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学院来了个女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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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学院来了个女先生
“听说苏老先生告假半年，叫来了他同门的师妹暂代文学老师。”
“苏老先生七十有八，他这师妹，至少也六十岁了吧。”
“苏老先生是文学泰斗，这女先生想必也有两把刷子。”
“再有两把刷子又怎样，这节课是四学年高阶八班的课，韦应就在里头。”
“呦吼，这有好戏看了，韦应最喜欢欺负不上道的先生。上次那个玄力比他低一阶的乐理老师，不就被逼得自愿卸任。”
“更何况这次还是个没玄力的……”
“商先生也不来看看？说不准会闹出人命。”
“嘘——，好像来了。”
叽叽喳喳的吃瓜群众终于停了下来，目光齐齐移向书斋内。
书斋里的学子也坐直身体，看向内堂出入口——
半长门帘从里头撩开，众人赶忙伸长脖子看去。
也不能怪他们这么八卦，作为北都国最出名的高等玄学府，天久学院成立几百年来一直是北都培养玄力师的核心地。
先不说自带玄根的人是千里挑一的难得，光是修炼如何使用玄力就不知道要花费多少时间和精力，更不必说成为真正的玄力师是需要多大的努力与投入了。
所以天久学院对于北都而言，是地位极高的存在，能来此任职的人自然也不是泛泛之辈。
现在居然叫一个没有玄力的人来这当先生？
这在学院，还真是破天荒的事。
这不，一大早书斋的门口就挤满了看热闹的学子。
他们都想看看，这个没有玄力的女先生，第一堂课会上成什么样？
是落荒而逃？还是哇哇大哭？
总之没有好的预想。
视线回到课堂内——
门帘打开，一方靛灰的棉帽出现，接着便是宽厚的肩背。
“？”
原来是抬屏风的杂工。
“吁——”
众人缩回脖子，甚是扫兴。
“行，就放这了。”
一道柔媚的女声从屏风后响起，众人才发现屏风后面有人。
杂工将横开的屏风放下，屏风之大正好遮住学子与讲堂的可视范围。
屏风是透纱材质的，隐约能看到后头有一粉一蓝两道身影。
杂工退下，屏风后响起了脚步声，隐约可见里头的人一个坐到书案后，一个正要走出来。
众人赶紧探直脑袋，再次看去。
只见一曼妙身姿，摇曳走出——
“侍女秋月这厢有礼了。”秋月站定，向台下学子行文人礼，那叫一个靓丽，“先生近日偶感风寒，为免过了病气影响大家，今日课，便由秋月代为传教。”
走出来的秋月一身玫红的裙装，鬓角簪着两朵带枝杈的红桃花簪，虽非真花，却活灵活现。
二十五岁的年纪，早已褪去少女的稚嫩，动作间万般风情自然流露，柳叶眼随便一勾，就能让人醉得一塌糊涂。
这哪是侍女，这明明就是个勾人夺魄的妖精！
“哇——”
现场也不知道是哪个男学子发出了一声感叹，人群随之沸腾起来。
秋月对此似乎见怪不怪，只是保持着无可挑剔的娇艳笑容，说道：
“今日是第一堂课。为更好地了解大家实际的文学水平，请大家自行作诗一首，供先生查阅。
便以此画为题。”
说着，秋月示意大家看向屏风上的画作——一副初春江流行舟图。
当下正好是雪花消融、百花待开的初春时节，此画作诗倒也应景。
“这不是耿秋先生的《春绵江谷图》吗？”
一学子大惊，懂行的学子一看就移不开眼了。
“还真是！你看那还有耿秋先生的落笔！”
众人看向屏风角，确是北都书画第一大家耿秋的亲笔签名加落印。
“一千两黄金的画，居然被拿来当屏风！”
人群再次沸腾，秋月却始终波澜不惊，打开火折子点燃一根线香，一举一动都散发着成熟的韵味。
秋月：“一炷香后提交，便当是今日课业。超时提交，或不提交的同学，会被扣学分哦。”
声音娇滴滴，却有千钧之力，瞬间就让现场平复了下来。
一听扣学分，学子们赶紧开始磨墨，那还敢不认真。
秋月点点头，对这个开场表示满意，抬步就要走回屏风后头。
“慢着！”台下的韦应一声呵吼。
这既无礼又傲慢的叫喊，成功让秋月挑起眉尾，停下了脚步。
秋月：“这位学子，有何指教？”
吃瓜群众躁动了起来，觉得好戏就要开始了。
韦应，北都户部尚书的嫡子，背靠太后太子一党。
凭着这家世背景，平时没少在学院里作威作福。
韦应坐在原地，上下眼打量了一番秋月，眼里满是轻蔑和不屑：“你们身上一点玄气都没有，就敢来这授课，是觉得我们都是傻子吗？”
“就是。”
“凭什么——”
不得不说，韦应这话的确是点到了吃瓜群众们的八卦点，很快就响起了或大或小的应和声。
屏风后，那蓝色的身影，还是稳坐在书案边。
秋月也不急，微笑至始至终挂嘴角，等众人的议论声自行下降了，才将视线放到韦应身上：“唉，这位学子的疑问，也是我的疑问。”
秋月幽叹一口气，轻抚鬓边花，还单手把弄起自己涂满豆蔻的指甲，丝毫没有把韦应放在眼里的意思，继续娇声说道：
“一个月前，苏老先生大老远飞书十封请我家主子，就连学院的副院长都三次让人登门迎接。
我家主子就算再不想凑热闹，也总要给二老面子。毕竟，长辈请，难回绝。
学子们，你们觉得呢？”
“......”
台上秋月笑脸娇媚，台下韦应的脸色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非常难看。
副院长都让人三次登门接送了，谁再质疑这女先生的实力，不就等于是质疑文学泰斗的能力？副院长的眼光？
不得不说，秋月这个反问，无人能驳。
“呵呵呵——”秋月娇媚一笑，扫了一眼韦应，眼中是毫不掩饰的鄙夷。
“我家先生来这最主要还是教授文学知识，至于教导玄力，那是其他先生的职责。文学课堂，还是要用文学来说话。
所以学子们呐，人贵在有自知之明，不是自己该管的事，就别瞎操心了。”
秋月说得风轻云淡，直接提醒了现场吃瓜群众一个道理：
文学就是文学，跟会不会玄力还真没什么太大关系。
即便是在天久学院，也不能改变文学的本质。
当初学院设立文学子院，就是想让每个学子都能有良好的文学情操和道德品性。
毕竟，只有心怀正道，才能将玄力用在正途上。
所以即便文学课对学子的玄力提高再无用，依然还是放在了每个学年的必上课程中。
可见其受重视程度。
而且，学院并没明文规定非玄力者不能担任先生一职——这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没有不代表不能，一切只是大家先入为主的偏见。
故而，即便是没有玄力，只要能力够，照样能担天久学院文学先生一职。
北都第一文学大家的“同宗师妹”——这能力，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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