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下山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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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下山的男子
今晚要死好多人？
回想着刚刚城门口处算命老者的话，姜牧微微抿了口茶。
此时他已身在酒楼之中。
刚刚那算命老者一语过后，便给他们指了个方向。向左处岔道口，行百步，便有一处能供他们落榻的店家。
姜牧一开始听到老人所说，便动了念头探查一番，然而老人心思澄澈，不是临时起意才说给他听的，只是根据手上算出的卦象才这么说出了口。
卦象内容就是，今晚，这城里，要死人。
兴许只是太过于吃惊，才将卦象内容脱口而出，刚好姜牧运气好，才撞上了。
今晚具体在哪，什么时候，要死好多人？
算命老人一概不知。
姜牧有心自己推演一番，放下茶杯，看向了此刻正在前台打盹的掌柜。
起初这掌柜得见他们这么晚进城，人多势众的，每个人又腰悬宝剑，一开始是有些害怕的。
但借着灯笼的亮光，看清众人长相后，掌柜的神色才自然了起来。
天下虽然正是太平盛世，但这小城本就与世无争，猛不丁出现那么多腰佩长剑之人，惊慌倒也是人之常情。
姜牧并未多想。
酒楼不大，说是酒楼，其实就是个小小的铺子。
只是麻雀虽小，一应俱全。
楼上是居住的卧房，楼下便是吃饭之地，平时既能招待客人，晚上又能接待旅人。
后院还有马厩。
修道和算命还是有很大区别的，当道士时，平日里姜牧就念念功德经，打打太极拳，强身健体。
至于帮香客看签算命，看手相，看面相，这些活只有年长的师兄能干，平日里师父也不教。
不过姜牧从小便相信命理学，所谓算命，有人说过，就是另一种形式上的高等数学嘛。
道观里既然连太乙金华宗旨书都有，自然也少不了《麻衣神相法全编》这类命理学书籍。
虽然看不懂，但基本的十天干开始，天干五合，十二地支，地支六合，地支三合，地支三会，地支相刑，地支相冲，地支六害，十神之间的生克关系这些基本的东西还是学了点皮毛。
眼下就是缺个工具——筷子。此时还未上菜，掌柜的也没将碗筷给他们上齐。
“掌柜的，麻烦先给我二十五双筷子。”
听到姜牧的声音，掌柜的中年男人立刻清醒了过来。
华山一行就十几人，虽然不清楚姜牧为什么要这么多筷子，男人也立刻取了筷子给他，似乎生怕姜牧不满，还将碗也给上齐了。
“客官，这菜马上就上了，再稍等片刻。”
姜牧点了点头，接过了筷子。
屋内众弟子听到姜牧要这么多筷子，也是有些奇怪，纷纷聚了过来。
作为天魔，只要有基础的知识在，推演自然不在话下。
精妙繁杂，需要结合实际打斗场景的剑法如此，算卦这种纯粹的脑力劳动，并无二致。
姜牧起身站在一张桌前，将五十根筷子放于身前。先将五十根筷子分成两堆，左边二十五根，右边二十五根。
然后姜牧从左边的一堆中随机抽出一根筷子，放在桌上。
这是第一爻，也就是最下面的一条线。
每根筷子都有两个端头，一个尖的，一个圆的。
尖端代表阳爻，也就是实线；圆端代表阴爻，也就是虚线。
如果尖端朝上，则为阳爻；如果圆端朝上，则为阴爻。
姜牧抽出的第一根筷子是圆端朝上，所以是阴爻。
他接着从右边的一堆中随机抽出一根筷子，放在第一爻的上方。
这是第二爻，也就是第二条线。
这次抽出的筷子是尖端朝上，所以是阳爻。
以此类推，姜牧抽出了六根筷子，排列成了一个六爻卦象。
每个六爻卦象都对应着一个八卦卦名和一个六十四卦卦名。
姜牧根据自己脑海中研究出来的对照表，开始快速地判断出每个六爻卦象的含义。
看了看自己算出来的卦象，姜牧心中一惊。
眼前的筷子所代表的正是一个极其凶险的卦象——“坎”。
坎卦的意思是高、险、陷、难、降、坠、沉、没。
十死无生！
姜牧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又重新算了一遍，结果还是一样。
回想起算命老人说那句话时的神情，以及后来的表情，姜牧心中一凉。
难道那老头是要跑路？这卦象的意思是要地震的节奏啊！
姜牧决定再用筷子算卦一次，看看能不能得到更多的线索。
算肯定没算错，但有可能是自己曲解了卦象的意思。
又将刚刚的操作稍加改动，变动了事情发生的条件。
姜牧再看了看自己算出来的卦象，心中有了底。
虽然这是一个更加凶险的卦象——“噬嗑”。
依旧是十死无生。
噬嗑卦的意思是咬、啮、伤、害、刑、杀、战、争、暴、狂。
但它表示有人即将遭到暴力或死亡。
这个卦象由两个八卦组成：上面是火为离，下面是雷为震。
火雷相生相助，也就是有人会死于火灾或雷击。
姜牧又发现这个卦象中有两个变爻，第三爻和第四爻都由阳变阴或由阴变阳。
变爻表示变化或重点。
根据变爻姜牧便将事情发生的时间一同推断了出来。
时间正是亥时正刻（22:00-22:15）左右。
至于发生的地点，竟然就在自己附近！
姜牧手指捏住一根竹筷，旋转了起来，心思急转。
烧人放火，房屋垮塌，卦象的意思非常明确。
刚刚城门口的算命老人，也绝对没有那么简单，如此巧合之事，几乎不可能同时发生。
而且此处客栈正是老人指引他们来的。
这什么意思，冲着自己来的吗？姜牧觉得可能性有点小。
卦象也要遵循拳头，没有人能在他眼皮子底下杀人放火。
而且自己的真身并不受这一方天地约束。
等等……
一念至此，姜牧停下手中旋转的竹筷，心中豁然开朗。
自己并不受这方天地限制，也就是卦象并未将自己包含在内……
姜牧正想着，却听地掌柜的兼店小二将菜端了上来。
想到男人刚刚初见他们时慌张的神情，姜牧便喊住了他，打算询问几句。
而与此同时，恒山一条小道之上，正有一个身法轻灵的男子，向着山下疾驰而来。而男子的身后，人影攒动，竟是有几十人之多，均是向着山下奔走，人人面上略带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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