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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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将的态度令李正坤很高兴,命归座。
李天侯道:“从黑头将军这一败之中,老夫倒是觉出,愣恐堡军已识破我军计谋,所以才在黑头将军撤退的必经之路上预先设伏,以偷袭我军,看来这个城邦主脱厄忒斯巴绝非庸才,正是我军的对手啊!”
李正坤道:“军师所言正是。”
对于愣恐堡和其堡主脱厄忒斯巴,李正坤并不陌生,知道愣恐堡是在万灵国最西边,守着西大门,以阻挡西方诸国对万灵国的侵扰;堡主脱厄忒斯巴出身巨盗,脾气暴躁,武艺高强,一千多年前受国王漏耳巴适冥招安,归顺国王,被授予愣恐堡城邦主。
在万灵国几次事变之中,漏耳巴适冥几上几下,可能因为隔王城太远,愣恐堡脱厄忒斯巴都没任何作为,几乎毫无存在感,以至于李正坤虽然早闻愣恐堡和脱厄忒斯巴之名,但从未考虑过愣恐堡和脱厄忒斯巴会有一天成为征服万灵国的巨大障碍。
眼光没有看到的地方,并不表明不存在,当脱厄忒斯巴带着数万火力强悍的军队,突然横亘在五华山军和沙棘城之间时,李正坤才意识到,万灵国虽然国小民寡兵弱,但也不可视作无物,否则,必然吃瘪。
这件突发的情况也使他更加清醒地认识到,对于强大的中土阴廷,绝不可草率鲁莽,须得有万全之准备。
当然,有时候行事警惕小心,随时从所遇之事中总结经验,吸取教训,丝毫无损于李正坤雄才大略的光辉形象,反而使得他跟部属的距离变得更近,在个性魅力上更具亲和力。呵呵。
无论是足智多谋的军师李天侯,建造奇才祁步达,还是梅化成、林湔等领兵将领,也或者是鲁尔斡都汉和苏儿敏生扎等降将,都没有哪个鬼敢因此轻视他们的主公。
脱厄忒斯巴也许不知道,李正坤到底有多厉害恐怖,五华山军的一班文武,却深知自己的主公有多英明神武,令人颤栗。
李正坤将脱厄忒斯巴视作对手,认真对待,但绝非如脱厄忒斯巴自我揣测的那样,在愣恐堡军面前胆怯惧战,李正坤派出小股部队袭扰脱厄忒斯巴,是希望从脱厄忒斯巴的反应中找出他的破绽。
就好比两个高手比武,先不急着出手,旋手踢脚,先试探对方一番,看准了才好下手。呵呵。
黑头鬼回撤时虽然遭受炮击,损失不小,但脱厄忒斯巴的炮兵阵地也暴露了,对五华山军来讲,算是一番火力侦察。
李正坤退去众将,带着李天侯来到沙盘前,指着愣恐堡军隐蔽的炮兵阵地道:
“脱厄忒斯巴果然狡诈,将炮兵藏在这里,既可援助战场,也可断我军后路,幸得位置已经暴露,要不然我军贸然进攻,腹背受击,损失将会非常惨重。”
“那主公为什么还要打我屁股?”
黑头鬼走进帐中,听见了李正坤的话,撅嘴相问。
李天侯笑道:“黑头将军受委屈了。”
李正坤也笑了:“败仗便是败仗,军法行事,有什么委屈可言。”
黑头鬼道:“吃了败仗该行军法,但探察出敌军的炮兵位置,也可奖赏一下吧。”
李正坤道:“本将军向来奖罚分明,赐你美酒一壶,一边儿喝去。”
有亲兵拿了一壶酒来,黑头鬼乐呵呵接过,揭开壶盖,边喝边笑。
李正坤皱眉道:“喝便喝,傻乐什么,被打傻了吧?”
黑头鬼道:“末将倒没被打傻,只是被打疼了。感谢主公赐药疗伤。”
李正坤道:“通过这顿打,希望你记住,战场之事,都是败亡死生之大事,绝不可贪功冒进,也不可肆意妄行。”
黑头鬼满面羞惭:“主公教训得是!有此一败和主公赐予的五百军棍,末将永远都不会忘记这个教训,从今往后,再不敢以战贪功,视战事为儿戏。”
李天侯道:“黑头将军初次跟随主公征战,立功心切,可以理解,经此一败,倒是飞速成长起来了。可喜可贺。”
黑头鬼连道惭愧。
李正坤道:“李先生所言不差,所谓吃一堑长一智,如果本将军命你带一只兵,再去摸掉脱厄忒斯巴的炮兵阵地,你敢不敢去?”
黑头鬼将手中酒壶一下顿在桌上:
“如果主公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就是拼上这颗黑头不要,也要去铲平那藏头露尾、可恶的炮兵阵地!”
“军中无戏言!”
“愿立军令状!”
“好!”李正坤大喜,命李天侯速拟军令状。
李天侯领命,立即执笔拟定,黑头鬼看都不看,马上签字画押。
李正坤从帅案上抽出一只令箭,命黑头鬼领兵五千,连夜赶去愣恐堡军炮兵阵地旁边,寻地埋伏,几日之后,等号炮为令,带兵冲出,将脱厄忒斯巴隐蔽的炮兵阵地一举铲除。
黑头鬼领命而去。
李天侯对着沙盘沉思一阵,说道:
“老夫揣测主公的意思,我军继续袭扰愣恐堡军,数日之后,全面进攻,黑头将军在我军全面进攻开始后,便乘势冲出,灭掉脱厄忒斯巴的炮兵阵地,以彻底除去我军尾后之患?”
李正坤道:“也是也不是。”如此如此。
李天侯听毕,由衷赞道:“原来主公早已定好方略,好计策也!”
李正坤再次升帐,命梅化成、林湔、鲁尔斡都汉、苏儿敏生扎各领兵五千,四将排班,于每日凌晨、傍晚、半夜三个时段任选一段,出兵袭扰愣恐堡军,使脱厄忒斯巴难得清静,不胜其烦。呵呵。
四将领命而去。李正坤酒兴上来,命摆酒,要跟李天侯饮一个通宵。
接下来几天,五华山军多次袭扰愣恐堡军,因有了上次黑头鬼的教训,梅化成等四将退兵时都绕道而走,万分小心。
脱厄忒斯巴的炮兵伤不了五华山袭扰部队,弄得脱厄忒斯巴万分郁闷,只得多派游骑前往圆沙丘侦察,期望提早掌握五华山军的动向,好早做准备。
这天晚上,李正坤正独自在帐中饮酒,李天侯进帐禀报,抓住一个愣恐堡斥侯,李正坤大喜,命速召众将前来,大家一道饮酒,在饮酒期间再将被抓住的那倒霉斥侯带上来审问。
李天侯明白李正坤的意思,这是要让愣恐堡那个傻侦察兵当一回盗书的蒋干。呵呵。
李天侯退出中军大帐,继续审问斥侯。那斥侯已交代过不下十遍,奉堡主脱厄忒斯巴之命,前来圆沙丘侦察五华山军动静,他再审一次,那斥侯只得再说一遍。呵呵。
估摸着中军大帐饮酒已酣,李天侯假意发怒,命将斥侯押往主公的大帐,由主公亲自审问发落。
斥侯被带进中军大帐,万分惶恐,见帐中摆着两列丰盛酒席,五华山军的校尉和司马、书吏等鬼,都坐在席上痛饮,高大的帅案之后,坐着一个身穿丝绸便服,年轻健壮,举止豪放随性的年青鬼魂,看其气度和所坐位置,便知应是这支军队的最高统帅、五华山将军李正坤。
斥侯虽不幸被捉,但其实并不蠢,如果真的不机灵,也做不了侦察兵,只是运气稍差,被抓住而已,他的推断并不错,高坐帅案之后的鬼正是李正坤。
李正坤已喝得醉意朦胧,见李天侯带着一个鬼进来,笑道:
“李先生,这便是抓住的斥侯?你审一下便是,带到本将军面前来做什么,岂不打搅本将军酒兴!”
李天侯道:“启禀主公,老夫审了半夜,对这小子的供述之言不敢全信,带来请主公亲自审问一遍,再带下去砍了。”
李正坤便问斥侯,奉谁之命?想来探察什么?有什么收获?如果照实讲来,兴许可免他一死。
斥侯见李正坤已喝醉,如果应答得好,也许当真可以蒙混过关,立即双膝跪下,将自己此来所命和盘托出,又磕头乞命。
李正坤一边听一边饮酒,又不时跟众将说笑,也不知到底听没听进去俘虏的供述,只不耐烦地挥挥手,打断斥侯的话,对李天侯道:
“这小鬼儿啰里啰嗦,不知说些什么,本将军酒意上头,也听不真切,将这小鬼儿押在帐外,李先生先陪本将军饮酒,待明日酒醒之后,本将军再细审,反正我们一时之间也打不下愣恐堡军,不在乎这一夜之时。”
李天侯便命鬼兵将斥侯带到帐外,绑在一根木桩上。因木桩靠近大帐,斥侯对帐中的话语听得一清二楚。
酒宴上议论的中心意思,李正坤跟众将都认为愣恐堡军火力很猛,实力跟五华山军不相上下,愣恐堡军又背靠补给方便的沙棘城,在目前情况下,只能双方对峙,暂无破之的方法,但必须派出小股部队不断袭扰,以迷惑对方。等等。
斥侯心中大喜,原来五华山军面对强大的愣恐堡军,已势成骑虎,只能用不停骚扰的小动作来给自己壮胆造势。
帐中饮酒终于结束,所有鬼皆喝得酩酊大醉,纷纷辞别主帅,出帐而去。李正坤也被亲兵扶去后帐歇息。
酒席散后,帐外值守的鬼兵便无踪影,也不看守俘虏,似乎将绑在木桩上的斥侯遗忘。
斥侯本就觉得绑在身上的绳索不是太紧,乘营中巡逻队远去,便拼力扭动身子,居然将绳索摆脱。
他按住狂喜的心情,赶紧踏着营中灯火的阴影,往营外踅去。
突然营中鬼马躁动,原来,此时已快天明,五华山军的袭扰部队开始出发,有鬼兵将斥侯当成自己弟兄,将他拉入队伍,一起奔出了营门。
一出大营,便是广袤无限的戈壁,斥侯借故离开队伍,一头扎进此时尚处于黑暗之中的大地。终于鱼儿游归大海,成功脱险。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