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天地法则对或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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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天地法则对或错
“啊!”王夫人大叫一声,裙下立即一片殷红,十分骇人。
“夫人、夫人!”王老板慌了,抱着王夫人的双手抖得不知所措。
躲在一旁不敢前进的接生婆着急大叫:“夫人要生了呀,再不生就来不及了!”
王夫人抱着王夫人就要起身往产房走,但含平含克根本没给他机会,一人一脚猛地踹向了王老板的膝盖窝。
“啊!”王老板痛苦一叫,双膝狠狠跪地,竟然杂碎了地上的石板,骨头应该是碎了。
但不管多痛,他依旧紧紧抱着怀里的王夫人。
接生婆和侍从们被这架势吓得慌忙逃蹿,哪还敢留。
乔珂不忍再看,赶紧撇开眼,这场景真的太过可怜。
便是杀人不眨眼的凉风,也挪步挡在了乔珂面前,不然她看这么残忍的场面。
他们可怜,但也可恨,没办法只站一方。
柏夭脸上的笑意不知何时收敛了起来,看向一脸冷静的段干绯,她眼中充满了寒意。
呵,监玄门——柏夭心中冷笑。
王老板口中溢出了血丝,想来含平含克那两脚是用上了玄力。
王老板看着段干绯,努力压制胸中疯狂逃窜的气息:“求求你,让我夫人生产!”
段干绯恍若未闻,只是冷冷看着。
他方才已经下过命令,没必要再重复一遍。
含平含克没有一点迟疑,直接就扯开锁身绳,一左一右就要围捆狼狈不堪没有一丝反抗能力的王氏夫妇。
“慢。”柏夭轻轻一声。
凉风立马闪身来到含平含克身边,乘其不备就点了穴道令他们动弹不得。
段干绯皱眉:“先生何意?”
此时段干绯的脸上有着平时少见的肃穆与冷酷,想来这才是他身为监玄门少监该有的姿态。
柏夭起身,走上前站定在段干绯面前。
柏夭:“段干少主,在动手前你最好想清楚,这个孩子,到底有,还是没有罪?”
“?”段干绯瞳孔一震。
这孩子有没有罪?
若说没罪,胎体吸食被害少女的精血,已属孽事;若说有罪,这孩子的确完全不知他父母做的事。
有罪,这个孩子即便是生下也不能活;无罪,他们就不能阻拦这个孩子的降生,甚至不能见死不救。
一时间,原本冷酷的眼睛忽然生出了困顿,
段干绯处置过成千上百的异修者,哪次不是手起刀落。但今日这种情况,他确是第一次碰到。
两人之间的气氛一下子就僵住了,趁着这空隙凉风从王老板怀中抱起王夫人就冲进了产房,乔珂也赶紧跑过去帮忙。
王老板双膝被废,只能靠着双手爬去产房,混着王夫人的血,活生生拖出一条血路。
这般狼狈,让人唏嘘。
见段干绯眼中有了波动,柏夭嘴角嗤上淡淡的冷笑:
“段干少主处事雷厉风行,的确对得起监玄门的门楣。只是,你可想过,这或对或错,真的就只能是或对或错吗?”
说完,柏夭一声嗤笑,转身也去了产房。
段干绯:“……”
段干绯停在了原地,微微蹙眉,陷入了思考。
一直在后头旁观者清的况旭也不急,静静等看柏夭到底打了什么算盘。
明明是她在王夫人身上动了手脚使其催产,现在怎么又想着救王夫人的孩子了?
况旭继续持观望态度。
被凉风点住的含平含克则是焦急的转动眼珠子,想让段干绯赶紧行动,但他们也只能干瞪眼,根本讲不出话。
没一会儿,一声凄厉的叫声响起,乔珂满手鲜血跑出产房,惊魂未定地靠墙哭泣起来。
响亮的婴儿啼哭声随之响起,打破了这深夜的沉静。
本应是令人喜悦的事,此刻倒显得无比的悲凉。
况旭这才动了身,进入产房。
婴儿的啼哭唤回了段干绯的思绪,给含平含克解穴后便也一齐进了产房。
产房内,充斥着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含平含克本还气势汹汹想找凉风问责,但见到房内的景象,两人齐齐面色突变,下一秒就干呕了起来。
段干绯眼皮微动,眼中生出诧异,不禁后退了半步。
只见床榻之上,一片骇人的殷红,被褥、竹席、地板,全被血水浸湿,床沿还在滴滴答答地低落粘稠的血液。
血水从床上流下,沿着地砖的线条,像一只只拼命挣扎的手,不断向外蔓延,已经流到了段干绯的脚下。
王夫人躺在血泊之中,与跪在床榻边的王老板对视着,嘴角挂着笑,两人双手紧握,恩爱如初。
只是两人紧握的手上,满满的血水,而两人的脸,也已呈灰状。
他们死了!
段干绯赶紧上前,发现王氏夫妇的确已经气绝身亡。
婴儿还在啼哭,柏夭和凉风处理好脐带,用襁褓将婴儿裹住。
柏夭:“王老板将自己全身精血过给了王夫人,王夫人也已耗尽全身血气。”
“!”段干绯备受震惊,不敢相信地看向襁褓里的婴儿。
“呜哇、呜哇!——”
婴儿好像是感应到他父母的离去般,哭得撕心裂肺,幼嫩的嘴巴哭得颤抖。
这对夫妻居然用自己的命,换来这孩子的出生。
柏夭:“抱出去清洗一下,找奶娘来先安抚好。”
凉风:“是。”
凉风领命,抱着襁褓就出门了,全程无视吐得脸色发青的含平含克。
“站、站住——”
含平含克生怕凉风畏罪潜逃,赶忙紧跟上去。
屋内,就剩下了三人。
柏夭一点都不想理会段干绯,淡定将手浸入盛满血水的铜盆里,清洗着同样沾满血的手。
况旭看得眉头一皱。
血手浸泡在血水中,柏夭看着水面上自己的容颜,眼中的那点悲悯立马被隐去。
柏夭:“胎大难产,胎儿出来前,王老板便耗尽精血而亡了。段干少主可知,这孩子最后是怎么出来的?”
段干绯:“?”
看着被鲜血浸湿的被褥,段干绯瞳孔颤动,跨步上前掀开了被褥。
被褥被甩开,上头还留有余温的血珠立即就洒在了段干绯灰白的衣服上,甚至是他的脸上。
但段干绯根本没理会这些,此刻的他已经被被褥下的景象惊得根本说不出话。
柏夭扬起一抹诡异地笑容,双手从血水中提起,手中还拿着一把滴着血水的银色匕首。
柏夭:“她拼着最后一口气,让我把她肚子刨了——”
说完利落甩手,匕首稳稳钉在了床沿。
床上的王夫人,腹部被刨,胎盘连着脐带还没完全取出,无比凄惨。
这景象像是钉子一般,钉进了段干绯眼中,也将他整个人钉在了原地。
柏夭一声冷笑,甩袖便走了出去。但刚到门口,手腕就被况旭抓住了。
随后,一方洁净的方帕覆上她的手背。
带着温度的大手拿着方帕,将她手上的血珠一滴一滴轻轻擦拭而去。
况旭:“这手,可不是用来折腾的。”
柏夭:“……”
柏夭微顿,眼中有些诧异,但不过两秒,柏夭便利落地抽回了手。
看着况旭那张祸国殃民的脸,柏夭收回诧异冷目以对,似有些薄怒:“不用你管。”
说罢,转身离去了。
“……”
况旭动了动落空的手,还遗留着点微凉,嘴角竟还勾起了点笑意。
难得把她弄生气了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