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4章 最优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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杛母还没什么反应，可一旁还是灵魂状态的杛询和房清清突然瞪大了眼睛，然后疯狂地咽口水。
在他们的眼中，眼前的略显单调的水果已经不是水果和香火了，而是山珍海味，他们此生，从未受过如此大的诱惑，这让他们想要扒上去，将东西全都塞进嘴里。
杛询做鬼的时间比较长，之前没附房清清身的时候，一直觉得鬼是不用吃东西的，后来附了身，用房清清的身体吃东西，什么都尝不出来，味同嚼蜡。
现在却知道，原来鬼是能吃东西的，而且还这么好吃，简直让鬼垂涎三尺。
看着容陌开始，杛母又有些担心道：“大师，如果真有···来，不会将我家询询抓去吧？”
如果真的能问到，不管结果好坏，可不能将她儿子给顺便抓走。
容陌道：“不会。”
容陌看着线香升空，逐渐延伸向看不见的虚无，他的手指敲在桌子上，仿佛人的脚步声一样。
没过一会儿，好像真的有脚步声和容陌手指敲在桌子上的声音重合，似乎是走到了什么地方，容陌手指蓦地一停，面前冉冉上升的香烟一弯，呈螺旋式上升，渐渐地，好像是组成了一张人脸。
杛询不知为何，心中忽然升起一阵恐慌，也不再对着贡品和线香流口水了，快速地躲到了杛母的身后。
虽然容陌说他做了手脚，被召来的鬼差看不见他，但杛询还是努力将整个魂魄都缩了起来。
那香烟变成人脸后，又忽地一散，仿佛被风吹得一般，杛母和房清清正奇怪，就看见那烟变成了一缕，然后慢慢的飘向了装着水果的盘子，烟雾将盘子绕了一圈。
杛母和房清清虽然看不明白，但也大概知道了容陌是真的召来了什么东西，正在享受供奉，两人顿时变得紧张和严肃了起来。
杛询在杛母的身后偷偷望去，就看到那烟雾，将刚刚那些让他闻到了就流口水的供奉，一一席卷，什么都没留下。
看了眼，杛询立刻收回了视线，在杛母身后躲好。
享受完供奉，那烟雾就又回到了线香上，原来白色的烟，慢慢的变成了黑色。
容陌见状，看向杛母道：“这是同意了，你可以把你想问的告诉它，我会将它说的话翻译给你听。”
杛母顿时大喜，感激涕零地道谢后，就朝着那烟头拜了拜。
躲在杛母身后的杛询见杛母弯下腰去，立刻将脑袋缩了起来，整个魂魄团成一团，躲在杛母身后。
杛母对着香炉上的香哭诉了一番，将自己儿子在初中的遭遇说了，然后又说了四年后，也就是现在，他的魂魄又被仇人玩笔仙游戏的时候召回，也将杛询将仇人杀害的事情说了，询问如果儿子到了地府，会有什么结果。
杛母说完，就感觉自己的耳边突然翁鸣了一下，隐约听到一阵刺耳的哗啦声，面前的烟雾也在不停地变化。
杛母茫然地看着容陌，容陌为她解释道：“这是地府的判官，正在查找典律。”
杛母恍然，然后就一脸期待地看着眼前似乎被风吹动的烟雾。
过了一会儿，众人耳边那若有若无的哗啦声没有了，取而代之的又是耳鸣声，不过这次的比刚才的声音小了不少。
容陌给茫然的杛母解释道：“这位判官说，笔仙碟仙这类招鬼游戏在地府是个漏洞，一般地府很少过问因为这种游戏而死的人，除非闹得比较大，或者直接捅到了十殿阎罗哪里去，不然都是轻拿轻放的。”
杛母闻言大喜，躲在杛母身后的杛询这下也不害怕了，在杛母的肩膀上探出了脑袋。
不过，杛母和杛询还没来得及高兴多久，容陌接下来的话，又让他们慌张了起来。
容陌看着不断在飘动的黑烟，仿佛在和什么人交流一般，他点了点头，然后对杛母说，“现在地府人满为患，投胎的顺序已经排在了千百年之后，身上背有案子和冤屈的厉鬼，如果要去领投胎证明，就会暴露自己，会被问罪，自杀且又接连杀了三人，大概会去到十三层地狱，洗刷了身上的冤孽才能够投胎。”
说到这里，容陌又看了眼躲在杛母身后的杛询，“不过你倒是挺聪明，将自身的怨气都分离了出去，而且那些怨气又和他们的招鬼游戏仪式混合在了一起，主要责任不在你，所以你大概只会在第六层枉死地狱待一段时间，然后领取投胎证明，就可以投胎了。”
杛母听到枉死地狱，慌得不行，“枉死地狱，那不还是地狱，不是说进入地狱的鬼，就不能再投胎了吗？大师，我儿子能不能不去地府，不投胎？我就这么养着我儿子？”
虽然话是这样说，但杛母也知道，自己是在异想天开，人怎么可能养鬼呢？人间有法律，那阴间肯定也有法律。
这样想着想着，杛母几乎有要痛哭起来，杛询也是一脸失落，他没想到自己成为了鬼，杀人能被轻拿轻放，最后的结症竟然是在自己杀人的这个点上，心中不禁怅然若失，为了几个人渣，他毁了自己两次，这太不值得了。
房清清也是一阵唏嘘，心中大为感慨。
容陌又看向了那飘荡的黑烟，交流了起来。
过来会儿，容陌为杛询母子传达了判官的意思，“现在地府魂魄很多，地府也不想徒增麻烦，只是但凡在人间做过恶事的，在下面都要受到刑罚，除非不经地府，直接在人间投胎，才能躲过刑罚。”
无论在哪里，杀人的恶人都被不喜，地府也一样，被打入地狱的厉鬼，几乎等同于永久地待在地狱，不会有出来的机会，所以才会有进入地狱而不能投胎的说法。
但是多年来，自杀的人变得越来越多了，枉死地狱也装满了，有些特殊情况，经过一番大点，也是可以钻一些空子的。
吃人嘴短，这话既然已经说出来了，那就是判官可以帮贡询这种被霸凌枉死的人，走一些门路。
杛母着急，“可是，不是已经排到了千百年之后了吗？大师，我们能不能给鬼差大人烧多点钱，让他给我儿子插队？”
千百年之后······
房清清听到这个数字不禁眼冒金星，这是死也死不起的意思啊，等到她过个几十年死了，那时候地府又有多少鬼在等着排队投胎？房清清从来没想过，活着的时候压力大，死了压力也这么大。
容陌摇头，“不行，六道轮回中的天地人三道管理的很严格，没有动手脚的机会，不过三恶道倒是可以，能够插队，让杛询躲过刑罚。”
杛母掩面痛哭，“那三恶道不是人能投胎的啊，我可怜的询询，命怎么就这么苦！”
杛询也忍不住哭了起来，抱住杛母，两人一起呜咽。
容陌安慰道：“没什么好哭的，你是躲刑，判官同意帮你插队，到时候你可以投胎成宠物，要投胎到哪里，托梦给你母亲，然后让她将你带回家，正好可以陪着你母亲走完剩下的路，躲过了刑罚再和你母亲一起到地府，路上也有个伴。”
杛询：“······”
杛母：“······”
房清清：“······”大师，你不会安慰人，也可以不安慰的。
不过事到如今也没别的办法，仔细想想，投胎成动物也是好的，之前投胎成动物，还可能有被宰了吃肉的风险，现在不一样了，多少猫猫狗狗活得比人都还好，什么都不用干，吃饱了就睡，睡醒了就吃。
尤其容陌说能够让杛母知道她儿子投胎到哪里，她找到杛询，自然也能避免她儿子遇到不好的主人，免遭流离失所，虐待折磨。
杛母刚开始还有点不情愿，后面却慢慢有些欣喜，如果他儿子投胎到别人家，那以后就和她没什么关系了，如果投胎成宠物，能在她身边陪着她，虽然她知道这样不应该，但既然儿子的事情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这无疑是最好的路了，也给了她一个可以补偿儿子的机会。
杛母忙问，“大师，真的能提前知道我儿子能投胎到哪里吗？”
容陌点头，“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会帮你确认，而且不用经过枉死地狱，你儿子也能够保留一点记忆，不过不管怎么说，动物和人脑不同······”
杛母没听容陌说完，已经喜极而泣，连声对容陌以及供桌道：“多谢多谢，多谢大人，多谢大师······”
杛询倒是还有一点疑惑，“大师，你说的我妈能够和我一起下去，是不是我妈的寿命也没多久了？”
容陌：“······凡是都要往好处想，如果你不回来这一趟，大概你母亲再过三年就要油尽灯枯，现在有十几年的寿命，对于你们母子来说，也是补偿。”
杛询闻言不禁抱住了杛母，将头靠在杛母的头上，一时之间不知道要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