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痛快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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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打得兴起的鲁尔斡都汉和苏儿敏生扎见了那年轻鬼魂,赶紧停手,将黑鞭还给黑头鬼,然后跟着黑头鬼奔上前,恭敬行礼:
“参见将军大人!”
来者正是五华山将军李正坤和军师李天侯。
李正坤见地上被捆着手脚,已被鞭打得气息奄奄的须花然路陀,对鲁尔斡都汉和苏儿敏生扎笑道:
“二位将军可出气了?如果感到还没解气,便继续打。”
鲁尔斡都汉和苏儿敏生扎道:“要说解气,就是将此贼寸磔而死,也不能除去我们近千年来憋在心中的恶气,抽他几百鞭,算是给他挠挠痒儿,松松皮,但将军大人莅临,一切全凭将军大人裁夺,我们岂敢行私。”
李正坤道:“城破兵亡,自身也沦为阶下囚,须花然路陀已经为他的傲慢付出巨大代价,二位将军却审时度势,做出了正确的选择,因此屹立不倒,在跟须花然路陀的较量中,你们取得完胜,还有何仇不解,何恨不消?”
鲁尔斡都汉和苏儿敏生扎立即跪倒在地,磕头道:
“将军大人一席话,令我们茅塞顿开,惭愧不已,从今往后我们将一心一意跟随将军,无论是东征西讨,还是守卫一方,我们都绝无怨言,绝无二心!此心可表天地,请将军大人明察!”
李正坤将他们扶起,温言安慰。二将十分感动。
李正坤对黑头鬼笑道:“黑头将军举盾破城有功,又抓住贼酋须花然路陀,此役定然是头功,恭喜了。”
黑头鬼嘻嘻笑道:“全凭主公运筹帷幄,指挥若定,天鹅堡才如纸糊般被攻破,贼酋须花然路陀束手就擒,末将岂敢贪天之功据为己有。且抓住须花然路陀,还得感谢祁先生……”
“祁先生在哪里?”
尚未说完,李正坤便打断他,急问祁步达在何处。
祁步达一直在不远处站着,因见黑头鬼等参见李正坤,不敢冒然上前,想着等他们说完话,再上前拜见李正坤,而他个子不高,身影被高大的黑头鬼完全遮挡住。
见李正坤问,黑头鬼赶紧让开身躯,祁步达也赶紧上前,学着鲁尔斡都汉和苏儿敏生扎的样,跪到在地:
“李将军打败我现代化的防卫系统,按照我们之间的赌约,我输了,从此归顺将军帐下,听从调遣,绝无二心。”
李正坤赶紧扶起他,又一把将他抱进怀里,大笑道:
“好!好!好!破了天鹅堡我一点不高兴,得到先生才是我此战最大的收获!”
祁步达一边挣扎,一边叫道:“请将军大人自重!请将军大人遵守说过的话!”
李正坤放开他,有些发愣。
祁步达脸色微红地站着,目光中似怒还瞋,李正坤突然醒悟过来,记起自己曾经说过,对他没什么兴趣,还会给他选配一个年轻俊俏的儿郎,不觉哈哈大笑:
“祁先生放心,本将军真对你没什么兴趣。待平定万灵国之后,本将军遵守诺言,一定为你挑选一个如意郎君。”
祁步达没有说话,但脸色更红了。呵呵。
黑头鬼也裂开大嘴傻乐,李正坤命他转过身去,然后照着他屁股踢了两脚,骂道:
“该死的黑厮,谁让你挡着我的祁先生!你黑不隆耸这一堆,今后不准站到我前面,挡我的视线。”
黑头鬼很委屈,揉着屁股对祁步达抱怨道:
“主公说翻脸便翻脸,一点情面都不讲!祁先生,你个子太矮,今后不许站在我身后,免得主公看不见你,又要揣我!”
祁步达忙道:“紧遵黑头将军之令。”
众鬼皆笑。
李天侯对李正坤道:“恭喜主公又得大才!须花然路陀如何处置,是否先关起来?”
李正坤道:“先去须花然路陀的将军府,摆宴庆功,宴席上再处置这厮。”
执着祁步达的手,一道往天鹅堡将军府走来。
祁步达问李正坤是如何破城的?又固执地抽出手去。呵呵。
为解开他的疑惑,李正坤命先去东门城头。
登上东门城头,踏着脚下横亘在城墙上的沙龙,李正坤指着城外戈壁方向,大略对祁步达讲了用五百面铁盾反射沙子淹城的情况,祁步达听完,一把抓住李正坤的手,兴奋地道:
“我制造的这套防卫系统,有十种破解之法,你用的这一招,正是十种破解之法中最靠前的一种。李将军,你是怎么想到的?不瞒你说,我知道有十种破解之法,但我并未做出改进,因为我自信没有谁能想到这些破解方法,可万没料到,居然被李将军轻松想到。佩服!佩服!佩服!”
“侥幸侥幸。”
李正坤很淡定,并且举起被他抓着的手,笑道:
“祁先生能否放开我的手?我真没什么感觉。”
祁步达赶紧放开,眼光看向别处,不再说话。
李正坤哈哈大笑,命速回将军府摆宴,要跟众将痛饮一番。
梅化成和林湔还在城中收拾残敌,安抚百姓,但早已派兵把将军府收拾清理完毕,安排了卫兵值守。
入府坐定,宴席很快摆上,李正坤非常高兴,频频举杯跟李天侯和众将畅饮。
天色黎明,梅化成和林湔前来禀报,残敌已经肃清,城中已恢复秩序;关闭了北门,派兵值守;东门安排士兵正在清除横在东门上的沙龙;逃窜之敌由驻在城外的部队负责追歼。
诸事皆定,李正坤很高兴,命二将入席饮酒。
再饮过几巡,李正坤已有较大醉意,突然传命在厅外摆上一只大瓮,里面注满香油,将须花然路陀提上来。
须花然路陀遍体鳞伤,面目肿涨,模样极为凄惨。李正坤对祁步达道:
“须花然路陀落到今日之地步,乃是其愚忠短见所致,是其必然之结果。本将军现将他交给你来处置,你说放,本将军便放了他,任其去留,你若说杀……”
尚未说完,祁步达道:
“请李将军容我跟他说句话!”
李正坤允诺,并告诉他,可跟李天侯等鬼一样称主公,不必称将军,听着生分。
祁步达谢过,倒上满满一杯酒,下案来到须花然路陀跟前:
“我本再不想见你这绝情愚鬼,但主公既将你提到堂前,又赏恩让我来决定你的生死,我只能忍着心中的愤懑和凄楚,来跟你这绝情鬼作最后的诀别。原本我有满腹的话,想要斥责你、诅咒你,但一时不知从何说起,算了,你喝下这杯离别酒,便安心上路。也许一千年、一万年后,你能复身,到时候再摸着自己的心好好想一想,是否对得起我!”
说完将酒杯送到须花然路陀嘴前,须花然路陀将头扭过一边,并重重啐出一口:
“下贱东西,离本将军远点!”
祁步达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默然起身,眼中流泪。呆立一阵,用手指了指油瓮,便奔回席上,自己倒满酒,一杯一杯往口中倾倒。
李正坤命将须花然路陀扔进香油瓮,因油太满,从瓮口扑出来许多,将瓮下的地面浇得油光鉴亮。
亲兵拿过一只呼呼燃烧的火把,李正坤命将火把交到祁步达手中。
祁步达拿着火把,吃惊地望着李正坤,李正坤笑道:
“祁先生无须疑虑,让你来点火,是想看一看你到底有没有告别过去的决心。”
祁步达来到瓮前,须花然路陀仰着油光满面的脸哈哈大笑:
“我曾想着要用香油烧了你,没想到反过来了,真是天道好循环!来吧,贱种!”
祁步达将火把扔进瓮中,呼隆一声,大火瞬起,紧跟着冒出巨大黑烟,直冲房顶。
须花然路陀眨眼间便变成一个火躯,在瓮中翻滚嚎叫:
“痛快!痛快!”
数声之后,叫声便嘎然而止,躯体定格。再过一阵,定格的躯体消落瓮中,不见踪影。
祁步达紧咬着嘴唇,才没哭出声。
李天侯、黑头鬼、梅化成、林湔皆觉凄然。鲁尔斡都汉和苏儿敏生扎原本脸上一直带着笑,见此赶紧敛色而坐,不敢将自己的心情表现得太过明显。呵呵。
李正坤见大家有些心情低落,拍案叫道:
“痛快!痛快!随着贼酋伏诛,昨日之祁先生已死,今日之祁先生已生,正是可喜可贺之事,诸位为何哭丧着脸?来呀,换大杯来,本将军与诸位将军痛饮三百杯!”
亲兵立即换上大杯。众鬼见李正坤兴致高涨,赶紧将目睹须花然路陀惨死的凄恻抛过一边,陪着李正坤举杯豪饮。
因李正坤已恭贺了祁步达获得新生,众鬼便也纷纷给他敬酒,祁步达酒量甚微,没喝几杯便酩酊大醉,倒卧席间。
天亮时,众鬼几乎全都喝醉了。
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还有一个鬼没有喝醉,便是军师李天侯。
李天侯非常了解李正坤的心思,李正坤因为新得奇才祁步达,心中非常高兴,故而狂倾豪饮,众将见主公兴致高,又已成功破敌下城,自然都须陪着主公尽兴,但毕竟天鹅堡刚破,万灵国未平,全军处于敌境之中,焉能所有主事之鬼全都烂醉如泥,万一有警,出现敌情,没有鬼指挥,岂不全军乱套,因此,饮酒之时,众将皆随李正坤大杯豪饮,李天侯却只浅尝则止,李正坤见了,不仅不予责怪,反与李天侯会心一笑,然后放胆大醉。
呜呼,主臣二鬼心意相通,袒腹露心,信任有加!此正是成大事者团队必有之特征。
见李正坤和众鬼皆大醉,李天侯命亲兵将李正坤扶去后衙歇息,命众将也都各回住处,他自己则泡上一壶茶,坐在大堂上值守。呵呵。
刚喝完两盏茶,仆役还没将大堂清理打扫干净,北门守军急来禀报:
北门外戈壁滩中沙尘蔽天,一支大约数万名鬼兵的部队骤袭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