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我得主动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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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里。
一道身影正在摸黑前进。
当身影遇到一些不可抗力的时候，就调转方向，继续前行……
此时也就天刚擦黑，夕阳在天边还留有一抹余韵。
对黑影来说，“精彩”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这会儿正是猎杀时刻。
而高端的食材，往往只需要朴素的烹饪方法。
想到各种各样鲜嫩可口的“刺身”，黑影全身的细胞，就不可抑制地躁动起来。
拨开面前的比人还高的草丛。
其眼神如鹰隼一样扫过。
突然。
黑影的目光一凝。
等一下！
它看到了什么？
一个人，居然还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
见对方没有察觉，黑影忍不住外探了半截身子，随着更加深入的观察，它确认这人就是一个人类少年。
对方此时正坐在一块露天的大石头上，一口一口认真的啃着张大饼。
那专注的模样，仿佛手里的不是一块难以下咽的硬饼，而是一份举世罕见的珍馐美味。
“确实是美味……”
收回双手。
下意识舔了下猩红的嘴唇，布满细密倒刺的舌头刮过獠牙的时候，怪异的触感让其浑身一哆嗦。
就好像一个老刀客在摩梭自己陪伴多年的宝贝长刀。
黑影心道一句。
感谢上苍的馈赠！
正想着呢，那个原本在埋头吃东西的少年，忽然把视线望了过来。
黑影心中一紧，但它此时早已经退回了草丛，对方的注视，可能只是巧合。它强忍住了立刻冲出去的冲动。
它并没有被冲昏头脑。
眼前的这一幕出现在野外，实在太过不合理了。
还好少年的视线很快就移开了。
黑影吁了一口气：“差点就以为被发现，冲出去打草惊蛇了。”
就在它把心放回肚子里的时候。
少年的视线再次望过来。
“他真发现我了呀！”黑影冒出这个想法，悚然一惊。
少年的视线又很快移开。
“我想多了……错觉，一定是错觉。”
念头一落。
少年的视线又望了过来。
“尼玛！”
黑影瞬间心态崩了。
仅仅是三个眼神，少年就治好了它多年的低血压。
甚至还有点上头！
“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发现我了。”语气咬牙切齿。
只见黑影在原地转了一圈，它并不是真黑，只是披了一身棕灰的长毛，黑夜里如同套着一件大号的吉利服。
此时就见身上披散的毛发瞬间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件朴素的单衣出现在了身上，下身包括巨大的脚板则被一条襦裙给罩住。
紧接着，黑影的身形陡然佝偻，凭空矮下去近半。
伸出自己的爪子，爪上的毛发也在收缩，很快就变成了一个枯瘦的人类手掌，上面还极具伪装性的长出了几枚老人斑。
但这还不算完，黑影将手伸进了自己怀里，掏了掏，紧接着掏出一张皱巴巴的人脸。
将其覆盖在脸上以后，长毛怪物消失了，一个相貌平平，面容和蔼的老太婆出现在了原地。
黑影不适的活动了一下面皮，僵硬的表情逐渐变得柔和。
“还差一根拐杖……”
扯过身旁一根形似芦苇杆的草茎，四根指头扣住，大拇指略灰的长指甲轻轻一滑划，这芦苇杆就与植株分离，切口的边缘平滑如镜。
在面前翻了一个转笔的动作，那草茎越来越长，越来越粗。
很快一个龙头拐棍就出现在它手中。
“咳咳，”装模作样的咳嗽了两声，拨开面前的草丛，学着老年人的步伐，黑影缓慢的迈步走了出去。
行动之间。
动作神态完全就是一个和蔼的人类老婆婆，谁能想到它是一个吃人的妖物。
这家伙被少年把心态搞炸了。
此时张开缺了一颗门牙的嘴道：“小哥儿，这么晚了，你在这里做什么。”
它之前还觉得一个凡人少年出现在这么偏远的野外不合常理，可它丝毫就没想过，自己变成的这一个土埋脖子的老太婆出现在野外，会不会更不合理。
左右望了望。
很好，没有人类职业者留下的痕迹。
“我要赶路去朋友家，阿婆，你在这里又做什么？”
“我……我迷路了，”说话间，妖物不动声色地靠近几步：“人一上了年纪，记性就差了，这位小哥，你知道北斗市怎么走吗？”
“巧了，我也是在往北斗市走，既然如此，就捎带你一程吧。”
少年语气极为的自来熟，也不怕生 ，将手里吃了没几口的烤囊掰开一半，将没吃过的那一半探手递向对方。
“咕噜，”望着少年小麦色匀称的手臂，妖物伪装的老太婆下意识的咽了口唾沫。
“看来你是真饿了，口水都流到下巴上了，拿去吃吧。”
妖物闻言，抬手蹭了蹭嘴角，下意识的道：“老婆子我牙口不太好，这馕烤得这么硬，我实在嚼不动啊。”
“那怎么办？”
少年一脸忧心，看表情似乎也在替对方着急。
“我想吃一点鲜嫩多汁，可口细软的食物……”
这句话说的有些含糊。
不知道是因为伪装出来的样子，牙齿漏风。
还是因为口腔里，已经被唾液给塞满……
“这荒郊野岭的，上哪去给你找啊，凑合着吃一口吧，等我把你送回城里，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不用，不用这么麻烦。”
老太婆此时已经走到距离少年盘坐的岩石不远的位置，借着暗淡的天光，它看 清楚了这凡人少年的全貌。
很普通的一个人类……
唯一要说有什么特点，那就是对方的眼睛炯炯有神，很明亮，透着一股独特的灵性。
“唔，好久没吃过爆浆的眼球了，这对一定很好吃……”
很好，不是什么老妖怪布置的陷阱。
老太婆这时候已经彻底确认。心中默念道。
眼珠一转。
那么现在似乎没有伪装的必要了。
见对方依然保持着递馕给它的手势，妖物图穷匕见。
“求求你可怜可怜我吧，我已经好久没有吃饭了，我只想吃肉，新鲜的肉。”
换做普通人，哪怕再蠢，听到这句话的第一时间也会意识到不对了。
可妖物面前的少年却好像不在此列。
这少年居然认真的思考了一瞬，接着点点头。
“行，那你把嘴张开，我一滑铲炫你嘴里，给你加餐。”
老太婆眼中爆发出喜色。
他真的，我哭死。
这世上还是好人多啊……
只是等一下。
“吃了这个人不会影响智商吧？”妖物又忍不住在心里面泛起嘀咕，这也太顺利了。
早知道就不费这么大的劲。
这时少年取下书包，将烤馕塞回了包里，又把书包在石头上放稳，他自己则纵身一跃，跳到了地面。
“你这是做什么？”老太婆见少年在原地伸展双臂，做起了时代在召唤。
“滑铲之前先热热身啊，这样等下滑的时候更丝滑，就走的不会太痛苦。”
“也是，”老太婆双手按在底部杵在地上的龙头拐杖顶端。
视线审视着少年，这时它已经能够确定，对方确实智力有问题。
但接着转念一想，脸色一狠。
管他是不是智障。
今天吃定这个小鬼了！
椰子稣都拦不住，我说的！
“还没好吗？”
少年闻言后，“留恋”的看了一眼周围。
“你放心吧，你就算叫破喉咙，也没有人来救你的。”
老太婆的语气阴测测的，再不负刚才的慈祥。
“哦，这样我就放心了，”少年点点头。
只听他道：“嫂嫂，呸！阿婆张嘴，我要出，额，我要进来了。”
话毕，他真的压低身子，冲向几步之外的老太婆。
两步借力过后。
嗖！
少年身子微微倾斜。
手臂一撑。
整个身体快速朝前滑去。
与此同时。
地上被犁出一条浅浅的痕迹。
见状，妖物心知尘埃已定，自然的张开了嘴。
先是整个嘴角向耳后根开裂，当少年靠近后，这张大嘴如蛇脱臼一般，猛地向四周打开，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洞口”。
洞口越张越大，仿佛没有极限。
除了边缘处有着规则分布的獠牙以外，很快这个洞口的下巴部分已经落在了地面，妖物不知道使了什么法术，此时的嘴完全足以吞下一头牛。
急速扩张的嘴皮，遮挡住了这妖物的视线。
让它没能看到。
此时的少年，微微扬起了嘴角。
这时少年的手向上一捞，先一步探入到了妖物的嘴里，不等其嘴巴闭合，抓住一个柔软的物体后。
就是狠狠一拽。
却原来是扯住了妖物的扁桃体。
器官本就脆弱，借着滑铲的惯性，少年就像拽住绳子荡秋千一样，将这扁桃连同后面连接着的血肉器官，整个都给拽了出来。
一时间，鲜血飞溅。
这妖物的血液居然也是红色的。
“嗷嗷嗷！！！”
直到这时，这只妖怪也没反应过来，剧痛让它失去了理智。
它恐怕做梦也没想到。
有一天它眼中的“食材”居然打人了。
痛苦的惨叫，却是无力的宣泄，它捂着喉咙满地打滚儿，沿途不管是石块还是灌木，都被压塌、压碎。
与此同时，老太婆身上的人类皮肤以及衣物都在迅速消失，紧接着又再次变回了浓密的毛发。
那张老人的脸皮被甩飞，露出下面在丑陋的近似于猿人的脸上沟壑密布。
这副模样……
也不知道是什么生物变化而来的。
所谓风水轮流转。
刚才还不可一世的怪物，眨眼间就落到这般田地。
少年脑海中。
一直默不作声的作者此刻点评道：“你小子真的是胆大妄为，这妖物的皮毛坚若钢铁，寻常的刀刃砍在上面都只会崩出火星子，不能伤其分毫。居然能想出这么个鬼点子，一阶妖物说杀就杀。”
“低调，低调，”王小二说话间，将手里的怪物扁桃随手扔了出去。
谁能想到。
这妖物最强的地方，竟然会是它的弱点所在。
没有靠近对方，避免被其临死反扑。
不过王小二也没离去。
而是取出矿泉水洗了洗手，接着拿出烤馕，继续啃了起来。
下饭！
小二的想法中。
这里是这只怪物的地盘。
既然对方都声称他“叫破喉咙也没有人会理他”，那么此地暂时就是安全的。
在野外，这样的“安全区”，反倒难能可贵。
他得抓紧时间休息。
又过了一会儿。
怪物的哀嚎声逐渐减弱。
偏偏这个时候，王小二啃完了最后一口馕，挨个吮吸手指上的红糖，同时还不忘说风凉话。
“你脸红啦～，让我康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