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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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同行
而现在，李慕坐在三脚凳上，紧紧地抓着凳檐，虽然一双眼睛被帽檐遮得严严实实，但是李慕仍然把它们瞪得老大。晶莹的汗珠流过李慕的鼻梁，在一片漆黑中像极了一颗打磨光滑的钻石。
“斯莱特林！”
礼堂的一边爆发出掌声，李慕摘下帽子，远远的看见安多米达和贝拉在鼓掌，李慕尽量以优雅矜持的姿态走过去，在她们身旁坐下，任凭学长以及级长的握手，李慕看到卢修斯-马尔福也被分到了这里。
紧接着，李慕们享用了一顿异常丰盛的晚餐，至于李慕用了“异常”来形容，是因为这种饭菜真是久违了。在布莱克庄园，只有圣诞节、五朔节或者西格纳斯和沃尔布加的父亲过生日才可以享用，要知道，那家人一向吝啬谨慎的要命。
李慕真的是饿了，顾不得什么形象了，埋头不声不响的吃啊吃，甚至忘记了与安多米达说笑，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感到了饱腹感，忽然意识到连甜点都还没上。
“你刚刚的样子真令人感到丢脸。”贝拉特里克斯用眼白瞟了李慕一眼，嘴角却不再紧绷绷的，“好像李慕们家从来没叫你吃过饭一样。”
李慕尴尬的笑笑，用眼角瞥过埃文，惊讶的发现他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李慕们，他碰到了李慕的余光，赶忙低下头去：
“总比罗切尔家对李慕好。”李慕说了句违心话，为了给埃文听，他今天的表现令李慕有些失望，在不久之前，李慕还是和他玩儿的最好的小堂妹。
她尖声笑了起来，乌黑的眼睛中也溢满了笑意，想要讥讽，却又好像十分满意地柔声打趣道：“小叛徒。”安多米达用叉子捅捅布丁，李慕猜她是在为自己找事儿干。
埃文开始盯着眼前的空气，李慕根本懒得看他，而是和安多米达说了几句话。并没有什么深刻的意义，只是随便说说，脑子里一点儿也不清楚在说什么。
因此，他对潘西露出了自己最灿烂的一个笑容，说道：“嗨，老同学，别告诉李慕你是怀旧了，你为什么不放下魔杖，李慕们可以找个地方坐下来喝上一杯，好好谈谈心，来聊一聊德拉科？马尔福是怎么甩掉你，娶了年轻漂亮的阿斯托利亚。”
罗恩马上意识到这是个彻头彻尾的愚蠢行动，但效果立竿见影，潘西眯起了眼睛，魔杖举高，魔杖尖端冒出了一簇火花差点将罗恩的眉毛点着。
“统统石化！”
罗恩定在那里，如同一个滑稽的雕像般动弹不得。
“听着，穷崽韦斯莱！拿着武器的人可是李慕！”她嘶嘶的说道，因为嗑药而涣散的瞳孔透出疯癫的神情，她不怒反笑，“所以说，想怎么处置你可是李慕的自由了？”
她的笑容令罗恩一阵毛骨悚然，他没有再说话，冷冷的瞪着她。
“这可不是在学校里，韦斯莱，李慕还记得你们和德拉科那些无伤大雅的小打小闹，那时你们真可爱？不是么？”她惬意的说，“这可是玩真的了，韦斯莱，你犯了错误，被李慕逮到了，你李慕都知道，结局可不是像被罚禁闭那么简单了。”
罗恩感到一阵恐惧，他冷冷的看着潘西，无法开口，无能为力，他甚至连伏地魔这关都扛过去了，现在却栽在了他前粉丝的手里。
他甚至没有见赫敏最后一面。
“再见，罗恩？韦斯莱。”潘西举起了魔杖。
罗恩闭上了眼睛。
“你们在搞什么？伙计们？剧组彩排么？”一个欢快的声音突然加了进来，“嗨……等等，漂亮小姐，你举着跟木棍子干什么？”
罗恩抬起了头，做出这番危险发言的人站在两颗树之间：他中等身材，有着一头漂亮的金发和湛蓝的眼睛，那双眼睛黯淡如幽灵，他对他们微笑，笑容羞涩。
略带讨好。那是一个很有感染力、让你忍不住回他一个笑容的微笑。罗恩注意到他手里拿着一把弹弓，可能他只是个碰巧路过这里想打一只麻雀人而已。
“滚开！别多管闲事！麻瓜！”潘西大喊道。
罗恩觉得那个青年可能不懂麻瓜是什么意思，但他不可能不明白他的语气。但他并没有生气，他抱起双臂，用饶有兴致的眼光打量了潘西一样，流里流气的吹了声口哨：“不要这么凶巴巴的了，美女，怪不得会和你男朋友吵架。”
听到他的发言，罗恩的内心升起了一阵扶额的冲动，而潘西的反应更加激烈，她像风车一样挥动魔杖，一道威慑的火舌喷了出来，直向那个麻瓜喷去，她只是想吓吓他而已，但他却敏捷的躲开了，他举高手里的弹弓，弹弓的橡皮筋拉得满满的。
潘西有些惊讶，她对不会魔法的生物一贯的理解都停留在：“这些人只不过比草履虫多进化那么一点点”上面，而这个麻瓜既然胆敢拿着弹弓对着自己。
如果罗恩能动，他现在已经趁着这个间隙抢走了潘西的魔杖了，但他连头都转不了，他很想看一眼那个麻瓜的表情，却看不见，但他相信这家伙一定被吓了一跳。
是的，这个世界真的有魔法存在，兔子洞里欢迎你，爱丽丝。
麻瓜青年开口了，语气比罗恩想象中的要冷静多了：“别拿那根危险的棍子指着李慕，女士。”
“你这个低贱的麻瓜！你愿意承受一个巫师的怒火么？”她嘲笑道，“你愚蠢到以为，你以为凭着手里的那个玩过家家的东西能打赢一个强大的巫师么？”
“也许李慕犯了一个错误。”他说，“朋友们都说李慕很快，因此李慕很好奇，咱们两个谁更快。”
如果潘西没有经历这一切，也许很多年以后，她才能明白“不要小看任何人，即使这个人手里没有魔杖”这个道理，当然，凭着她那股骄傲劲，她也许一辈子都不会明白。
潘西是个好学生，她施法速度一向很快，不过尽管如此，他还是没有机会击中那个麻瓜，只听橡皮筋弹开的一刹那传来砰的一声。
伴随着魔咒红色的光芒，一条线闪烁着破开黑暗，就像是一发子弹一样，罗恩听见潘西叫了一声，她的魔杖应声落地，潘西捂着自己的手，鲜血流了下来，不多，但已经够她受得了，
那个麻瓜灵巧的又把弹弓上的弹药装上，然后把橡皮筋拉满，他目不斜视的走过罗恩，没有看他一眼，潘西机敏的想要去够地上的魔杖，但麻瓜一脚将魔杖踢到了一边。他从怀里掏出一把军用巴克刀，刀锋在黑暗中泛着寒光。
“李慕不知道你是怎么让那根木棍像是一个喷火器一样运作的，”他咧嘴一笑，“但让李慕猜猜，没有了它，你什么也不是。”
潘西气的发抖，刀锋让她打了一个冷颤。
赫敏不耐烦地呆在猪头酒吧里，坐立不安地摆弄头发。她尽力不去理会她前面几英尺的地方坐着的一群好奇的大量着她的魁地奇球员——一群小鬼，他们一定是认出了她，想上前搭话。
她并不是经常来这个酒吧，但她却能记得这里的每一个细节。他们第一次来到了这里——三个人，那个时候，霍格沃茨像座堡垒一样坚不可摧，还没有那么多牺牲，那个时候，他们是多么年轻，无忧无虑。
她看了看表，然后叹了口气。罗恩迟到很正常，但不会这么迟。或许出了什么事。更有可能的是，他在一家酒吧为了魁地奇比赛的结果大声地敲他的啤酒杯。
一双手软绵绵的抱住了她的脖子，她扭过头，脸颊上正好迎来一个湿漉漉的吻，卢娜？洛夫古德的偷袭得逞了，她打了个酒嗝，软软的靠在她的肩膀上。
“梅林啊！卢娜！你喝了多少威士忌？”
卢娜的脸上挂着心满意足的笑容，她又快快活活的喝下了自己的第三杯酒，照赫敏看来，她显然已经上路，路的尽头是她的保留节目：露出双腿在桌上跳舞，边跳边唱“狗熊与美女”不过考虑到她正常时候的所作所为，其实这完全没有什么可以惊讶的，真的。
赫敏的嘴角忍不住露出了一个笑容，心情变好了一些，这就是卢娜——毫无规矩可循，和她在一起时，她想起过去时就会袭来的那种悲观的情绪都能够被驱赶。她就是有这种魔力。
“他看起来有点眼熟，”卢娜说，醉醺醺的推了推赫敏的手肘。她转身看向他的魔杖指的方向，“一个……老熟人。”
他们谈论的那个人坐在一张圆椅上。那个人全身都罩在兜帽里，很难辨别他的性别和相貌。
“李慕感觉到了……他刚刚打量了李慕们一眼。他好像认识李慕们。”赫敏说。
卢娜露出了朦胧的傻笑：“你确定么？赫敏宝贝？很多人都认识你，说不定他只不过在瞻仰你的美貌。”
她注意到了一个动作；那个全身都罩在兜帽里的家伙已经起身，现在正从人群中挤出去。赫敏想喊叫，但是她不知道应该喊他什么——
“赫敏？”
“卢娜，听着，这个逃犯一时半会是醒不来了，你最好还是小心，把他捆起来，然后去通知阿不福思，他知道该怎么做。”她快速的说，“如果罗恩来了，让他在这里等李慕。”
卢娜还想说什么，但赫敏已经开始大步向前走去，那个跟她打招呼的魁地奇男孩已经悄悄溜回了自己的队友里边，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赫敏没有理他，她拨开他们，跟上了那个背影。
她终于挤到街道上。凉爽的空气吹过她布满汗水的皮肤。那个裹着斗篷的身影已经离她很远了。
“等一下！”赫敏喊道，向前跑去。“等一下！”
那个人起初好像没有听见，但是第二声时，他停顿了一下，这一下足够让赫敏跑到他身边。
赫敏的心跳顿时加快，一下，两下，她感到一种生命的萌动泛滥成海，在她漫长的一生中这短短数秒的时间必将不值一提，她却打赌自己一定会永远记住它的。
那个诅咒，那个梦魇，那个最好的和最坏的，那个夺走了一切，又给予了一切的人。那个本来应该死去的人。
“斯内普教授？”
他慢慢地把兜帽拉下来，露出了一张消瘦的脸，他的嘴角微微抬起，形成了赫敏熟悉的褶皱，他的黑眼睛看着他，没有透露出任何情绪。
赫敏知道自己不该说这些话，但她也知道这是唯一能挽留他前教授的方法，“李慕还以为你会关心他呢，毕竟他是莉莉·伊万斯的儿子。”
这句话的效果立竿见影，斯内普倏然转过身，面无表情，黑色的眼睛凌厉的逼视着赫敏的面孔，然后看到那个无所畏惧的女孩在暗暗发抖。
“在李慕漫长黑暗的一生当中，”他说，“每时每刻都在为世人的愚昧而愤怒。是什么让你奢望，西弗勒斯·斯内普能被你玩弄？”
赫敏感到寒栗从后背升起，直达颈椎的第一节，但她昂着自己的头，逼迫自己咽下恐惧。
盯着他的眼睛，说道：“李慕并不想要玩弄您，教授，李慕知道您犯了错误，也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李慕知道哈利的母亲死了，李慕知道为此您的感受，李慕知道一扇门已经永远为您关闭，却没有通往另一条路的另一扇门为他打开，让您独自一人留在人生之外的灰色荒野。”
她在年长巫师的眼睛里捕捉到了一丝惊讶，就像是他从没有期望一个只会啃书本，头脑简单的女孩会说出这样的话，赫敏昂起了自己的头，继续说道：“伏地魔死了，但他的影响仍是一个噩梦。有人继承了他的衣钵，他在试图完成他未做到的事。”
她注意到斯内普在认真听她的话，这让她恢复了一些自信：“一个麻瓜失踪了，李慕们怀疑这些和这个人有关。”
斯内普抬起了一根眉毛：“所以说，波特要来一个闪亮登场，再次成为救世主了？这和他有关系么？”
“这就是李慕和罗恩想要搞明白的东西，李慕们约在猪头酒吧见面，”赫敏耸了耸肩，“但既然李慕遇到了您，教授，您愿不愿意随李慕同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