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甘之若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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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沫把脸别到了一边，小声嘟囔了一句。
“什么？”
陆子然发誓自己真的没有听清，苏沫刚才说话声音细若蚊呐，别说听清楚，如果不是看到苏沫的嘴动了动自己甚至都不觉得她刚才有在说话。但是对方似乎并不这样想，女孩皱着眉头又羞又恼地转头瞪了陆子然一眼，直接起身回卧室了，关门的时候还发出了砰的一声巨响。留陆子然一个人在客厅和堆了一地板的礼物面面相觑。
让陆子然感到庆幸的是，那天的尴尬并没有持续很久，甚至苏沫第二天早上还久违地早起做了早餐，但是那天的问题还是一直萦绕在陆子然心头。好奇心促使着他弄清楚那份礼物到底是什么，但是再问苏沫一次风险太大，直接问胡芮又觉得不合适，趁苏沫不在偷着溜进主卧的想法油然而生。
想要趁其不备进卧室并不困难，但是如果还需要找一样苏沫不想让自己发现的东西就需要足够的时间。偏偏这两天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这一拖便拖到了生日当天。
虽然是生日，但陆子然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安排，比起这个今天要给新专辑的最后一首歌做录制显得更为重要。
陆子然不怎么喜欢过生日，虽然现在的日子比以往好上了不少，但每当这时候他总会抑制不住地回想起童年的种种往事。给这一天赋予特殊意义的那个人在自己15岁的时候就撒手人寰，从那之后，这一天和平时也就没有了太大的区别。
从下午开始就一直淅淅沥沥下的雨到了晚上终于下大了，雨水倾盆而下，把路上的行人砸了个措手不及。陆子然刚出录音棚就不得不撑开拎了一天的黑色长柄伞。路上坑坑洼洼到处都是积水，伞像是给他制造了一个狭小属于自己的空间，隔着雨幕陆子然无神地望着马路上明明灭灭的车灯。
今天是方姐作为他经纪人的最后一天。
就在五分钟前这个平时严肃认真的中年女人第一次对自己说了一声生日快乐。陆子然不知道对方到底是怀着怎样的心情送上的这句祝福，但是她眼里的遗憾和不舍却刺痛了他。调音师似乎看出了陆子然状态不好，便提议改天再继续。
本来预计今天录制完的歌曲因为自己的心不在焉也没有如期完成。
果然，生日这天就没什么好事。
回到家陆子然有些虚脱地瘫倒在沙发上，被淋湿了一点的外套被随意地扔在了沙发背上。客厅里没有开灯，屋里黑的伸手不见五指，陆子然按开了手机，房间里唯一的光源明晃晃地显示着六点四十五分。这个时间苏沫应该已经回来了才对，难道说齐远又让她加班了。
“啧。”
陆子然不得不承认自己在看到家里没人的时候，心情更加烦躁了，皱着眉头打通了苏沫的电话。
下一秒熟悉的铃声从主卧响起，一瞬间陆子然脑海里闪过了无数种可能。来不及多想，他几乎小跑过去猛地推开了主卧的门。
“砰——”
伴随着耳边一声清脆的响声，主卧的灯也被打开，陆子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光亮晃得忍不住眯起了眼睛。再次睁开眼看到的是苏沫手里正捧着一个蛋糕笑眯眯地站在自己眼前，他的脚下和身上还挂着刚才喷出来的彩带，更夸张的是卧室里到处都布满了气球和鲜花。
“生日快乐啊，我的大明星。”
说着苏沫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个打火机，把蛋糕上的蜡烛点燃了。
“愣着干嘛，现在应该许愿了。”
陆子然完全被眼前的景象惊在了原地，大脑也很配合地反应慢了半拍，顺从地闭上了眼睛。我有什么愿望呢，陆子然想到，大概就是新专辑大卖，未然发展地越来越好，还有......自己和沫沫能永远在一起。
许三个愿望会不会有些太贪心，那就只保留最后一个好了，如果只有一个愿望的话果然还是想和沫沫永远在一起。
陆子然睁开了眼睛，刚才想的人此时正站在眼前笑靥如花。也许生日愿望真的能实现也说不定，陆子然惊奇地发现自己竟然有了这种想法。
“好了，该吹蜡烛了。321——”
陆子然看着眼前的女孩夸张地鼓起腮帮子蓄力，像只可爱的松鼠，下一秒蜡烛上方只剩下了一缕烟。
明明是自己过生日，女孩却表现得比自己还要激动。陆子然被拉着在餐桌前坐下，看着苏沫亲手煎的牛排，又哭笑不得地接过来一块切的歪歪扭扭的蛋糕。外面的雨还在哗啦啦地下着，陆子然却感到刚才压在心中的烦闷全都烟消云散。
第一次来到这个房子的时候，陆子然就发自内心地觉得这个房子很温馨，虽然不大却让人格外安心。而现在这个房子到处都充斥着自己的生活痕迹，餐桌上的花瓶，墙上的挂钟，包括沙发上的抱枕都是两个人一起买的，沙发背上还搭着自己刚脱下来的外套，玄关的衣帽架上还挂着自己的围巾。
自己已经完全融入了苏沫的生活，已经完全是这个家的另一个主人，以后自己再也不是一个人了。由于一切都太过理所当然，等发现的时候已经深陷其中。不过，这有什么关系，从一开始，自己就心知肚明并甘之若饴。
陆子然叉着一块蛋糕送到嘴里，甜腻的奶油瞬间在嘴中化开。十几年前的回忆顺着味蕾找了回来，模糊的记忆影影绰绰，但是那个十岁的小男孩戴着生日帽确实是在发自内心的笑着。
苏沫端上来了两碗面，根根分明的面条上撒上了葱花，上面还窝着一个荷包蛋，明明只是清汤面却看上去让人食欲大增。
“牛排配拉面，这是什么中西结合的吃法。”
陆子然笑着嘴上还不忘贫上两句。
“牛排这是仪式感，仪式感懂不懂。面条是长寿面，必须要吃的。”
苏沫看上去心情很好，又特意从橱柜里找出高脚杯倒上了红酒。
“首先，祝我们的大明星生日快乐。”
苏沫拿着晃着红酒的高脚杯碰了一下陆子然的杯子。
“其次，我一会还有一份礼物要送给寿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