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老太太发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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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鸳鸯从门边站起来，昨夜她竟是在门前坐着睡着了，平常她都起的很早，因为老太太起的时候要有人在旁边伺候。
她这小屋也不是经常住，有时也在贾母屋外的小榻上对付，因为贾母平时有起夜的习惯，所以她就与琥珀一人一天值夜。
昨天刚好轮到琥珀了，要不然也不会发生那样的事。
此时，鸳鸯的脑子里突然响起贾宝玉昨天说的那番话。
“你现在带着泪去找老太太，就算你自己不说，老太太也会问你，到时候大老爷必定不敢了！”
一番权衡利弊之下，鸳鸯终于下定了决心，毕竟昨天能躲过去，只是自己运气好，这世界上，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贾老太太刚醒，琥珀正准备给老太太打水洗脸，老太太问道：“鸳鸯呢？怎么今儿起晚了？”
琥珀还没有回话，鸳鸯就从外面走了进来，鸳鸯此时的脸色确实不太好，脸上都是泪痕，头也没梳，眼圈红红的。
“鸳鸯？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贾母一眼便看出了鸳鸯的异样。
鸳鸯的泪水此时再也抑制不住，一下子扑到老太太怀里哭了出来，眼泪哗哗往下掉，老太太也看着心疼，跟着鸳鸯一起掉起泪来。
“好孩子，别哭了，看你哭，我这心里也一阵阵的不好受啊！有什么委屈你就跟我说！”
鸳鸯听见贾母的话，眼泪掉的更凶了：“老太太！大老爷昨个儿晚上，去我屋里......”鸳鸯说完这句话，又重新趴在贾母怀里哭了起来。
贾母独自反应了一会：“他...昨个去你屋里，把你？
这...这个孽障！真真是要气死我？琥珀，给我准备诰命大妆！我去宫里告他的状去！”
贾母说着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想要去宫里告贾赦的状。
鸳鸯一把拉住贾母的手：“老太太！昨个儿我拿剪子抵在脖子上，没从了他！”
贾老太太听到这里终于松了口气，又重新坐在床上：“好孩子，你放心，我一定好好教训那个孽障！往后他一定不敢打你的主意！”
“琥珀，去叫那个孽障过来！”
鸳鸯满脸泪痕的点了点头，随后又抱着贾母哭了起来。
贾赦现在正美美的搂着金嫂子睡觉呢，昨个儿贾赦去鸳鸯那屋之前，还特意吃了几粒药，可惜在鸳鸯那屋没有用出来，他就只能回来找可怜的金嫂子发泄发泄。
至于鸳鸯的哥哥，发现媳妇儿夜不归宿，自己是如何过去的，那就不得而知了，不过就算知道了，也做不了什么。
“老爷！老爷！老太太叫您过去！”有丫鬟进来通报道。
原本贾赦还美美的畅游在梦乡里，被人打断了，不免是一阵起床气，但是听见是贾母叫他，却不由得熄了火。
金嫂子也被惊醒了，娇媚的拉住了贾赦的衣袖：“老爷，再陪人家一会儿嘛！”
贾赦怜爱的捏了捏金嫂子的小脸：“小妖精，等老爷回来再降服你！”
贾赦说着就有小丫鬟给他更衣，随后便向着贾母的院子而去，贾赦其实并不害怕，归根结底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
等贾赦走后，金嫂子鬼鬼祟祟的将桌子上的一个小金溜子装在口袋里，随后满意的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便又睡起觉来。
贾赦看着一脸阴郁的贾母，满脸泪痕的鸳鸯，施施然便跪了下来。
“儿子，给母亲请安！”
贾母都被气笑了：“呵，请安？你请个屁的安！孽畜，我看你眼里早就已经没有我这个娘了吧！”
贾赦给贾母磕了个头：“儿子不敢！”
“你不敢？你还有什么不敢的？我看你是想要我老太婆的命啊！”贾母说着就掉下眼泪来。
“我怎么这么命苦，就生了你这么个孽障！你这哪是揉搓她，分明就是揉搓我！”
贾赦看老太太这样说，才终于有些悔意：“母亲不要这么说了，我以后不打她的主意便是！”
“呵！我知道你的性子，嘴上这么说，心里绝对不是这么想！你从小就埋怨我，偏袒你弟弟！可你看看你这个模样！哪里还有一个当哥哥的样子！
我把祖宗留下的福荫都给了你，你个没良心的，还不知足！今儿我就告诉你，就算我死了，鸳鸯也绝不给了你！
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老太太今儿还就光明正大的偏一回心！实话告诉你，鸳鸯就是留给宝玉的，你死了也别想沾她的边！”
贾赦的脸色此时已经难看到了极点，只是一直在那里跪趴着，没有人看到。
贾母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滚吧，滚回东边去，没我的话，不许再过来！”
贾赦跪趴在地上，很是整理了一下表情，才站起身退了出去。
待贾赦退出去以后，鸳鸯才对贾母说道：“我才不嫁人！等您走了，我就绞了头发做姑子去！”
贾母叹了口气：“好孩子！我知道你的心意，但我这老婆子还能活多久？你总要为自己考虑考虑，宝玉虽然不成大器，但是考个功名，再加上我们贾家的余荫，当一辈子小官还是行的！
宝玉是我最喜欢的，本性像当年的国公爷，最是纯良，等你到了他那儿，就是看在我老太婆的面子上，也得对你好不是？”
贾母宠溺的摸了摸鸳鸯的头发：“好孩子，这是我给你想的退路，虽然不能大富大贵，最起码平安喜乐！”
鸳鸯的眼泪再也止不住：“老太太！”
话说贾赦回到东跨院，心中一股无名之火燃烧，一进了屋便疯狂砸东西，幸好屋里没有旁人，看见贾赦耷拉个脸，下人们早就躲得远远的，不来触贾赦的霉头。
“大老爷，张家的下人刚刚来了，请您过去赴宴！”一个下人瑟瑟缩缩的进来说道，如果他有选择的话，他真的不想这时候进来。
贾赦慢慢将眼神移到小厮身上：“金文翔家的呢？”
“那个，金文翔今个中午过来找，她就回去了！”
“待会我赴宴回来，把她给我找过来，听明白了吗？”
“是，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