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买木料熟人好办事 二把头露馅被暗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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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芸，则在一旁拿出那个微型录音机，放进邓丽君的磁带。歌声响起，《漫步人生路》、《小城故事》、《甜蜜蜜》……她听的如痴如醉！直到听完整盘磁带，才注意到那父子俩，还在聚精会神的打着游戏，一个玩一个看。万龙歪嘴叼着烟，熏的闭着一只眼，手忙脚乱的按着手柄：“我操……掉下去了，我操……完了！又死了！”随着游戏挂了，那半截弯曲的烟灰，也掉在裤子上。他气的扔掉手柄，拍打着烟灰说：“这他妈也过不去呀，这玩意儿太气人了！”
小芸听的一头雾水说：“这咋还生气了呢？至于吗？”小光拿起手柄笑着说：“妈，你玩一把就知道了，能气死你！真的！”小芸咯咯笑道：“我可不玩这个，你俩快玩吧！让它气个好歹的，划不来！”
这爷俩一直玩到后半夜，还没有睡意，小芸听着磁带已经睡着了！
转天早上天刚亮，小芸醒了，看到万龙居然还在打着游戏，小光困的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她起身说道：“你俩这是要干啥？疯了吗？打一宿不睡觉。你今天不是要去买木头吗？”万龙这才意识到，天已经亮了！他赶紧关了电视，伸了个懒腰，然后爬上炕倒头便睡。
这一觉睡到了中午，万龙起来吃了点东西，赶紧开着车带上六爷，找郑连长派了两辆铁牛55，挂上车斗儿。又让安江找了七八个闲着的小伙子，一起去了松北镇。这木材厂，就是松北林业局自己的，木材也是自己采伐的，价格比较便宜。郑连长还给他介绍了一个熟人，万龙直接找到他。这人是木材厂的检尺员老肖，四十左右年纪，干瘦干瘦的。他带着万龙来到红松堆放区，指着各种板材、方料还有原木说：“这都是一等材，要啥规格的，你自己挑，老郑盖大礼堂的木料，都是在这买的。他跟我说过，你要来买红松。这价格都是固定的，但检尺的时候，我给你放点尺就找回来了。”万龙笑着掏出烟，刚要递给他。老肖赶紧制止：“不行！这可不行！这是木材厂，不能见火儿。”万龙赶紧收了烟道：“忘了！忘了！不好意思！”万龙和六爷，挑了适当粗细的原木做墙体、房梁，又选了些方料和板材。老肖大尺一挥，四十三方木料，把零头给抹了，算四十方，那就少花了二百块钱。万龙掏出两盒儿红塔山，塞进老肖口袋里说：“大哥那我啥话也不说了，！”老肖笑呵呵的说：“这点小事儿谢啥！以后用木料你就找我。”
那个年代，这种事情太平常不过。也不是万龙贪小便宜，毕竟郑连长打过招呼，人家给让了一方多料，总不能一本正经的非不要吧？所以，给两盒烟也是正常，大家都这样。说白了就是，老肖拿公家的木料送人情，也能得点油水，老百姓也能得些实惠。
这四十方红松，两台55是要拉上几趟的。便先装两车板材回了鹿场。
却说翟老三这边，休整了两天，便让小东开着新买的帕杰罗，拉他去了矿上。小东边开边说：“还是这进口车好，给油儿就往前窜，从广州回来的路上，我试了一下，最高跑到170多，那是相当稳。”老三笑着说：“这辆车，以后就你开着吧！那辆212放到矿上，谁用谁开。”小东一听，高兴坏了：“谢谢三哥，我保证把车弄的干干净净，你和嫂子随时叫我随时到。”
到了矿上，林峰见大把头回来了，赶忙让老高头儿，弄了一盘子炸柳根儿鱼，又弄了几个菜，边吃边说。老三喝了一口酒，夹了一条炸鱼放进嘴里，看着林峰说：“这几天咋样？”林峰忙回道：“三哥，还行，一天七八百克，偶尔能上千克，我都封好了，放你床底下了。”老三笑着说：“又出狗头金儿没有？”林峰一愣，随即笑道：“没有，那东西可不好碰，开工头一天，一下子出两块，那是运气。不过倒是出来几块，十克八克的小狗头。”老三从他的眼神中，似乎捕捉到一些异样。但他没再继续问，端起酒杯说：“林峰，这些天你辛苦了，三哥敬你一杯！”说罢，仰头喝了下去。小东似乎也察觉到，林峰的神态有些不自然。喝到差不多了，小东起身说：“你们先喝着，我出去转转。”
他先找到了老高头儿，把他拽到一边问：“老高，这些天金子出的咋样？”老高看看小东，又看看左右说：“这几天可爆了，我看那意思，一天怎么也得一千多克，天天都出几块小狗头。这家伙，你可得让老三自己盯着点儿，我感觉这林峰，不太对劲。”小东忙问：“怎么不对劲？”老高头儿小声道：“我看他总跟那小川儿，两个人嘀嘀咕咕，我也说不准，就感觉这里有事儿。还有，他前两天出去了一整天，转天上午才回来，不知道干啥去了。”小东点了点头说：“嗯，三哥也感觉他有问题，你闲着时候多留意他，有情况随时跟我说。你去忙吧！”老高头儿转身回了厨房。
小东又来到工地，小川赶紧迎过来：“东哥，回来了？”小东笑着说：“嗯，刚回来两天。这几天出的咋样？”小川挠挠脑袋说：“还可以吧，天天都七八百克，偶尔一千左右，时不常的出两块小狗头。”小东一听，这小子跟林峰说的，几乎一模一样，看来俩人是商量过的。他不动声色的说：“那还可以，不错，那你忙去吧！”说完，他又去料台上看看，便转身回了木屋。
林峰喝的也差不多了，他起身说：“三哥，你俩接着喝，我赶紧去工地盯着点儿。”说完便出去了。小东坐下点了支烟，把刚才了解的情况告诉了老三。老三点了点头说：“小东，这林峰我早就觉得他有问题，你给我好好查查他，让我逮着他把柄，我让他后悔一辈子！”小东道：“三哥你放心，我这两天就想办法查他。”
翟老三最恨兄弟背叛他。林峰之前是跟小五勾勾搭搭，这又在金子上打主意，他哪知道，他那点小聪明，早就被看透了。
到了下午收工的时候，林峰和小川让工人都撤了。老三带着小东，拿着金簸箕，来到水塘边。一桶一桶的料拎过来，老三在水里摇着砂料发现，这里面有四五颗黄豆大的小金豆子。后面几乎每桶都能出来几颗，个别的比黄豆还大，这是超级富矿带才有的现象。老三越摇越感到，这不是一般的富矿带。最后，所有料都过完了，拿回房间一过秤，好家伙！整整一千五百克！小东很确定的说：“三哥，林峰这小子肯定有问题，他妈的，他交了也就是一多半，剩下的私藏了！”老三抽着烟，半天没说话。良久，才吐了个烟圈儿说：“林峰跟了我也两三年了，我刚才想想对他也不薄，他想干嘛？想找死吗？”小东说：“三哥，别心软，他既然已经动了歪心思，不能留在矿上了，留了是祸患。”老三道：“嗯，你先查到他问题再说。”
吃过了晚饭，见林峰回了他的房间，小东偷偷找来那个之前的领班小国，带到车里问他：“有人跟我说林峰和小川，有点儿不太对劲，你这些天看出什么不对劲没有？”。
矿上这些工人，对小东很是害怕，知道他性格暴躁，下手特别黑。但也知道他对大把头忠心耿耿，所以，对他是又敬又怕。
小国紧张的咽了口吐沫说：“东哥，前几天晚上，我出来尿尿，看见二把头喝多了，把小川叫到他房间，揍了一顿。好像还说什么，他要敢说出去，就弄死他。可没听清说的啥，咱也不敢问。再就是，前几天二把头出去一天一夜，转天才回来，我知道的就这些了。”
小东又问：“那你这些天，看到出狗头金了吗？”小国答道：“对，你不说我还忘了。那天，又出了一块狗头，小川直接用脚，把它捻到流儿格子下面，拿料盖住了，我和嘎子都看见了。”小东点着头拍拍他说：“小国你回去吧，别说我找过你。”小国答应完，下车回了工棚。
他又去工棚把小川叫了出来，带到车里。小东点了支烟递给他说：“小川儿，三哥对你咋样？”那小子抽了口烟，眨巴几下眼睛说：“三哥对我那没的说，让我当领班，还给涨工资。咋了东哥？有啥事儿？”小东绷起脸说：“你跟我说说，那天林峰为啥打你？”这小川，没想到小东居然知道这件事，支支吾吾答不上来。小东脸一沉，一个大耳刮子抽过去，打的小川，烟头带着火花飞出窗外。“你他妈不见棺材不落泪是不是？麻溜儿地！到底咋回事？不说实话我他妈弄死你！”小东恶狠狠的说。小川吓的捂着脸低声道：“东哥，我说，那天我看见块狗头金，就用脚捻到砂料里了。收工之后，二把头摇料的时候我告诉他，有块狗头金。他就说先交给他，回头他给三哥，我就给他了。那天晚上他喝多了，把我叫到他屋里，让我不许说狗头金的事，还告诉我，这几天出的金儿，他会拿出三分之一，等卖了钱，分我一部分。”小冬听了，气的骂到：“我操你妈的，你是活够了吧？他分了你多少？”小川哭丧着脸说：“他那天出去了一趟，第二天回来，给了我一万块钱。还说，我敢说出去，他要我命。东哥，我也不想这样，我心里害怕，是二把头逼着我的。”小东看看他说：“嗯，我也知道你没那个胆子，你知道他弄了多少出去吗？”小川答道：“总共多少我不知道，不过，那块狗头金估计有将近一斤重，还有几块小的，一块有几十克吧！反正每天我看他摇料，估摸着至少都有一千二三百克，他让我跟你们说，七八百克。”小东冷笑着说：“这傻逼的胃口还不小，我这回让他死个明白。不过，你他妈也够二逼的，他拿那么多，一万块钱你就帮他干，你也太他妈贱了！”小川忙再次解释：“东哥，我真是让他逼的，那一万块钱我没动，我都交出来，你放了我吧，我下次真不敢了！”
小东心里知道，这小子是个滑头，如果没问到他头上，他不会主动举报林峰。这一万块钱，是他做领班一年半的工资，他不会主动吐出来的。还有就是，那块狗头金，按正常情况，他先看见了，当场就应该捡起来，冲着大家交给二把头。但他藏起来，这就是有了想法。收工后才告诉林峰，是害怕了，没敢拿。这个人，也绝对不能留在矿上了。
想到这，小东对他说：“你小子只要都交代了，我不追究你。如果林峰到时候不承认，你得出来作证，明白吗？”小川一听可以不追究他，马上点头如捣蒜：“我明白东哥，你到时候问啥我说啥！”小东挥了下手，让他下车回了工棚。
回到木屋，小东把自己了解的这些情况，完完整整跟老三讲了一遍。老三点上烟问小东：“林峰现在在哪？”小东答道：“回他自己屋子了。”老三很平静的说：“你把他叫过来，别惊动其他人。”小东转身去了。
不大一会儿，林峰跟着小东，来到老三面前。老三叼着烟问他：“林峰，我想问问你，我一年给你七八万，加上年节红包儿，零七八碎的一共小十万。你是不是嫌少？”听了这话，林峰瞬间冒了一脑门儿的大汗珠子！他看看老三，硬挺着说：“三哥，你这是咋说的？我可没嫌少，一年小十万，过年回老家我可是相当风光。”翟老三，浓浓的吸了两口烟，又慢慢喷出来说：“我给你个机会林峰，很多事情我都查清楚了。你自己说，和我拆穿你，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你看着办吧！”这一句，无异于晴天霹雳。林峰清楚，翟老三肯定是有什么把柄在手里了。他瞬间大脑飞速旋转：是狗头金的事？还是我带货出去被发现了？还是投靠王雨泽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