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当年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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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长老如坐针毡,被张星月点到名字,身子一激灵。
“星月啊!我也是鬼迷了心窍,才与厉龚和魏阴合作的啊!我千不该,万不该与他们合伙杀你,是我错了,是我错了,看在往日师门情面上,饶过我,星月,星月,求你了!”
大长老“噗”的一下跪在张星月脚下,拉着张星月裤腿哭诉着。
张星月抬头无言,默默无言,浑身气势渐渐散开。
四周众人不敢动,也不敢说话。
良久,张星月先是怒喝道:“魏阴伏诛,厉龚闭关,天杀门门下所有人离去,照常在门内行事,十年不得出,日后再有如此,格杀勿论!”
“是!谢张宗主。”
天杀门门下道谢后,纷纷离开。
随后,张星月又轻声说道:“司徒前辈和青云门众人留下,其他人……走吧,性命受到威胁之时说些胡话,我可以理解,你们都是长辈,我不好说什么,但希望你们日后做任何事之前三思而后行,就像司徒前辈说的一样,莫要再随意违背道心。”
“之后,你们照常重建门派,有什么损失找天杀门,不许漫天要价。”
这些门派掌门听了这话,无地自容,纷纷应着,然后尴尬离去。
等人都走完了,张星月才叹了口气,说道:“师伯,说说吧。”
大长老一激灵,说道:“我不该,我不该……”
“别废话,你知道我想问什么。”
“……”大长老沉默不言。
一旁,青云门众人一头雾水。
不就是为啥要杀张星月吗?这有什么不敢说的?扯个谎也比什么也不说好啊?
只有司徒仪一脸复杂,看着中间两人。
大长老动动嘴,又不知道说什么,愣在原地。
过了会儿,大长老突然哭出声,趴在张星月脚前,一边拜一边说道:“星月!星月!对不起!对不起!我该死!我该死啊!”
张星月实在有些烦躁,将剑停在大长老面前,硬声说道:“你若真觉得自己该死,就自己撞上来,这剑无物不摧,就算你是渡劫期碰着也得死!”
大长老停住动作,难以置信的看着张星月,不敢相信张星月真的要杀自己。
“你……你要杀我?你要……你要杀你的师伯?!”
张星月忍住恶心,侧剑拍在大长老脸上,怒斥道:“你还敢问?你杀我师傅时,可曾想过,你怎么敢杀自己的师弟!老狗!我一直在容忍你,但不代表我什么都不知道!”
大长老惊魂未定,刚才张星月挥剑,还以为张星月真的要杀他,不过随即他听清了张星月的话,难以置信的说道:“我我我……我没杀师弟!”
一旁,青云门弟子们都惊呆了。
司徒仪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默默的在心中不知在想什么。
张星月深吸一口气,微微抬头,闭上眼睛,似乎在想什么,随后一改以往儒雅随和的样子,眼睛通红的盯着大长老,如同嗜血的妖兽。
“你敢不敢再说一遍?”
大长老嚅嗫着嘴,再次说道:“我没……”
张星月紧咬牙齿,将剑扔向司徒仪,弯腰将大长老脖子卡住,直直的将大长老抓起来。
大长老年岁已久,身躯有些佝偻,尽管是渡劫期,但被张星月卡着脖子抓在手中,也不断挣扎,双手抓着张星月的手,想把他掰开。
好在张星月手很稳,大长老再怎么挣扎,都无法脱离张星月的手。
“老狗,你还真不要脸!”张星月怒不可遏,抓着大长老的手汇聚灵气,从张星月手心渗入,直冲大长老的头。
“别,别杀我,别杀……”
话音未落,大长老头一歪,晕了过去。
“杀你?在知道真相前,我绝不会杀你!”张星月手一松,大长老软榻榻的落在地上。
张星月神识一扫,找到了两个徒弟,将他们直接带到了堂前。
“司徒前辈,你先带着我两位弟子和青云门所有人去星月宗,顺便让仲奇来一趟。”
司徒仪抬眼看了一眼张星月的脸。
张星月此时表情扭曲,似哭似笑,青筋在额头清晰可见,眼睛通红,将一张帅脸变得不成人样。
身后,有弟子看见张星月的正脸,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苏扬没有说话,低着头不敢看张星月。
林娇娇红着眼,想上前跟张星月说说话,却又被张星月这幅样子吓得不敢动。
“师傅什么时候这样愤怒过……”
司徒仪不敢再看,强压下胸中不适,答应道:“好,我这就去。”
说完,带着众人离开了这里。
张星月再次深吸了口气,缓缓走到大长老身边,没有动作。
许久之后,张星月平静了下来,右手一招,将大长老的身躯托起。
左手伸出,放在大长老的额头上。
搜魂!
继之前杏长林,张星月再次使用了搜魂。
我们说,搜魂是对灵魂有损伤的。
但在之前,确认杏长林没有问题之后,张星月出手修复了这个损伤,并且给杏长林留了一些丹药,以防杏长林出什么问题。
张星月还不至于害死一个毫无修为的普通人。
但是对于自己的这个师伯,张星月打心眼里觉得恶心,厌恶。
张星月不相信,自己的师傅天资纵横,能在化神期接触空间之力,晋入合体期几乎是板上定钉的,怎么会因为无法突破境界而导致天寿到来?
化神期能活八百年,师傅怎么也不可能在七百多岁时就活到尽头。
张星月一直有所怀疑,目标直指这个师伯。
因为他天资并没有师傅好,但却是师傅的师兄,一直对师傅颇有些嫉妒。
自己这师伯总说他们的师傅只看重师弟,而不看重作为大师兄的他。
可大长老他不想想,一个是终其一生止步于化神,一个是有机会一探渡劫期甚至大乘期的修士,孰轻孰重?
嫉妒让大长老失去了理智,杀了自己的师弟。
这是动机。
但大长老很好的解释了这一点,他让张星月相信了自己没有杀自己的师弟,也不可能杀自己的师弟。
张星月似信非信,但面对已经死透了的师傅,只能信。
不过现在,张星月能看到真相。
张星月闭眼,亲自查探着大长老的一生。
许久之后。
大长老悠悠转醒,却见张星月就坐在一旁。
大长老正想说些什么,却发现根本张不开嘴,想做些动作,却又动不了。
“呜呜呜……”大长老喉咙震动,发出声音想要引起张星月注意,可惜张星月根本不搭理他。
呼——
“星月,你找我?你不是不让我来吗?”管仲奇赶来,从天而降。
刚进门,就看见了被定在地上的大长老,也说不出话。
“这是怎……”
“搜魂,自己看。”张星月淡淡道。
管仲奇想起了之前张星月的话,脸色一变,走到大长老身边。
“呜呜呜,呜呜……”大长老摇头,示意不要。
管仲奇紧咬牙关,一巴掌扇在他脸上,然后顺势一个手刀砍在脖颈上,大长老再次晕了过去。
再次过了许久之后……
大长老再次醒过来,看着两人都在自己身边坐着,心如死灰。
“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张星月淡淡说道。
大长老张嘴,发现自己能说话了,却还是动不了。
“星月,仲奇!求你们了,原谅我吧。我真的没办法,我要死了啊!我困于化神期三百年,那时我已经七百多岁了,不出十年我就会死。而这时的师弟跑来给我炫耀他刚参悟的空间之力,你知道我有多嫉妒吗?他才刚刚化神啊!”
“凭什么?凭什么我马上就要死了,而他却能在刚化神时就接触空间之力?我不服啊!”
“我将师傅留在道门的遗物收集起来,细细的找,根本没有找到任何涉及空间之力的功法或者线索。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这意味着这是师弟他自己摸索出来的!”
“我疯狂了,昔日师傅告诉我,日后道门继承给师弟,而我则要给师弟打下手,帮他将道门建设的更强。我是大师兄!凭什么师傅不传给我!就凭他比我强?不!不可能!”
“那本就该是我的,哈哈,好在师傅留的东西很多,多到连他自己都忘了自己收集了些什么。我找到一本功法,它可以——”
大长老失去理智,状若疯狂,口不择言,竟然亲口说出自己怎么害死师弟的。
张星月不想再听,再次将大长老的嘴巴封住。
“就因为这个,你这老狗就将自己一起生活了数百年的师弟杀死?你该死!”张星月狠声道。
一旁,管仲奇说不出话,眼睛却死死盯住大长老。
大长老不能说话,理智渐渐回复,想起自己刚刚说的话,更加恐惧。
自己死定了……
“虎毒尚不食子,而你却因为寿元将近杀掉自己亲如兄弟的师弟,师傅他连临死时都没想过是你杀的他!而你!畜生!还将师傅的修为、灵力、甚至灵魂禁锢在你体内,以帮你快速提升修为!”
“我就说明明你当初天资一般,每次见你都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却在师傅死后突然突破,晋入合体期。更是在我建立星月宗后成为渡劫期,这是师傅的成就,你个老狗凭什么夺了!”
“你还有脸问凭什么?就凭你心性不够,还觉得自己力比天高,天资比海深,终日幻象自己成为世界之主,却只是个小小的化神期修士,可笑这种想法你都只敢自己想想,不敢跟任何人说,成为渡劫期让你觉得可以取代我的位置,来当这个世界的老大了?世界之主?哪有渡劫期的世界之主?丢人现眼!连想象都只敢想到自己只有渡劫期,怪不得你到了渡劫期就停步不前,若不是师傅的灵魂,你连渡劫真意都参悟不了,废物!”
张星月骂够了,将三百多年来积郁在心中的愤怒发泄出来,随即将大长老扔在管仲奇面前。
“当日你说要亲手为师傅报仇……”张星月话还没说完,管仲奇就抽出张星月的剑,直接刺穿大长老。
管仲奇只有合体期,任凭他使遍浑身手段也杀不掉渡劫期的大长老,只能靠张星月的剑,才能刺穿渡劫期的身躯。
张星月自然明白管仲奇的意思,心念一动,剑身上冒出丝丝剑气,细致的切割着大长老的身躯。
“呜——呜呜——”大长老浑身承受凌迟之痛,却又喊不出来,也动不了。
“呜————砰!”
渡劫期身躯坚不可摧,除非同境界以力破之,否则无物可破,就连虚空乱流也仅能浅浅割破皮肤,张星月就是例子,虚空乱流对渡劫期最大的威胁在于神魂而不在身躯。
但现在,大长老身躯不能动,口不能言,自然不能运转灵力,只能用力的发出“呜呜”的声音,以此缓解自己身躯的疼痛,却因为嘴巴无法张开,气体根本出不来,堆积在喉咙处。
因为疼痛超越了大长老能承受的极限,加上身躯内部被剑气割裂,大长老竟直接将自己的脖子生生憋爆,直接炸开!
大长老,死!
不过张星月没有放过大长老的灵魂。
日益摸到大乘期的门槛,张星月的神魂愈发强盛,之前管仲奇感受到的是一种窒息感,现在若是再让合体期的管仲奇来感受一番,恐怕当场会昏迷。
张星月很轻松的找到了大长老的灵魂。
大长老好歹是渡劫期强者,即便身躯死亡,但灵魂却仍有意识,且能短暂停留凡界而不去投胎。
大长老灵魂之恐怖,根本不似人身,一个身躯上,侧面有四只手,胸前有两条腿,身下两条腿。
在大长老背面,还有一个头,是他的师弟的头。
那个头闭着眼睛,满脸安详,刺的张星月眼睛发痛。
那是师傅的脸!
若不是大长老融合了师傅的灵魂,获取了师傅灵魂中的灵性,拔高了自己的天资,他凭什么活下来,还能成为渡劫期?
“张星月!管仲奇!你们真的杀了我!你们好狠的心!”大长老凄厉的声音传来,可惜管仲奇没有渡劫期,听不到这个声音。
“这种话,留着你在地府说给阎罗听吧!”张星月说着,剥离的大长老和师傅的灵魂。
就在这时,从地下冒出来两人,一人一身黑衣,一人一身白衣。
黑衣人是个瘦高个子,头上有一个高高的帽子,上面写着:你也来了。
白衣人是个大白胖子,头上同样有一顶高帽子,上面写着:正在抓你!
正是黑白无常!
张星月注意到他俩,不过没有管,而是继续做着手中的事。
“你这修士好生嚣张,当着阴差的面还敢滞留灵魂!”白无常开口道。
“阴差办事,不得阻拦!滚开!”黑无常也开口道。
黑白无常乃是地府正仙,不是渡劫期甚至大乘期能打的。
“此人行天下之大不韪融合灵魂,我不过是将灵魂剥离,如何算得上阻拦阴差收魂?”张星月问道。
一旁,管仲奇吓得一激灵。
“阴……阴差?星月啊,要不就把这老狗的灵魂给他们吧。”
张星月摇摇头道:“那不行,师傅的灵魂怎可和这老狗的灵魂一起投胎?你平日也算胆大包天,怎么这就怕了?”
管仲奇身上汗毛都立起来了,就像小时候自己跟在张星月身边一样,拉着张星月的袖子道:“这可是阴差,都是地府正仙啊!我们可惹不起!”
“地府正仙又如何?难不成还能为难我一个生界之人不成?”张星月无所谓道。
黑白无常对视一眼,“这是见到愣头青了啊……”
想着,两人掏出锁链,套在大长老脖子上,就要将大长老带走,嘴上说道:“不管他生前做了什么恶事,自有阴德评判,凡间人等不得干涉!若是你再阻拦我哥俩办事,我便将你阳寿写死又如何?”
张星月奇道:“你们还能将我阳寿写死?阎罗知道了你看他是判我还是判你?”
黑白无常有些麻爪,这哪是愣头青啊,这不是滚刀肉吗……以往两人也并非没有遇到过这种人,但拿阳寿吓一吓也就就范了,怎么会有人这么虎,连死都不怕?
“那你待如何!”白无常问道。
别说,他们还真不敢写死一个阳寿正多的人,否则他们也逃不过生死规则的清算。
“我弄太慢了,你们帮个忙,把此人身上的另一个灵魂剥离出来,一起送去地府。”张星月不假思索道。
黑无常跳脚,说道:“我等仙人,怎能帮一介凡……”
“那你们就等着,我自己弄。”张星月道。
“……行,我们帮你!”白无常赶紧拦住黑无常,以一种神奇的眼光看着张星月。
“这么看我干嘛?”张星月有点奇怪,这人怎么跟魏阴似的,动不动就盯着自己。
“张星月是吧,我哥俩记住你了。”白无常奇怪的说道。
张星月听了,一笑:“放心吧,我还活得久,等我死了,说不定你俩就把我忘了。”
黑白无常没再说话,快速将两个灵魂剥离开。
张星月眼见师傅的灵魂成为了单独的个体,不过也是残魂状态,浑浑噩噩的,眼睛紧闭,没有意识,也不会说话,叹了口气,对着黑白无常拱手道:“行了,麻烦二位了,再见。”
“你这人真奇怪,还是头一次有人跟阴差说再见的,你不怕死吗?”白无常问道。
“怕。”
“那……”
“不过我相信我死不了。”
一旁,管仲奇抽了抽嘴角,有些无语。
“还真是他一贯的风格啊……”管仲奇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