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扑朔迷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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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澈停止修炼，静静地看着老僧没有说话。
老僧走至杨澈面前，温和道：“杨施主，可否告诉老僧你来我太言寺究竟所为何事？”
杨澈指了指自己的眉心，还是没说话。
慈眉善目的老僧仔细盯着杨澈的眉心看了许久，这才露出一丝恍然之色。
“你是来找明普帮你解除这印堂黑纹？”
杨澈点了点头。
老僧不由微微摇了摇头，道：“明普怕是还没这个能耐。”
杨澈闻言这才开口道：“前辈所言不差。明普大师也曾言，他虽能看出我这印堂黑纹，但并不能帮我解除，不过却说贵寺有高人可以帮我解除这黑纹。是以我才和明普大师约好，一年内来贵寺叨扰。”
“原来如此。”老僧点头。
接着又说道：“杨施主，你这印堂黑纹一般人确实连看都无法看出，更莫说想要解除了。依老僧所观，你应是中了某种歹毒诅咒。想要解除这种诅咒可并不容易。”
“前辈可有办法？”
杨澈面上表情平静，心底却是抱以莫大希望。
老僧忽然笑了。
片刻后，他十分肯定地说道：“有。”
杨澈闻言，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喜色，立刻恭敬施礼道：“还请前辈出手助我。”
不过老僧脸色一正，却是凝重道：“杨施主，想要解除这种诅咒，可是需要付出莫大代价的。我寺虽广修佛法，普渡众生，但那也是分情况的，不可能为你一个素无交情之人白白付出这莫大代价。”
“前辈所言有理。自是不能白白让贵寺相帮，那依前辈所言，要如何才能让贵寺出手相助呢？”
杨澈非常明白，这老僧句句在理。
人家不可能平白无故帮一个素不相识的外宗弟子。
老僧道：“有两个办法。第一，杨施主若愿意脱离原有宗门加入我太言寺，并潜心修佛，我寺自然会出手解救自家弟子。”
“那第二个办法呢？”杨澈眼皮微微一跳。
“这第二个办法，也并不难。听说杨施主和那凡人女子乌青璇相识，只要杨施主能让乌青璇开口道出真相，让我们知晓明普的真正死因，那么我寺自然也会出手帮你解除这诅咒黑纹。”
杨澈怔住。
这绕了半天，原来是在这儿等着他。
凝目深思之后，杨澈道：“前辈，我很疑惑。你们怎么确定就是乌青璇杀死的明普大师呢？”
老僧道：“是明普死时留下的真言术。不过这真言术除了说杀他的是乌青璇外再无任何信息。”
杨澈又问道：“那乌青璇又是如何说辞？”
“乌青璇自明普死后，一个字都不曾吐露。即使我们考虑到她只是一介凡人，用了一点儿皮肉之刑，她依旧不肯吐露半字。”
“这就奇怪了。她只是一介凡人而已，贵寺身为姜国五大修仙宗门之一，竟无法使得一个凡人女子开口，这说出去怕是没人会信吧？”
“杨施主，她可不是普通的凡人女子。她虽无仙根，但却拥有极阴之体，从某种程度上说，她可是受天地法则庇护之人。而我太言寺身为修仙正派，也绝不可能轻易对一个凡人使用搜魂之术。”
杨澈陷入沉默。
良久之后，他说道：“行，我试试。”
……
太衍峰是一座无比巨大的山峰，被改造后，足有数百亩高低错落的平坦之地。
太言寺的核心殿宇便建造在这些平地之上。
与太衍峰相邻的背阴之地，则有一座小峰，名‘朝阴峰’。
杨澈从太衍峰被带到了朝阴峰。
这里是太言寺关押穷凶极恶之徒的地方。
杨澈在一间暗无天日的牢笼里，终于再次见到了乌青璇。
在杨澈想来，乌青璇随明普大师入太言寺后，就应该已经放下‘仙途执念’。
可万万没想到，她竟成了杀死明普大师的凶手？
这听起来十分荒诞，所以杨澈至今仍是不相信的。
此刻的乌青璇盘坐于一个四四方方，偶尔光芒闪烁的牢笼之中。
这光芒牢笼其上有神秘字符浮现，偶尔闪烁的光芒正是这些字符本身所发出。
杨澈发现神识无法穿透，是以也看不太清此刻乌青璇的面容。
“杨澈？”
当乌青璇看到光牢外站着的杨澈，十分惊讶。
可随后她眼眸里就迅速涌上浓浓的忧色，并急促说道：“杨澈，赶紧离开这儿。这太言寺非常古怪，你千万不要相信这里的任何人。”
杨澈眼里闪过一丝惊疑。
他原本以为乌青璇或许又被什么控制了，从而没了自主意识。
可此刻乌青璇的反应，完全就是一个十分清醒的正常人。
“乌姑娘，明普大师的死和你有关，是真的吗？”杨澈问道。
乌青璇脸色变了一下，不过略一沉默后，还是郑重说道：“明普大师的死确实和我有关，但并不是我杀的。我一介凡人，怎么可能杀得了一个修为高深的大佛修？”
“但他们说，明普大师死时使用了真言术，真言术所指，杀他的人就是你。”
杨澈努力捕捉乌青璇的表情，奈何神识无法穿透，始终无法看清她的脸。
“杨澈，别人可以不信我，你也不相信我吗？我是什么人你最清楚不过，明普大师可是堪比筑基后期的初佛者，我区区一个江湖凡人，如何能杀得了他？”
乌青璇说着，流下两行清泪。
杨澈沉默一会儿后，说道：“乌姑娘，我肯定相信你不是凶手。那你可以说说明普大师死时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乌青璇顿了一下，幽幽说道：“当时发生了什么，我确实也不清楚。自从跟随明普大师来到这太言寺后，每日卯时我都会前往‘明普殿’听他讲经。他死那日，我照例去了明普殿，却不知怎么，竟在听经半途睡着了，等我再次醒来，就发现明普大师已经死了。”
杨澈仔细推敲乌青璇所说的每一个字，半晌后，忽然问道：“那日，明普殿中只有你和明普大师两人，没有别人了吗？”
“有。还有明普大师带回来的妙翠姑娘。”
杨澈听到这里，也想起来，当时在乌门大门外，明普大师确实带着一个看上去无精打采的妙龄女子。
“那这妙翠呢？”杨澈问道。
乌青璇道：“我不知道，我醒来后，她就不见了。”
杨澈顿时说道：“那如此说来，这妙翠也有嫌疑啊。”
“的确如此，可太言寺的人却说‘真言术’绝不可能出错。所以认定我就是杀死明普大师的人。”
乌青璇低声叹了一口气。
杨澈忽然意识到这叫‘妙翠’的人是关键。
于是带着些安慰对乌青璇道：“乌姑娘，你且放宽心。我让太言寺的人去寻一下这妙翠姑娘，或许就能真相大白。”
杨澈出了这暗无天日的牢笼，立刻发现那慈眉善目的老僧特意在等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