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窄道石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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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这头庞然大物象疯牛般冲撞过来，李正坤心头飘过一句脏话：我操，不是吧，还真记仇！
赶紧往空中一跃，化着黑风窜上天空。因身上僵硬，动作较慢，足底几乎擦着雪灵背上的白毛，堪堪算是避过，要是再晚几秒钟，便被这畜生撞个正着。
嘿，要不是在熊高山上，我一剑砍下你的狮子头！李正坤心头大骂。
雪灵冲过李正坤凿冰的地方，并没有停下，还在往前猛冲，小雪灵跟在它后面，也在飞快地跑。
看这架势不象是为难自己，李正坤不觉有些奇怪。
在前方有一块凸起的冰棱，约有脸盆般粗，雪灵猛冲过去，张开血盆巨口，咬住冰棱，借着身子猛冲的力道，竟然生生将坚硬如铁的冰棱咬下一段来。
我去，这是为哪般！帮我？李正坤赶紧落地现身。
雪灵衔着冰棱走转来，将冰棱放在李正坤面前，俯视他的眼光里满含着温柔和温顺。
当真是帮我，还真是个怪兽！
冰棱上有点点的血迹，李正坤仰着头看半天，才看清雪灵门牙下面的牙床在渗血，看来它冲上去咬住冰棱，伤了牙齿。
李正坤掏出白粉，对着雪灵招招手，雪灵竟然通灵般伏下身来，将巨头放在冰面上。
李正坤让它张开血盆大嘴，将白粉撒在它的牙床上。稍倾，它的牙床便痊愈不流血了。
雪灵将硕大的头左右甩动，血盆大口也频频张开，显得高兴之极。它身边的小雪灵也学着它的样子，张着嘴将脑袋乱晃。
李正坤试着拍拍雪灵的巨头，雪灵很乖，非常温顺，似乎一点不反感李正坤的动作。李正坤叹道：“可惜你不能发声，是个哑巴，要是能象我的虎猫那样吼几嗓子，在这坚冰覆盖的半山腰，该有多么威风啊！”
雪灵听懂了他的话一般，立马张开巨口，李正坤只觉得一股奇寒的气流从它嘴里喷出，当然仍是寂寂无声，但好象它很想发出吼声一样。
合上嘴，雪灵的眼里现出悲伤落寞的光。
李正坤心中一动：这么大的东西不可能发不出声，莫不是它的喉咙受了伤？
想到这里，李正坤又抓出一大把白粉，拍拍雪灵的头，让它张开嘴，雪灵顺从地张开大口，李正坤将白粉用力撒向它的喉咙深处……
稍倾，雪灵突然从地上一跃而起，冲着山下张开血盆巨口，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吼叫：
訇——
小雪灵也学着它的样子，冲着山下张开大口，居然也发出一声大吼：訇——。只是没有大雪灵那般浑厚深远，有些奶声奶气。
原来，大雪灵的喉咙是受伤被毁，不能发声。小雪灵嗓子仍在，但它只会模仿母亲，见大雪灵不发声，它便也不发声。呵呵。
雪灵足足吼叫了一个时辰，可能是被憋得太久太久，终于恢复雄风，自然要一展霸蛮之气。
李正坤也非常高兴，能帮雪灵治好嗓子，使它恢复往日荣光，顺带让小雪灵也发出声音，实在是助它利己，收获幸福啊！哈哈哈。
雪灵吼叫够了，伏下身子，用温顺的眼光看着李正坤，不停地歪头。
李正坤道：“你的意思要驮着我？”
雪灵发出一声吼，好象是回答李正坤：正是！
李正坤大喜：“点下头就行，何用如此大声。”
往空中一跃，化着黑风窜上它的背，跌落在它的长毛之间，松软而冰冷。呵呵。
雪灵用巨嘴衔起冰棱，往山下去来。小雪灵跟在后面，也张着嘴，象是叼着冰棱的样子。
来到会合地点，禇雄儿正带兵围着熊施虎。熊施虎手里提着一条鱼呆站在中间，正做着苍白无力的辩解。
忽见李正坤骑着雪灵来到，熊施虎不觉双膝一软，便跪到地上：
“山神爷降临了！”
李正坤从雪灵背上跃下，对禇雄儿简述了取冰过程，让他带兵回营，他要去拜见熊高山鬼的族神，请族神帮他们设法过河。
熊施虎眼里充满敬畏之情，对李正坤道：
“从半山腰传来雪灵的吼声，是你治好了它？”
李正坤道：“是啊，不难啊。”
“雪灵是熊高山守护神，你是雪灵守护神。我们族神见到你，一定非常害怕。”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怕我干什么！”
“……”
熊施虎请李正坤跟着他走，这就带他去见族神。李正坤跃上雪灵背，雪灵转过头，跟在熊施虎后面，往北而来。小雪灵跟在母亲旁边，前绕后窜，调皮而开心。
走了两天，还没走到熊高山鬼住的地方，李正坤不觉有些怀疑熊施虎：这矮鬼是将我带去埋伏圈，还是跟我玩鬼打墙？
熊施虎说还有半天路程就到了，熊高山鬼住在熊高山西北麓，离他们出发的地点有点远。
李正坤更加生疑，既然离得这么远，这个矮鬼怎跑这么远来睡觉？
熊施虎说他在熊高河里洗澡，顺流而下，飘出一百余里，上岸后身体疲倦，所以想睡一觉了再返回。
逻辑上没毛病，李正坤只得半信半疑继续跟着走。
再走半天，到下午时分，果然来到一处狭谷地带，两边绝壁高耸入天，似乎有一把巨斧，将熊高山从上到下劈着两半，端的惊心。
壁绝中间有一条道路，起初颇宽，后便越走越窄，李正坤骑在雪灵背上，仰头望不到绝壁的顶，如果此时有鬼在上面往下推石头，岂不立将他们砸成肉饼！
雪灵突然大吼一声，声音碰在石壁上，震荡反弹，将李正坤耳膜震得嗡嗡直响。
难道它害怕了，想吼叫两声壮胆，就象人走夜路怕鬼要大声唱歌一样。嘿嘿。
突然，从两边绝壁上涌出密密麻麻的鬼，持弓搭箭，如临大敌。这些鬼的模样都跟熊施虎差不多，浑身赤裸，身上有稀疏的长毛，只是个子都跟正常鬼魂一样，并不矮矬。看来在他们的族鬼中，只有熊施虎个儿矮。呵呵。
绝壁上凿有台阶，从下面看不见够不着，如果双方交战，下面只能眼巴巴吃亏。从这个战术要地安排上，可以肯定的确来到了熊高山鬼的老巢或聚集地。
熊施虎忙跳着脚大嚷道：“别放箭！别放箭！雪灵来了！雪灵来了！”
一个头领模样的鬼，探身往下仔细看了一阵，扔下一根绳，让熊施虎上去。
熊施虎攀住绳子，嗖嗖嗖地爬了上去，刚站定，就见李正坤已站在面前。
头领是个膀大腰圆的鬼，身上背着弓箭，手里拿着一把长矛，矛尖对着李正坤胸口，喝道：
“你是什么鬼？是怎么上来的？”
李正坤道：“我想上来便上来，别说你这里，熊高山半山腰的冰我都采了来。”
听说他采来了半山腰的冰，头领有些发愣：“这么说，你是想见我们族神？有冰、有雪灵，鱼呢？”
“鱼在这里。”熊施虎忙从怀里掏出一条要死不活的鱼。刚才攀绳子时，他将鱼揣在了怀里。
头领问熊施虎，是不是他将这个陌生鬼带来？熊施虎说在熊高河下游碰上这个鬼，名叫李正坤，住在当阳，带着一个商队，想过熊高河去跟万灵国做生意，过不了河，想来求族神帮忙，他对李正说了求见族神的三个条件后，李正坤二话没说，便下河上山，找齐三个物件，还治好了雪灵的嗓子，足见心诚，所以便将他带来了。
头领又问李正坤是怎么上到这上面来的？熊施虎说李正坤很有神通，能变风，想上哪儿都行。又对头领耳语道，不让李正坤去见族神也不行，没谁能挡住他，不如顺水推舟，带他去见族神，帮不帮他的忙由族神自己决定。
头领认为他说得有理，让李正坤跟着他走。
没走出几步，下面传来雪灵巨大的吼声，声音中似乎含着愤怒。
李正坤对头领说，雪灵的意思是要跟着一起去，不能撇下它。
说完，便化着一股黑风窜下绝壁，骑在雪灵背上，一道往前走。
头领惊得嘴都合不上，对熊施虎说，这下看清他怎么下去的了。
道路虽窄，还好能容得下雪灵庞大的身躯，小雪灵更不用说，跟在母亲后面，母子俩顺利走出窄路。
约行半里，道路豁然开阔。再走一里，来到一个类似天坑的去处，四周高高的绝壁上，一圈一圈凿着密密麻麻的石窟，石窟前都有石梯相连。
不用说，熊高山鬼便住在这些石窟之中。
在正北方向，所有石窟的中间有一个最大的石窟，门前凿有一个约三间房大小的平台，平台上凿有一张石椅。
李正坤暗忖，那最大的石窟之中，便应住着熊高山鬼的族神。
雪灵突然对着石窟大声吼叫，没完没了，声波从石窟上荡回来，将李正坤等鬼的耳膜震得生疼，可见雪灵声音之大，用力之竭。小雪灵也学着母亲的样子，张开小大口，竭尽全力地吼叫着。就跟母子二鬼二重唱似的。
石窟里的鬼原本都呆在屋内，被此巨大声音所逼，全都走出石窟，站在门口呆看。
从北边最大石窟中涌出一泼鬼，约有二十来个，簇拥着一个身材极其高大、模样凶狠威严的鬼，看样子应是族神。
果然，头领和熊施虎急忙跪下，参见族神。
族神没理他们，只盯着雪灵母子看，眼里射出复杂的光芒。
忽见雪灵背上还骑着一个鬼，族神的眼睛陡然瞪如铜铃，对头领喝道：
“熊连罴，你怎么守的关？居然乱放生鬼进来？”
原来头领名叫熊连罴，看来这一窝鬼应都姓熊。呵呵。
熊连罴忙道：“启禀爷爷，这个鬼名叫李正坤，因备有三样求见礼，又是熊施虎领路带来，所以带来求见爷爷。”
“又是熊施虎？来呀，将这个不长进的闯祸鬼给我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