人失望！
不过，倒也更好拿捏。
徐行之用舌尖抵了抵牙根：“你说过你可以通灵的，对吧？”
梅礼下意识点了点头。
“那你能不能招魂？通过降神或请鬼上身之类的方法，将死者的想法和语言传达给生者？”
徐行之身体不由往前探了探，眼底带着让人不寒而栗的疯狂与灼热：“你办得到吗？”
他正在一步步试探梅礼能力的边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