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屠族之仇遗孤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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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屠族之仇遗孤报
“十四年前，药会会长王全德胁迫一圩月族人引路，穿过迷林，破解圩月族人设的迷障，带领药会二十余人夜袭圩月族。”
“族中虽有预警，可王全德他们准备万全，不仅持着刀弓剑弩，还带了能人异士。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不论男女老少，他们见了就砍、就杀、就烧。圩月族一百二十四口人，尽遭屠杀焚烧，死无全尸……”
说着，曲安楠冷笑了起来：“小姐可知，一百二十四口人的血水，能染红多少归路花？”
“……”乔珂不知如何回话，只觉曲安楠这笑声，透着刺骨的冰凉。
曲安楠看着自己苍白的十指，收起笑声，眼中满是狠厉，继续说道：
“祖爷身为族长，本要护在族人面前，但为了我们这些年幼的孩子，祖爷只能眼睁睁看着族人死在他面前。”
“我的父母、叔舅、姑姨冲上去挡住贼人，祖爷和五位族老带着我们一群孩子撤离。”
“可王德全他们没人性啊！追上来便是一顿砍杀，我看着兄弟姐妹们一个个倒下，便是我那还在襁褓里的妹妹，也被他们一刀砍成了两截……”
“五位族老全部牺牲，十八个孩子就剩了我。趁着混乱，祖爷顶着刀剑抱起我跳进了荆棘丛，藏在了泥沼里。”
“他们守了很久很久，见我和祖爷没冒头，便以为我们已经淹死在沼泽里了。”
“他们不知道，圩月族人世世代代在沼泽林里过活，早有了自己的生存方式。”
“祖爷抱着我摸到大树旁，抓着树根仅露嘴呼吸，便是待上三天三夜也能存活。”
“一天过后，夜深人静时，祖爷才抱着我出了泥沼。”
“回到族里时，圩月族的所有，都被烧成了炭灰，我的家人、族人，死无全尸……”
曲安楠看向乔珂，表情狰狞起来：“听完这些，小姐难道不觉得，那群贼人该千刀万剐，狗啃蛆食吗！？”
“……”乔珂紧皱着眉，一时不知如何表态，她根本没想到曲安楠是圩月族人，更不知道他背后曲折的身世。
稳了稳心神，乔珂平静问道：“你和曲爷爷当年执意留在漳泽城，后来你又潜入药会，就是为了复仇？”
“是，是为了复仇。”曲安楠没有丝毫隐瞒，反而语气轻松。
“为了不让药会的人认出，离开曲家后，祖爷便带着我隐居在了城郊。”
“说到这，我真要感谢小姐你和乔老爷。”
“祖爷和我装成难民准备进城，半路祖爷伤口发热差点晕死，好在小姐听到了我的哭声，让老爷救下了我们，还收留了我们，让我们祖孙俩藏身乔府休养生息。”
“后来，靠着乔家的名号我还成功进了药会，成功为我的族人报了仇。”
“！？”成功报仇这话让乔珂心惊。
曲安楠：“这些年来，我认贼作父，不断离间他们。让他们互相猜疑，自相残杀。十三人为首，十五人帮凶，我都解决了。”
“哦不对，加上昨晚的副会长，应是十六个帮凶。”
曲安楠口气之愉悦，就像谈论吃喝一般。
“……”乔珂惊得攥紧拳头，尽量不让自己表现出胆怯。
乔珂：“昨晚副会长家，也是你——”
“是我。”曲安楠含笑道，“小姐不必猜了，掏了那些孩儿心肝的，就是我。”
“！”乔珂手指微颤，心中有恐惧，也有哀伤与失落。
现在的曲安楠已经不是她儿时认识的曲安楠了。
面前的曲安楠陌生得令她害怕。
乔珂：“你，你既已复仇，那些孩子又有什么错？”
被掏心的那些孩子并不都是药会中人的后代。
“……”曲安楠沉默了片刻，语气平静回答，“他们没错，错在我。”
说罢，曲安楠起身，按下柱子上的机关，刀柱缓缓挪开，钟离释“嘭”的一声就摔到地上，溅得一身血珠。
“唔！——”
“阿释！”
听到钟离释的痛苦的呻吟乔珂的心都揪紧了。
“你想，干甚？”钟离释咬着咬根忍痛仰看着曲安楠。
曲安楠冷着脸拿起一旁的麻绳就往钟离释身上绑，将钟离释的双手捆绑在身上。
曲安楠：“时间差不多了，小姐若想知道真相，便跟我走一趟。小姐不用担心，我会带上钟离释。”
“放了她！”钟离释咬着压根低吼道。
“……”乔珂恢复镇静。
“走吧。”确定钟离释没事后，乔珂听从安排，反手在背让曲安楠捆绑。
曲安楠动作很快，拉着乔珂，半拖着钟离释就出了门。
“……”乔珂的眼睛虽刺疼得睁不开，但能感受到光线的变化。
走了没一会儿，乔珂便听到机关扭动声，开门声，然后就进入了一个较暗的空间，还有烛火跃动。
曲安楠用羽毛沾了药物扫过乔珂的眼睛。
没一会儿，乔珂便觉得双眼一凉，疼痛感瞬间消减。
曲安楠：“小姐可以睁眼了。”
“……”乔珂尝试了几下，才睁开了微肿的双眼。
这不睁开还好，定睛看清眼前的景象后，乔珂惊得后退发软，踉跄了好几步靠上了墙才站稳。
这是一间地库，也是一间炼药房。更是一间灵堂。
一百多个灵骨塔密密麻麻、整齐有序地叠放在一面墙上，叠放起来的高度直逼房顶。
刻有“圩月族人”四字的墓牌红得刺眼。
灵台旁就是药柜、药台，以及沾着血渍的刑具、吊具、各式各样的刀具。
被劫的药人，正被十字绑在架上，四肢绑死，上身赤裸，脖颈用铁圈固定住，嘴被堵得死死的。
药人惊恐地看着乔珂和钟离释，眼神不难看出是在求救，但看到乔珂和钟离释的处境后，药人脸上的恐惧直接变成了绝望。
药人的旁边挂着十几种动物的尸体，有蛇、鼠、蛙等，都在滴着血，下方有容器接血。
三个药炉子正烧着，浓浓的药味完全覆盖了血腥气。
曲安楠看着开始冒气的药罐子，眼中亮起了异人的兴奋。
“……”乔珂强迫自己冷静，背在后头的手开始挣扎。
情况一直在脱离她的想象，再发展下去她和钟离释的命估计要交代在这了，不能坐以待毙。
乔珂背手鼓捣的功夫，曲安楠提着钟离释就往石柱上摔去，撞得钟离释瘫软倒地，虚弱得开不了口，就眼睛还强撑着瞪曲安楠。
“阿释！”乔珂慌张跑向钟离释。
奈何身体发软，跑了没两步就重重摔在地上。
曲安楠没管两人，而是径直走到药炉子前，用蒲扇小心控制着火候。
两边的药罐子沸响，曲安楠同时拿起两个药罐将里头的药汤一齐倒进中间的药罐。
曲安楠眼中的兴奋又增了几分，重新调整药炉子的火候后，曲安楠走到药台边，拿起了匕首。
“！”乔珂见之挣扎起身，踉跄来到钟离释面前护着他，脸色紧张得血色尽褪：“你想干什么？”
看着匕首的形状，乔珂想不明白都难。
这匕首和昨晚段干绯推测的剖心凶器十分符合，长度，宽度都贴合。
尤其是厚重的把手，更是对应“沉重断骨”这个特点。
“哈哈哈——”曲安楠握着匕首，突然癫狂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