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飞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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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大脑一片空白，眼睛一直盯着受伤的手指，手开始发抖，控制不住地发抖。

什么都不要想，不要思考，不要回忆。

我抬头看了看天，天空很蓝，没有云彩，有微风吹过，伴着河边野草的清香，只有水流声，如此美好，这美好的世界。

我一直呆坐在草里，什么都没有想，直勾勾地看着天，看着蓝天渐渐变灰，然后我一头栽到地上。

等我再次醒来天已经黑了，周围安静得可怕，只有水流声和虫子的叫声，还有我肚子的叫声。

我怎么还活着？

我真希望我死了，但是我又想吃东西。

我找到一个便利店，买了一块面包，然后发现好多人都拿着手机扫码支付，而我却穿着脏兮兮的衣服拿着皱巴巴的纸币付钱，就像一个流浪汉一样。

我害怕别人看我的目光，赶紧跑了出去，又回到河边啃起面包。

可是一个面包根本不顶饿，我又渴了，我只有几十块钱，估计几天就会花完，到时候该怎么办呢？

不如死了算了。

但是死之前要吃顿好的。

我又回到便利店，买了点鸡腿肉，买了可乐，买了冰淇淋，买了几袋小零食，直接把钱花光。

哈哈，这就是我吃的最后一顿。

我竟吃不出味道，就像失去了味觉一样，连冰淇淋也不是甜的。

吃饱喝足，我拿起刀，用最后的力气划开了手腕，这疼痛突然让我想起了洛恩埃斯，我的挚爱，我闭上眼睛回忆他的脸，即使他是假的，是我幻想出来的，但是他的脸却又如此真实，希望在我死后的梦里可以与你相拥。

我跳进了河里。

无尽的黑暗，却不是安静的。我听到了吵闹的声音，我缓缓睁开眼睛，昏暗的灯光，时不时出现的滴滴声，吵闹声，鼻子上扣着氧气罩，身上绑着一堆线，头顶挂着吊瓶。

是谁？谁他妈救了我？

我挣扎地抬起头，周围都是病床，躺着好多人，突然听到有人喊道：“17床醒了！”

随即来了几个医生，还有一个没有穿白大褂的中年妇女，身上的穿着雍容华贵，像一个富婆，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的脸我竟然感到无比亲切，就像看到妈妈一样，难道是她救了我吗？

“病人的生命体征基本稳定了，但是鉴于她是自杀未遂，还是建议去精神科进一步诊断。”其中一个医生对这个中年妇女说道。

她点了点头。

“不过你最好问出她的身份信息，不然可能办不了入院手续。”那个医生继续说道。

想让我进精神病院？没门！

中年妇女看向我，轻声问道：“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

她的声音很温柔，但是我不想回答她，我直接闭上眼睛。

“还是继续观察吧。”医生说道。

“不过我还是建议您报警处理，也许能找到她的家人。”

“不！不要！”我差点从床上跳起来，“不要找家人！”我喊道。

所有人齐刷刷地看向我，看着我惊慌失措的样子。

“为什么不让我们找你的家人？”医生问道。

我双手捂住头，说道：“我不记得了！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他们说我有精神病！我没有！我只是失忆了！”

“没关系，我可以帮你付医药费，但是你至少要告诉我你的身份证号。”中年妇女说道。

“你为什么要救我？”我盯着她问道。

她愣了一下，淡淡地说：“你让我想起了我的女儿，如果她还活着，应该也像你这么大了。”

你让我想起了我的妈妈。。。我没有说出口。

“我想不起来我的身份证号了，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我说道。

我没有骗她，我是真的想不起来了，虽然这些年在国外用不到身份证，但是我肯定是记着的，但是现在我真的是一点都想不起来了，甚至连我的出生年月日都想不起来了。

“如果没有身份证件恐怕没办法继续住院了，而且您又不是她的监护人，也无权签署住院手续。她现在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可以办理出院了。”医生对中年妇女说道。

“不过您可以报警，把她按流浪人员处置，由政府部门安排入院，住院的费用也不需要您交。”他继续说道。

不！我不想住院！我要冷静，不能让他们觉得我是精神病人。

“我好像想起点什么，我好像有一个哥哥，如果给我几天时间静一静我就能想起来我的身份证号了。”我说道。

“正好你的伤口还需要换药拆线，那就继续住几天吧。”中年妇女说道。

她又看向医生说：“可以给她安排到单人病房吗？”

“如果找不到她的家属，这费用。。”

“我知道，没关系。”她微笑着答道。

这个女人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她让我想起了她的女儿，难道她女儿自杀死了？所以救我是为了弥补失去女儿的遗憾？看起来还挺有钱的，至少我不会饿肚子了。

我被安排在一个单人病房，身上的心电监护仪也拆了下来，只有头和手腕上缠着绷带。

医生走后，中年妇女坐到我身边，问道：“你可以叫我花姨，你有没有想起来自己的名字？”

“花姨，谢谢你。”我摇了摇头，说：“我还是想不起来。”

为什么会这样？我叫什么名字？我怎么连自己的名字都想不起来了？我哥哥叫什么？我哥哥叫什么？我叫什么？

我闭上眼睛，努力思考着，努力寻找过去的记忆。

“给我一支笔。”

花姨拿来一张纸和一支笔。

我闭上眼睛，在纸上写下了一个“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