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人活着改天换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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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高空望去，最显眼的便是满地的暗红色。
李启明没见过类似的情形，硬要说的话，那就是杀鸡之后流淌在地的鸡血。
仔细看去，隐约能看到其上有破碎的衣物、残骸，否则很难想象这是人血堆出来的。
黑鹏略有些不安，底下的东西让它想起了山林里的黑泥。
自榕老爷坐化不过几日，当夜发生的事情仍然历历在目。
吞噬一切的黑泥，散发不详气息的黑雾。
与现在下面蔓延的死气何等相似。
李启明一言不发，注视着地上暗红的血迹。
他莫名想起前世看过的一个科普短片——全世界七十八亿人集中起来堆成一个球，这个球有多大。
答案是直径不到一公里。
人活着的时候改天换地，人死后不过一捧黄土。
“按照那个年轻人的说法，每一块区域都集中了几千人，按照三千人算，这样的区域至少还有一百个。”
“光靠孔虎自己，不可能有这么多人手来完成这件事。”
“必然还有其他人助纣为虐，残杀同胞！”
“官府，大户人家，还有方才出现的三个血色斗篷人......”
李启明长眉紧锁，仔细回忆关于孔虎的一切信息。
原以为山林中发生的事就是全部，没想到那也只是孔虎阴谋的一部分。
只是凡人好控制，分化之后威逼利诱都行。
但那三个血色斗篷人实力可比孔虎强得多了，而且还是修士。
按照老树人的说法，修士对妖族的态度可不太友好。
“还是说，孔虎也不过是另一个密教？”
李启明摇摇头，将猜测放在心底，继续查看府城的情况。
他已经记下那三个血色斗篷人的气息，但没有贸然使用追踪术。
现在他在暗，没必要冒着暴露的风险探位置。
而且从方才血色斗篷人的做派来看，似乎没有隐藏行踪的打算。
抓几个异化人问一问，估计也能找出血色斗篷人的所在。
“最主要的，还是先找到那个同样隐藏在暗处的人。”
“此番搞出这么大动静，三个血色斗篷人一个重伤垂死，一个受伤肯定不轻。”
“那人但凡是个聪明人，必定会抓住机会出手。”
李启明对此早已做好准备，他是故意没有干掉那三个血色斗篷人的。
他对那个神秘人和血色斗篷人的具体情况都一无所知。
作为第三方，首要的就是平衡。
血色斗篷人出场高调，是攻势，那就先对他们下手。
两发火球术废了一个血色斗篷人，这便测出血色斗篷人的防御扛不住火球术的攻击。
心中有了底，方法便灵活起来。
有时候，伤员可比死人好用多了。
有伤员在侧，血色斗篷人的进攻能力将会大为减弱，只能固守一地。
李启明的出手又间接表现出对血色斗篷人的敌意。
此等情形下，神秘人和血色斗篷人的天平重新调整。
血色斗篷人落入劣势。
心念电转间，李启明定下计较：“先不急着插手，看看情况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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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中某处府邸。
假山流水，亭台游湖。
无风无息间，冷面男带着已然焦黑的忧郁男落入花园中。
听着身后传来的轰隆声，他脚步一顿，停在门前。
片刻后，一道人影挟着风雷声砸到花园中，接连砸坏了一圈花圃才停下。
火爆男站起身，看到门前的冷面男，疑惑道：“他快死了，你在干嘛？”
“...这么大动静，你生怕别人找不上来吗？”
“他敢来，老子随手捏死他！”
...冷面男不再说话，走进屋内，抬手一拂袖，扫走长桌上的东西，将忧郁男放在桌上。
忧郁男的情况很不好，身体近乎碳化，仅剩一口气吊着命。
火爆男从怀中掏出一个木盒，拍在桌上，道：“师傅给的。”
冷面男看了眼木盒，从怀中掏出一个相同的木盒。
师傅给的保命丹药、符篆，一人一副。
冷面男打开木盒，取出里面的丹药，用灵力包裹着送进忧郁男口中。
忧郁男已经没有意识，身体情况也不允许吃丹药。
只能用灵力化开药力，送入他体内。
这也是火爆男将丹药交给冷面男的原因，毕竟他现在动用不了灵力。
冷面男重复操作，将另一粒丹药也喂给忧郁男。
师傅给的保命丹药效果很好。
忧郁男身体阵阵蠕动，碳化的皮肤、血肉开始脱落，长出新的血肉组织。
只是新生的皮肤松弛耷拉，血肉也明显不足，看起来就如同将死的老人。
火爆男赤眉皱起，道：“药效不行？”
“...气血不足。”
“这个好办，我去去就回。”火爆男点点头，转身离开。
这个时候，门外走来一个人。
其中年书生模样，面无表情，低着头微微躬身。
看到火爆男走来，他停下脚步，伺立在侧，头低得更低了。
火爆男视而不见，大踏步走出门，微微沉腰，地面崩碎的同时，身影瞬间消失。
中年书生站在门外，维持着躬身低头的姿势，一动不动。
片刻后，火爆男返回，砸碎花圃，稳稳落地。
尘土飞扬间，只见他肩上扛着一个大缸。
大缸半人高，直径三尺左右，完好无损。
火爆男走进屋内，将大缸放下。
大缸内满是粘稠的鲜红液体，散发着醉人的香味。
冷面男将瘦削干瘪的忧郁男放入缸中，同时不间断渡过去灵力。
随着时间推移，大缸内的液体逐渐变淡、变少，忧郁男的身体也以肉眼可见地速度充盈。
某一刻，忧郁男浑身一颤，蓦地睁开双眼，露出黑色的瞳孔。
开始的时候，他眼神还略有些迷茫，片刻后才恢复清明。
他依旧是那般愁苦忧郁的神情，加上眉毛头发都烧光了，看起来有点像苦行僧。
忧郁男抬起双手握了握拳，感受了一下身体情况，叹了口气，道：“不用再浪费灵力了。”
冷面男点点头，收回手。
忧郁男站起身，走出大缸，在房间里翻出一套衣服穿上。
火爆男上下打量忧郁男，道：“情况怎么样？”
忧郁男愁道：“如你所见，灵力亏空，我现在就是个普通人，甚至还是普通人里面的鶸。”
“...如果你那粒丹药没有被毁掉，说不定能恢复过来。”
“你太低估那两个光球的威力了。”忧郁男摇摇头，顿了顿，心有余悸道：“我已经提前吃了保命丹药了，否则当场就成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