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为弟纳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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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哥儿,今日去齐国公府,可曾被顾家二郎撺掇着去些不三不四的地方?”
黄袁氏一脸担忧的看着黄青,深怕自家这个读书种子被顾二郎带坏了。
之所以称七哥儿,是因为黄青上面有六个兄弟姊妹,其中三个嫡生:嫡长子、三姐儿以及他,黄袁氏三十多岁“高龄”才产下黄青,算是老来得子,所以宝贝的不得了。
而顾家二郎顾廷烨,是当代宁远侯顾偃开续弦生的嫡子,只不过因其生母早逝,又被后母惯的无法无天,整日惹是生非,夜夜流连秦楼楚馆,乃汴京勋贵圈子里有名的浪荡子。
在黄袁氏想来,跟这样的人接触,肯定学不着好。
但勋贵圈就这么大,家家都沾亲带故,拐个弯就能扯上关系,想躲也躲不开。
比如黄青出身的寿山伯黄家,当家主母出身忠勤伯袁家;皇后出身寿山伯府,而她的干女儿平宁郡主又是齐国公的当家主母;齐国公祖上跟宁远侯又有亲戚,现在的小公爷齐衡按辈分叫顾廷烨二叔……
这关系简直一团乱麻。
“黄青”也算是跟电视剧两大男主角一起长大的,在他们主角光环的压迫下,黄青表示鸭梨山大。
幸好他现在开了“透视挂”,不然得一辈子活在两人的阴影里。
见黄袁氏仍旧担忧的模样,黄青回忆了一下道:“母亲且宽心,我与顾家二郎素来接触就不多,他大我四五岁呢,玩不到一起去。
而且他为人虽然浪荡,却也不会撺掇别人与他一同放荡。
现今他已离京,听说是跟文纯表哥去了扬州……”
“文纯是去扬州给文绍提亲的,顾二郎也跟着去了?莫不会生出什么事端吧。”
黄袁氏很是惊讶,对顾廷烨更是印象不佳,提起他就觉得他会惹是生非,足以看出顾廷烨这个男主在勋贵圈里的口碑。
她的担忧不是没道理的,也不算冤枉顾廷烨,原剧里顾廷烨就差点把盛华兰聘礼中的主礼——一对塞外大雁给打赌赢了去。
惯子如杀子,只能说顾廷烨的后母小秦氏端的好手段,从小就把顾廷烨养废了,幸好他主角光环坚挺,不然早被打死在哪个阴沟里。
虽然黄青知道顾廷烨去扬州会惹事,但这话不好说出口,只好找个理由敷衍道:
“母亲不必忧心,不会有什么事端的。顾二哥生母出身扬州白家,估计他也是想趁着这个机会,回白家看看的吧。”
顾廷烨之所以去扬州,主要是因为他做大盐商的外祖父去世,把万贯家产留给了他,这次是去继承遗产的。
如果黄青能早来几天,说不定就跟着袁文纯和顾廷烨两人一块去扬州了,看剧的时候,他就觉得女主角明兰生母卫小娘死的很可惜。
如果有可能拯救这个可怜人,他肯定是会出手的。
只可惜现在想去也晚了,袁文纯和顾廷烨已经离京好几天,估计不等他到扬州,卫小娘人就没了。
只能说这就是命,明兰幼年丧母,这是穿越者都改变不了。
黄袁氏在确定顾廷烨已经离开汴京,影响不到自家儿子后,心下一松,思维便开始发散,于是数落起弟妹的不是来。
“这袁家大娘子也是个不会做事的,提亲这么大的事,自己连面都不露一下,只让儿子代劳!
虽说文绍是次子,女方家也是小门小户的六品官,可她也不看看自她掌家以来,整个忠勤伯府被她搅和得一片乌烟瘴气!”
黄青看着撇嘴生闷气的母亲,心里暗笑,看来姑嫂不和自古就是惯例。
忠勤伯府是一个落魄贵族,不受皇帝重用,空有一个爵位名头,其实家里的经济非常拮据。
这次屈尊去扬州求取一个六品官的女儿,就是看中新儿媳盛华兰的一大笔嫁妆能够补贴家用。
寿山伯爵府之前也很落魄,不然也不会跟落魄的忠勤伯府袁家结亲,报团取暖,只是黄家祖坟冒青烟,家里出了个做皇后的姑娘,日子这才慢慢有所好转。
黄袁氏嘴硬心软,心疼自家弟弟,在忠勤伯府困难时也会私下接济,可对方就是一直不见好转。
作为别人家大娘子,不可能次次都接济娘家,但接济一变少,忠勤伯袁夫人就开始说怪话。
给你算情分,不给你是本分,哪轮得到你在这里嚼舌!
袁夫人的牢骚让黄袁氏对这个掌家的弟妹生起了不满之心,姑嫂感情越来越淡直至到现今的互相看不对眼。
黄青顺着她的话头,给华兰的婆婆上眼药道:“母亲,舅母打小就看不上文绍表兄,这次没亲自提亲也在意料之中,只是这番做派,无端的让外人觉得咱们没规矩。”
“谁说不是呐!”黄袁氏冷哼一声道:“我看整个忠勤伯府里就文绍最有出息,以后有她后悔的时候…
说起这个新媳妇,听说家里薄有资产,你那舅母指定是看上人家的金银铜钿啦。”
黄青给华兰的恶婆婆上眼药,没想到自家母亲上的更狠,真可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想到华兰出嫁时的十里红妆以及那一箱箱的嫁妆,黄青点点头:“孩儿也听说了,据说盛家大房在宥阳经商,身家巨富,想来嫁妆是不会少的。”
黄袁氏闻言有些眼红,寿山伯爵府虽慢慢好转,但为了不坠当红伯爵的排场,在吃穿用度上的花销也非常大,进的多出的多,家里一直不怎么宽裕。
比起忠勤伯府日子当然更好过些,但跟一些积年勋贵相比,那就大大的不如了。
比如永昌伯爵府的吴大娘子,三不五时大手笔包下马场打马球、举办各种宴会,黄袁氏看着也是眼热,哪个贵妇不想出这种风头?
奈何寿山伯府家资不丰,只能在一旁偷偷羡慕。
“哼,有钱就了不起么?商门禄气!”
黄袁氏不喜袁大娘子,现在连她没过门的儿媳妇都不喜起来。
见黄袁氏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做派,黄青哭笑不得道:“母亲这你就小看盛家了,虽说盛家大房经商,但文绍表兄娶的这位表嫂却是出身书香门第。
盛家已故老太爷乃进士及第,盛家祖母更是勇毅侯嫡长女,当家主君也中了进士,还是余老太师的亲传,人脉背景不容小觑。
据说他家嫡长子也是个会读书的,说不定几年后就是一门三进士了,这样的家世,可不是一句商门禄气能形容的。”
“真有这般好?”黄袁氏有些吃惊:“我单知道文绍娶的是个薄有家资的六品官嫡女,没曾想竟有这样的身份背景。”
黄青肯定道:“真是这般好,那盛家主君现在官运亨通,听说近日从扬州通判高升为承直郎,不久就会来京赴任。
母亲您想,七品的地方官摇身一变成为六品京官,如果他身后没人脉,怎么可能晋升的这么快?”
听着黄青的一通分析,黄袁氏不停点头,“是这么个理,是这么个理,还是我儿看的通透。”
紧接着她双手合十,嘴里不停念叨着:“阿弥陀佛,福生无量天尊,菩萨保佑。希望文绍能够借此官运亨通,他是个可怜孩子,自小家逢大难,母亲又是个偏心的,这些年不知吃了多少苦头……”
看着母亲对儒释道三家大佬絮絮叨叨,黄青都不知该作何表情。
刚刚还恨屋及乌,一副不喜商门禄气的模样,现在又希望新媳妇家能提携自家侄子,还祈求满天神佛保佑侄子前程似锦,真真是嘴硬心软的典范。
只是,黄青觉得光让黄袁氏对华兰以及盛家高看一眼还不够,于是继续煽风点火:
“母亲放心,文绍表兄颇有才干,想来以后定能有出息,只是…”
说到这他顿了下,准备塞一些私货。
黄袁氏停下乱七八糟的念经,疑惑问道:“只是什么?我儿自小聪慧,又看出哪里不对劲了?”
“只是文绍表兄是个愚孝的,虽说我朝借鉴汉代的以孝治天下,孝顺是应当应分的。
但舅母却不是个省心的,我怕万一她老想着盘剥新儿媳的嫁妆,文绍表兄为了孝敬母亲让娘子受尽委屈,会惹恼盛家,到时候别说提携,打压都来不及,甚至还有可能牵连到咱们身上。
孩儿现今刚考中秀才,后面还有举人、进士这两关,如果无端惹恼盛家,尽管咱们不惧他家,但余老太师门生故旧遍地,那些文官又一直看咱们武勋不顺眼,万一私底下使绊子,那可真是防不胜防,孩儿的前途一不小心就会毁了……”
这话让黄袁氏脸色变得铁青,将门世家、勋贵子弟,出一个读书种子实在不容易,自家会读书的幺儿可是她心头肉!
在这个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朝代,别说伯爵了,就连公爵府出个科举人才都会红灯高挂、大摆宴席。
对于影响幺儿科举和仕途的不良因素,黄袁氏这个做母亲的绝对不能姑息!
想想忠勤伯府的情况,这种事大概率会发生,这让她彻底坐不住了,站起身不安的在堂上转悠。
许久,她似是有了决定,边匆匆出门边道:
“不行,以你那舅母的行事手段,还真有可能做出这等事来!我得去趟忠勤伯府,好好敲打敲打袁大娘子一番,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好事变成祸事,甚至连累咱们……”
出身将门世家的,连女儿家都是那么的雷厉风行。见黄袁氏风风火火的着人备车,黄青觉得母亲这个急性子现在过去根本达不到自己想要的目的,于是急忙拉住她。
“母亲稍安勿躁,稍安勿躁。此事不是您空口白牙就能解决的,您之前也曾多番敲打过,可舅母不仍旧我行我素?光去闹上一闹是没用的,此事还得从长计议。”
“哎呦,你拉我作甚!”黄袁氏想要挣开,又怕晃着儿子,在那急得直跺脚。
连声道:“不能从长了,我儿的前途要紧,你撒开,我得赶紧去忠勤伯府说道说道,跟你舅母说不清道理,我就找你舅父,料他也不会不管自家儿子和外甥的前程……”
“母亲,母亲…您别急呀,找舅父也许有用,但这治标不治本啊。
掌管忠勤伯府内宅的毕竟是舅母,她跟您关系一直不好,您这么贸贸然的找上门要说法,万一她起了逆反心理,说不定会变本加厉。
孩儿可不希望因为这事,莫名奇妙被文官们针对……”
这话让黄袁氏顿住脚步,想着自己跟袁家大娘子的关系,就这么气冲冲的过去还真会激化矛盾,可不去把事情说清又会影响自己儿子的前途,一时间她觉得进退两难。
黄青见母亲不再急冲冲的往外跑,便放开手,招呼女使搬来一把禅椅,扶她坐下。
黄袁氏瘫坐在禅椅上长吁短叹,一会埋怨自家弟弟怎么找了这样的大娘子,一会痛骂袁大娘子不是个东西。
待她情绪稳定,黄青接过刘妈妈手里的茶盏,递给她道:“母亲,喝口水润润喉……
孩儿这里倒是有个想法,只是这法子本不该儿子提起的,但见到母亲心系袁家,而且此事又有可能影响到我的前程,索性我也不管会不会被人说妄议长辈了……”
“哦?”黄袁氏放下茶盏,目光灼灼的盯着黄青,“七哥儿平素最有主意了,快快道来,这屋里屋外都没外人,就算妄议又能怎样,难道还有人向外告密不成。”
说着,她威严的扫视了一圈屋内的丫鬟婆子们,凌厉的眼神让她们赶紧低下了头。
黄青不慌不忙的坐下,他还真不担心这话传出去,被言官弹劾个妄议尊长。
来自后世的思维方式,让他对这些繁文缛节和封建传统有着骨子里的不屑一顾,而且他的身份也不怕言语中伤,大不了在朝堂外逍遥自在呗。
于是他直白道:“母亲,依我之见,舅母之所以在忠勤伯府作威作福,那是没人能治住她。”
黄袁氏还以为儿子有啥惊人之语呢,就这?
她有些不以为然道:“七哥儿啊,你是男儿身,不懂咱们妇人的三从四德,更不明白出嫁从夫的道理。
你说你舅母没人能治的住,可我看她在你舅父身边,可是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的。”
“母亲,是您没懂。舅父确实是一家之主,但他是对外的,伯爵府的上上下下可都由舅母操持着,银钱使度、府上规矩,包括这即将嫁进门的新媳妇,每一项都要经过舅母的点头才算作数……”
黄袁氏若有所思,只是还没懂黄青打的什么主意。
黄青继续道:“舅母之所以能这么肆无忌惮,无非就是在忠勤伯府的内院没有掣肘,一切都是她说了算。如果想要让她有所收敛,不如分了她的权。”
“掣肘?分权?”
黄袁氏也是宅斗的老手了,听到这,她有点明白黄青的意思了。只是皱起眉头道:“可惜,忠勤伯府内院没一个顶事的,个个在你舅母面前都跟个鹌鹑一样,想分权…难呐。”
黄青端起漉梨浆啜了一口,轻声道:“没有,可以从外面找嘛…”
黄袁氏霍地抬头,团扇忽扇忽扇半天,不确定道:“你是说,纳妾?”
“对,让舅父纳妾!”黄青肯定的点头。
“这…能行吗?忠勤伯府内院被你舅母经营的铁桶一块,妾室上门很容易被她拿捏……”
“母亲…”黄青摆摆手道:“之前的妾室,都是我舅父和舅母找的,里外都没个靠山,自然事事都要依从舅母的,但如果是您找的呢?”
“我找?”黄袁氏愣了下,有些纠结道:“这合适嘛?”
给弟弟找妾室,这好说不好听啊。
黄青劝解道:“母亲,而今外祖父和外祖母都不在了,所谓长姐如母,您给舅父找妾室,没人能说出什么不是来。
只要您仔细挑选个良家出身、明理贤惠的,舅父也不会不同意,只要您和舅父都点头,那她进门就是贵妾,有您在后面撑腰,再让她跟新进门的盛娘子携手共进,就不怕分不了舅母手里的权……”
“这……”
听起来有些诱人,但事情真能像自家儿子说的这么容易?
见母亲有些意动,黄青再接再厉道:“母亲,您自己不是常和我说,舅母是个不明事理拎不清的,拿着袁家财产接济娘家,导致袁家财产连年亏空。再让她这么胡闹下去,袁家可就要散了!
难道您忍心这么看着?难道您就一点不心疼忠勤伯府几代人的积累,不心疼舅父和几个表哥表姐?
再说,如果没人能治的住她,我的前程说不定也会被她影响……”
最后一句话,彻底让黄袁氏下定了决心,她重重一拍桌子,大声道:“找!我马上找!不能让她继续这么胡闹下去了!”
黄青看到母亲终于下定决心,欣慰的笑了笑。
他之所以这么处心积虑的让黄袁氏给忠勤伯找小妾,还是出自内心的意难平。
他在进入世界前看过知否原着和电视剧,对于华兰这么好的一个姑娘在婆家受了诸多的窝囊气,让黄青心头有些不畅。
自从华兰嫁到忠勤伯府,她那恶婆婆就三天两头找她麻烦,一会抢孩子照顾权,一会儿想着给她夫君塞小妾,三不五时还让正怀着孕的她站规矩。
如果不是进入世界后发现年龄差距太大,黄青都想直接娶了华兰算了。
现在华兰变表嫂,娶是娶不成了,但也算沾亲带故,那么让华兰能过得好一点,也是顺手为之的事情。
有了自己母亲给忠勤伯找的小妾,华兰的恶婆婆就会整日跟这个贵妾纠缠,没心思琢磨华兰了。
就在黄青窃喜自己计划通,黄袁氏思索去哪里找一个性子温和、温文尔雅又颇有手段的良家女子时,主屋的小厮来报,说主君从军营回来,让小公子过去叙话。
“我儿你自去,为娘这边还有事要做。”
黄袁氏正在给弟弟找妾室的兴头上,不想去看寿山伯那张老脸,挥挥手让黄青自己过去。
黄青笑了笑,站起身跟在小厮身后,准备去见识见识这个世界自己的亲爹——亲军侍卫马军司都指挥使,寿山伯黄蓝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