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罪者已负刑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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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昨晚，滨海五星酒店发生爆炸，目前暂未出现人员伤亡，警方已经初步锁定嫌疑人……”
大街上的人群熙熙攘攘，其中，一道披着大衣的身影看着大屏幕上投出的监控图像，抬手拉住了兜帽。
昨天晚上，符华将琪亚娜留在了大厅中，准备只身一人先探清酒店情况，没想到自己的身份居然会直接暴露。
大量逆熵特制毒蛛机甲涌进了走廊，这些一言不合就自爆的机甲逼的符华只能打碎走廊的玻璃，从高楼跳了下去。
既然那间酒店里会出现那么多的毒蛛机甲，那么那间酒店多多少少也与逆商有着不浅的关系。
更糟糕的是从昨天逃出来之后，符华就一直联系不上琪亚娜，再结合现在发出的通缉令只有一份……
看来琪亚娜多半已经被逆熵的人抓住了。
就在这时，旁人的议论传入了符华耳中，符华这才发觉驻足在自己身边的行人越来越多，其中更有几个路人面朝太阳，看着符华的眼神里充满着跃跃欲试。
符华看着那些即将扑上来的热心“朝阳群众”，嘴角忍不住抽动了一下，接着在原地留下了一片虚幻的羽毛，抓紧离开了原地。
离开闹市区，幽深的小巷中有着一间不合神州风格的酒吧，符华推开门，脱下兜帽，坐在了吧台前。
“嗯……这位……这位小姐，我们现在还没有到营业时间……”站在吧台后的俊俏酒保脸上带着职业的笑容，只是手中已经放下了先前擦拭的酒杯，开始慢慢的摸向了被放在吧台上的手机。
“一杯茶，还有宝石和琪亚娜的信息。”符华没有在意酒保的小动作，只是用手指敲了敲木质的吧台。“wraith（幽灵），我没有太多的功夫和你闲聊。”
酒保的动作顿时停了下来，随后无奈的伸手揭下了脸上的面具。“真没意思，每次都能被你发现。”
“给，这是你要的情报，早就准备好了。”面具之下的是一个身材姣好，面容却有些普通的女性，“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最新的消息：奥托主教在10分钟前下达了指令，天命不会再派遣任何支援，你们需要继续你们的任务。”
“还有一点，主教大人下达了最高级指令，那就是从今往后，纸昂羽，也叫路西法，那将是我们的敌人之一。”
“嗯？”符华满脸疑惑的抬起头，“纸昂羽……怎么了吗？”
“我只不过是一个擅长点易容的情报部成员罢了，哪里会知道这些绝对机密呢？”幽灵摊开了手，脸上始终带着和奥托同款的笑容，不论装扮，倒还真与奥托有几分相似。
“不过在你离开这之前，真的不考虑去换一身衣服吗？”
符华已经迅速浏览完了手上的情报，随后便一口闷干了那杯热茶，起身看向幽灵，“换衣服？”
“你的这身衣服不太适合活动吧？”幽灵看向符华那一身显得有些不伦不类的打扮，忍不住咂了咂嘴。“这衣服既会影响战斗的发挥，还会暴露你被通缉的身份，虽然我们没有把女武神装甲带进沧海市，不过两件简易的特制战斗服还是有的。”
符华扯了扯宽大的衣袖，又联想起了刚才那些“热心”的神州群众……
“行……”
……
过去，天命第三研究所。
“实验体526号，A级女武神，琳，生命体征正常。”
“开始实验，向实验体体内注入「静谧宝石」。”周围的科研人员宛如机械一般操纵着这些早已熟练在心的机器。
老者站在主控位置上，双手撑着眼前巨大的防护玻璃，平日里精神健硕的身躯在此刻却显得有些佝偻颤抖。
“博士，你怎么这么紧张呢？”在一片肃杀的气氛中，一道轻挑的声音陡然响起。
老者没有转过头，但身后那个声音的主人的身份却已呼之欲出。
“在拥有着优秀崩坏能抗性的女武神中寻找实验素体，利用他们已经被人造圣痕改造过的身躯去尝试承受宝石的力量……博士，如果你能够年轻10岁左右，恐怕最顶尖的科学家称号，将会从逆熵的那两位博士手中回到天命这里。”
“如此完美的实验和理论只存在着一个小小的瑕疵，那就是实验体的死亡率太高。”那道声音无时无刻不在拨动着老者已经濒临崩溃的心脏，那原本悦耳的声音，在这一刻也变得无比刺耳难听。
“哦，差点忘了，您紧张的原因可能是因为今天的实验品是您的孙女……我很敬佩她，我敬佩每一个自愿参与实验的女武神，尽管他们中的大多数都无法存活到手术结束后我向其表达敬意的那一刻。”
“她们可真是善良又勇敢的女武神呢，只要跟他们说上一句‘解开宝石的力量，就能够拯救更多的人类’这样的话，他们就会自告奋勇，源源不断的参与实验……”
“够了！不要再说了！”老者突然有些崩溃的转过头对着身后的那道身影怒吼道。
面对老者那双充斥着血丝的双眼，声音的主人连连举起双手，“好啦好啦，既然你不愿意听，那我也就不说了，正好实验到了关键的地方……”
“那就让我们看看吧，结果究竟是不是……您又害死了一个无辜的实验体……”虽然看样子是服软，但男人那嘴角洋溢着的笑意却丝毫没有掩饰。
“融合度5.3%……融合度7.2%……融合度10.4%……”
数据平稳的上升着，老者的手背上已经抱起了青筋，眼睛也瞪得浑圆，生怕漏掉了什么细节。
“融合出现错误！”
整个实验室的灯光在刹那间变为猩红，老者的心脏仿佛也在那一瞬间停止了跳动。
刺耳的警报声响彻基地，防护玻璃内，那个承载着实验体的玻璃皿也猛的炸裂开来。
黑色的雾气开始弥漫，那个被当做实验体的女孩，踉踉跄跄的从已经破碎的培养罐中走出。
黑雾正是从少女身上蔓延开来，而那些化为黑雾的东西正是少女那已经消失的左臂。
从指尖开始，仿佛崩溃的沙粒一般，到小臂，到手肘，再到肩膀，少女的身体在老者眼前快速崩溃着。
“它的细胞在快速的老化坏死，这就是实验失败的后果，同时也是实验成功的前兆啊。”老者整个人无力的靠在隔离玻璃前，颤抖着跪倒在地。
“博士的眼光还真是毒辣啊，您的孙女的确是一个优秀的实验素材，她为我们提供了如此多的重要实验数据。”男人的声音仍旧是那样轻佻，仿佛一个生命的逝去完全不被这个男人所在意。
“咚！”女孩的身躯撞在了隔离玻璃前，与老者仅仅只间隔了一层薄薄的玻璃。
“爷爷！爷爷！我的身体好痛啊！”少女哭喊着，她抬起仅剩的一只手臂，用力的砸着眼前的玻璃。她想要突破这层束缚，和自己唯一的亲人再接触一次。
同样，少女也是老者唯一的亲人。
“爷爷！”少女又一次举起了手臂，然而这一次，砸在玻璃上的手臂却赫然化作了一团黑雾。
“救救我……”
少女的身躯彻底消散，老者也沉默的将脑袋砸在了地上。
“实验体已经死亡了，赶紧收拾一下实验室，准备下一场试验。”先前轻挑的声音突然变得冷漠了起来，离开的脚步声从老者身后传来，留下的还有一道渐行渐远的声音。“这满是灰尘的实验室实在是太让人难受了。”
“赶快让人去寻找新的实验体，对了，来人带着马基博士下去好好休息，这项实验无比重要，不能让马基博士出现任何的闪失，致晕实验体，就从那些经马基博士手得以改造的女武神中挑选吧，想必那些女武神博士会比较熟悉。”
老者已经听不清楚男人在讲什么，他痛苦的佝偻着身体，两手紧紧的捂着脸部，嘴里不断的呢喃着一句话。
“这……是报应吗？”
……
琪亚娜猛的睁开眼睛，抓着被子从床上弹了起来。
虚弱感随之如潮水般涌来，匆忙站立起的琪亚娜顿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跪倒在床铺上。
“这是哪里？为什么……为什么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琪亚娜捂着头，这股前所未有的虚弱感让琪亚娜感觉到了除了饿以外的另一种空虚。
“放心吧，小姑娘。”就在这时，房门打开，一个手里拿着两管空试剂瓶的老者走了进来。“你的这种无力感只是暂时的。”
“我让人往你的体内注射了一种药剂，那种药剂可以中和你体内的崩坏能，修补被崩坏能损伤的身体组织，只要持续注射这种药剂，就能清除你体内的崩坏能，你也可以做回一个普通的少女了。”
“中和崩坏能……变回普通少女？！”琪亚娜的脸色从迷茫变成了震惊。“可是，这样不就不能与崩坏战斗了吗？”
“和崩坏战斗？！”老者捏着试剂瓶的手猛然篡紧，额头上肉眼可见的青筋突起，“为什么要让你们这些少女冒着生命危险去和崩坏战斗！”
“我听从了奥托的命令40多年！我一手缔造了无数被改造过后登上战场的女武神！她们每一个人都怀揣着像你这样的理想，她们要去和崩坏战斗，去保护那所谓的美好！”
“可是我看到她们一个一个的死在了我的面前！我看到了他们自己所代表的那份美好一次又一次的破碎！我看到，我亲手将那些怀揣着梦想而战的女武神，被一个拙劣的借口送上了冰冷的实验台！直到我的孙女也和他们一样死在了我的面前！”
“直到那个时候，我才知道自己究竟犯下了什么罪行，所以我离开了天命，我研发出了这种药剂！我偷走了宝石！我要用尽我的一切来阻止奥托继续迫害你们这些无辜的少女！”
“这就是我的赎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