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佳冠不可配二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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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佳冠不可配二簪
孤月高挂,南诚忙完了一天的公事,才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本还有些疲倦的眉宇,在看到门口等着他的妻儿时,又舒展开了。
杜花枝:“阿诚——”
南不归:“父亲!”
南不归快杜花枝一步先迎了上去,惹得杜花枝宠溺含笑。
此次南诚外出公干又小半年了,一家人难得团圆。
南不归一脸的激动,但还是忍着性子先给南诚恭敬行礼:“父亲一路辛苦了。”
“为了你们,都值得。”南诚拍了拍南不归的肩膀和胳膊,这才满意地点头:“不错,这半年身子基础好了些。”
南不归:“孩儿每日都不忘操练一番。”得到夸赞的南不归乖巧得不行。
“娘子辛苦了。”南诚牵上杜花枝的手,只觉得心一下就安定了。
杜花枝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妇女,面容整洁、穿着朴素,甚至因为多年的劳累,眼角和鼻翼已经有了一些细纹。
但内心的善良为杜花枝增添了一种慈和的光彩,让人感到温暖,不禁想亲近。
南诚:“家中一切可好?”
杜花枝:“一切都好。”
杜花枝反握紧南诚布满老茧的手,眼中满是温柔与疼惜:“快进去吃饭,我煮了你最爱吃的泥潜螺。”
南不归:“孩儿还买了父亲最喜的梗苞酒。”
“好——”南诚牵起母子两,脸上难得有了笑容,一起走进了家门。
他们的家只是皇城中很普通的一间两进民宅,灰墙朱瓦,沾着不少苔藓侵蚀的痕迹,看着是一间有年岁的宅院了。
房子看着不太阔绰,却因为了女主人的用心打理,多了菜畦花圃、果树水池,满是家的温馨。
月光黑夜下,昏黄的火烛光中,一家三口在庭院里用着晚饭,场景何其幸福。
南不归斟上酒:“父亲、母亲,孩儿敬您们。父亲、母亲辛苦了!”
南诚:“你上学也辛苦了,看着又清瘦了些,平日里也要照顾好自己。东西是永远学不完的,但属于你的身体只有一个。好在你这次的伤并无大碍,不然又让你母亲平白担心。”
南诚饮下酒,一边说着,一边不忘给母子俩添菜。
“孩儿谨记。”南不归乖巧地“听训”,这种“训话”他还想多听点。
忽然,南不归头上的发冠引起了南诚的注意。
烛光昏黄,发冠却隐隐透着白光,可见不俗。
他们一家日子虽不难,但也没富贵到能买到起这种物件。
见南诚注意到了南不归的发冠,杜花枝停筷给他解释,语气中难掩一个母亲对孩子的自豪。“这是院里的先生奖励的,不归课堂习作优秀,得了首名。”
“嗯,不错。”南诚赞赏地点点头,这是对南不归努力的肯定。
这玉冠用料虽不俗,却没有丝毫奢华之感,看着其实很素朴,日常佩戴没问题,南不归戴着更能衬出他身上那股子清绝气质。
不得不说,柏夭挑的这个礼物,是非常合适的,既尽到了心意,又让大家都能愉快的接受。
可看到上面的骨簪,南诚疑惑了起来:“为何了不配玉簪。”
玉冠又怎少得了配对的玉簪。
南不归:“先生身边的侍女姑娘说,骨簪和玉簪都配得了这冠,但一冠不需二簪,若多了一簪,这玉冠也就没了它最初的价值,便让孩儿想想如何选。”
南不归说着,想起了当时秋月说这话时的语气,就好像别有深意一般。
但不管如何,南不归最后还是坚定地选了骨簪,放弃了那价值不菲的玉簪。
南诚听着,却是皱起了眉头。
送冠不配簪,本身就很奇怪了。再加上这骨簪样式古朴,根本不及玉簪精致,和玉冠相配虽不算突兀,但也和“相配”沾不了多少边。
南诚意识到,秋月对南不归说的话,明显另有所指……
看南诚面色不对,南不归以为南诚是误会柏夭小气了,赶忙接着解释:
“先生还奖给了我一本难得的药册,发冠是她看了骨簪后觉得骨簪甚好,应配个好冠才不算浪费,所以奖励给孩儿的。”
其实真正的奖品应该是那本珍贵的《千草万丹方》才是。
南诚很快隐下眉头的凝重,面色恢复正常:“先生赠予厚礼,定是对你有所肯定,日后要更加尊师重道,不辜负先生的期望才是。”
“是,孩子懂得。”南不归这才又乐滋滋地吃起饭。
南诚又给南不归夹了几块肉片:“明日为父送你去学院,顺便带点礼问候一下这位先生,也不算我们失了礼数。”
“好,多谢父亲!”南不归开心地就像个有糖吃的孩子。
南诚看着也是颇为安慰,虽不是自己亲生的,但南不归的确是个难得的好孩子,不仅心地善良还很知足常乐。
杜花枝看着父子俩的互动,也是高兴的,吃饭都比平常香了。
杜花枝心里明白,南不归从小就没有感受过多少父爱,如今有个父亲为他出面,他心里定是幸福无比的。
不同于两人所想,南诚是另有打算的。
在南诚看来,南不归口中的先生注意上了这么普通的一个簪子,而且侍女还说出了极具深意的话……所以不管这个先生有没有问题,他都要亲自会一会才能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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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南诚父子俩就来到了杏华园门前。
看门的书童照例问名和来由,然后才查询先生的上课记录。
书童:“柏夭先生上午都有课,恐要等到午时或是午后才会回来。”
南不归犯难了:“孩儿午后还有课——”
南诚:“无碍,为父今日无事,便在这等着,你安心回去上课。”
南不归虽不想这样,但目前除了等也没有好的解决办法了,毕竟回礼这种事又不能直接去上课的地方找人。
于是南不归就先陪着南诚在杏华园外专门设给客人休息的凉亭等候了起来。
侯门的书童还贴心地为两人奉上了茶水。
期间,南诚向南不归问了一些柏夭的事。
可惜南不归平时认真学习,也没什么八卦心肠,又因养伤离院这么久,也就听说了一些关于大赛上的事和柏夭桃花帮帮主的身份,其他的并不知道多少。
南不归:“柏夭先生身边的两位侍女听说都很厉害,想来柏夭先生身边的能人异士居多。”
截至目前,南不归还不知道秋月和凉风的名字。
南诚:“一个没有玄力的女子,凭一己之力让整个学院都服气,她才是最厉害的那个。”
南不归:“父亲说的是,孩儿也是这么想的。柏夭先生只是个年轻的女子,实在让人难想到她如此厉害。”
南诚:“人不可貌相,年少有为的,大有人在——”说到这,南诚一下子就顿住了。
南诚眼眸一沉,掩下其中忽起的寂凉与哀伤,便转换了话题问起南不归最近的学业。
年少有为的人,他品诚这辈子,只认一个。
可惜,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