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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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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夜叉弥怒手中的岩元素已经蠢蠢欲动,另一只手稍作活动,褪去一身繁琐装扮的他威势慑人:“幸好今天穿得便捷,速战速决!”不然又要心疼他新设计的衣服了。

雷夜叉浮舍仰天大笑,声音震耳欲聋:“今日定要战个痛快!让长安妹子见识见识我们作为哥哥姐姐的厉害!”

五夜叉戴上面具,一身气势杀伐,一跃而起,化作五道色泽不同元素光芒的坠入成片的魔秽中。

落地之时,轰然炸开一片静谧之地,

浮舍一拳下去,蛮横的雷元素力顿时铺散开来,

与应达的火元素力相遇,形成剧烈的爆炸,

伐难虽然平时是个柔弱的软妹子,也是使用法器的角色,可在战场上是个凶残的近战法师,以水为刃,所及之处魔秽皆被伐难撕碎,

弥怒的的岩元素和帝君同出一脉,受过帝君的指点,在战斗时颇有小武神的姿态,不仅是强力输出,形成的元素结晶更是强力护盾,确保四位同伴的安危。

最后加入的魈的元素力如其人,风元素力单一却暴戾。

魔秽数量可以用“海量”来形容,或许是气势高昂,也或许是因为能将后背托付给家人,五夜叉战斗起来更加肆无忌惮。

被封为“长安太师”的军师长安站在遗迹最高处,巡视着每一处魔秽产生的异动。

她也有一个傩面,摩拉克斯给的,

这个面具很丑,虽然整体是黑色,但配色有好几种,

属于是花里胡哨的丑,

这让她不得不对摩拉克斯的审美持怀疑态度。

据说戴上面具就会获得强大的力量,其代价是会被业障侵蚀。

业障积累,无法用意志力扛下来的话,只有死路一条。

用生命给摩拉克斯效忠的夜叉么?

能活着非要去送死,

不理解。

比起这个,她现在更需要关注点别的。

在哪里……

忽然,长安的目光停留在一处水洼中。

“找到了!”

说着,长安拔出腰间的子午鸳鸯钺,刹那间出现在目的地,

空中的青色残影一闪而过。

整个青墟浦都被魔秽占据,那处水洼同样也不例外。

“真碍事。”

她目光如刃,身形一转,鸳鸯钺的锋刃如收割的机器,所过之处魔秽瘫倒一片,纷纷化作黑色的烟消散。

但也是这一点耽误,目标似乎又消失了。

长安握着鸳鸯钺,站在水洼上,

水盖过她的脚背,浑浊的水面泛起的涟漪冲刷着洁白的肌肤。

“嗯?”

脚尖带起浑浊的水滴,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

遗迹之下丛生的野草中,黑色的裙摆如夜色的芙蓉灼然绽放,

纤细的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里面一抓,摸出来一个长着兔耳朵的小孩儿。

她生得粉雕玉琢,穿着福娃娃的小肚兜,分外可爱,眼珠子红红的,看上去很好欺负。

那小孩疯狂的蹬腿,白色的耳朵因为被用力抓住,充斥着血色。

“放开我!臭女人!放开我!”

长安盯着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儿,忽然笑了。

她很少笑,这一笑宛如冰雪琉璃,素极而艳。

小孩儿停止挣扎,红红的眼珠在眼眶里转了一圈,双手环胸,冷哼道:“没想到你还挺好看。”

长安像是和老朋友在说话:“小白兔,只有你一个?”

“不然呢?”小孩儿理直气壮。

“既然你不愿意说,就让你说点别的。”长安另一只手的鸳鸯钺抵在小孩儿的肚子上,“给你说点遗言的机会。”

小孩儿瞪圆了眼,又开始疯狂蹬腿:“你、你敢!你敢动我,你就等着死吧!”

“活着,谁不是在等死?”

长安笑笑,锋刃划破小孩儿的肚兜,在娇嫩的肚皮上留下一道血痕。

猛烈的攻击自后方而来,长安一跃而起,提着小孩儿的耳朵和袭击者拉开距离。

一击不中,对方也并未放弃,攻势越发猛烈。

长安一手提着小孩儿兔耳朵,只有一只手能还击的她暂时占不了上风。

袭击者同样是个小孩儿,只不过他的耳朵是黄色。

几个回合后,黄耳朵小男孩停下:“你放了她。”

长安笑意愈深,空闲的那只手摸了摸软和的白色兔耳:“你不觉得你现在是在说废话吗?我把你们骗出来,还能为了什么?”

男孩死死咬牙,愤怒之意溢于言表:“你不要欺人太甚!”

长安挑眉:“成语用得不错,只可惜你不是人,应该是欺兔太甚?”

“嗤!”小男孩咬牙,强硬的发出一声冷笑,红色的眼眸像染了血,暗光流转,“是你自找的。”

话音刚落,整个青墟浦的魔秽再次暴动起来,

这次它们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长安。

这种无意识的魔秽果然是可以被控制的吗?

而就在长安微微惊讶之时,手中的白耳朵小女孩利落的把自己的耳朵斩断,飞速的逃向小男孩的方向。

逃脱魔爪的她自然也用不着再卖乖,摸了摸自己还在流血的耳朵,一张漂亮的小脸狰狞起来:“青鴍果真名不虚传,今天就让你有去无回,拔了你漂亮的羽毛做装饰。”

鲜血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长安挑眉,笑靥如花,轻吞慢吐:“拭、目、以、待。”

五夜叉自然察觉到变化。

伐难通过流水感受到长安在附近,焦急道:“不好!它们都朝长安去了!”

弥怒笑了一声:“看来新来的夜叉比我们想象的要更厉害。”

虽然第六位夜叉身上全是谜团,但同为帝君座下的夜叉,把彼此视为家人的夜叉第一时间赶去了战场中心。

黑色的魔秽中央闪烁着微弱的青色光芒,

浮舍的声音几乎要震碎这些魔秽:“长安!”

“谢谢。”长安的声音恍若呢喃,拔下玉簪,长发如绸缎顺着她的肩膀滑落,“不过不用了,答案已经有了。”

下一刻,长安以玉为钉,钉入虚空中。

空气扭曲,那些魔秽好像被无形的力量碾压,瞬间消散成黑烟。

天朗气清。

“咳……”长安半跪在地,落下阴影的脸上是浓浓的倦色,黑发铺散一地,声音沙哑,“把他们抓住!”

五夜叉心理素质过人,很快接受这样的变化,向那两个长着兔耳朵的小孩袭去。

他们长着兔耳朵,也确实像兔子一样狡猾,一白一黄两只在这片废墟疯狂逃窜,

可到到底逃不过身经百战的五夜叉之手。

“这是什么?”伐难问。

虽然长相和星星差不多,甚至打扮上要更可爱,可他们身上散发的气息,让夜叉无比排斥。

“狡兔三窟,听说过吗?”长安的声音依旧沙哑至极,

她扶着墙壁站起来,腿一软,差点摔倒在地。

魈眼疾手快,扶着长安的胳膊:“小心。”

既然彼此将对方视为家人,长安也不见外,倚靠着魈的手臂,目视那两小只,轻笑一声:

“狡兔,雄黄雌白,诞生于魔秽之中的魔物。之前只是猜测,现在看来,确实能有掌控魔秽的能力。”

白兔的眼珠子转了转,道:“我们信任你,才会被你骗出来!是我们不敌你,我们认输,你开个价,只要我们做得到,这件事我们就当没发生过!”

“发没发生过……”长安眼眸微垂。

噗呲——

利刃入体,白兔的红眼睛一点点往下挪,落在刺入她腹中的鸳鸯钺中。

红色的血液顺着鸳鸯钺的刀锋流下来,很快在地面形成一滩血水。

“为、为什么……”

明明我们才是一起的。

长安洁白的脸颊上沾染了几点飞溅的血,先是轻笑一声,

然后肩膀微缩,越笑越大声。

“哈哈哈哈——”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黄兔有一瞬间的呆滞,他反应过来后,狰狞着喊道:“青鴍!你怎么敢!你怎么敢!!!”

别说是两只狡兔,就连在场的五夜叉谁都没想到长安会突然发难,

而且还笑得……像疯了一样。

“我怎么不敢?”长安从白兔腹中取出两块铁石,血淋淋的手婆娑着这两块石头,笑意愈浓,“我来这里是为了什么,你们不是早就知道了?”

白兔嘴里溢着血沫,嗬嗬道:“青鴍,你别得意…你也不得好死,你爱的…全都得死……嗬嗬,可怜、可怜……”

“那你先下去等着吧。”刀锋一转,白兔直接被长安斩首。

死去的白兔化为原形,毛茸茸的头颅落地,身体在地上抽搐似的蹬了蹬,便不动了。

黄兔自知自己逃不过一死,阴狠道:“没想到从魔秽中诞生的青鴍真的成了人类的走狗,还真是一条好狗!是我们是瞎了眼,才会相信你这个叛徒!我们认栽!

你也别得意,我们死了,你也不得好活!会有人替我们报仇的!你别得意!”

长安毫无所谓:“遗言结束。”

尘埃落定,长安再也支撑不住,坐在地上,眼眸微垂。

四颗染了血的铁石顺着她的手心滚落,浅浅的水洼晕开血色,露出原本的光华。

她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刚才用玉簪赌的那一把,差点把自己赔进去。

但还是好难受,

沸腾的血液一点要安分的意思都没有,

杀了吧……

长安闭上眼,强压下负面的欲望,虚弱道:“你们也听到了吧,我跟这家伙同出一脉,天生的杀戮者。靠近我的人,都会死。”

应达摘下面具,半跪下来,扶着她的肩膀,直视她:“你该不会认为我们会因为这个离开你吧?”

长安抿唇,

好像肯定了,又好像没肯定。

伐难也将面具挂在腰间,放柔了声音:“我们夜叉一族为杀伐而生,每个人都在背负业障前行,其实我们和你没什么两样。

我们认识这么久,交情匪浅,你是什么样的性格我也清楚,我知道你不会害我们。

现在我们都是帝君座下的夜叉,就像浮舍大哥说的,我们没有家人,我们就是一家人。”

浮舍用力拍了拍长安的肩膀:“放心吧!我们都很强,我们几个夜叉都是不祥之物,正好凑一窝!”

弥怒也跟着安慰两句。

魈在一旁沉默了许久,才犹疑着握住长安满是鲜血的手:

“我……我也杀过很多无辜人,很多很多,你不必妄自菲薄,你很厉害,是我们不可缺少的家人。”

他已经在很努力的做一个合格的好哥哥,只要努力,以后一定会成为能言善道的好哥哥。

“……谢谢。”

魔神战争已经结束了,摩拉克斯很强,他已经加冕为神,璃月这个国度也许……

会变得好起来吧。

她深呼吸一口气,坦言道:“既然你们信任我,我就交代我的来历吧。毕竟从怨念中诞生的凶物这种东西,放在哪里都是定时炸弹。”

“我诞生于轻策庄,或许是诞生于螭的怨念,在人类的世界漂泊一段时间后,被归终带了回去。”

“现在能确定的是,至少在璃月这片土地上,有很多像我一样诞生于怨念的凶物,天性喜杀伐,血液的气味能激起我们的凶性。”

“刚才试探过了,它们能操纵无意识的魔秽,这片土地上的瘟疫恐怕也有它们的手笔。具体实操我并不清楚,刚才我也是试了一下,玉养人,同时也能吸收脏物,用玉做媒介最合适不过。”

“我自己也是凶物,我很明白它们杀伐的天性,所以不要相信任何一只凶物……包括我。”

应达问:“为什么?”

“大概是被天性支配吧。”长安回答。

应达“嗨”了一声:“我们夜叉一族,也没办法保证自己永远清醒。想那么远干嘛,先过好现在就是了!”

虽然应达这么说,但长安并没有太乐观。

那不一样。

他们是被业障缠身的夜叉,而她几乎等同于业障本身。

对他们而言杀戮是痛苦的来源,而对她来说,杀戮是兴奋剂。

不过应答说得确实没错,未来的事未来再考虑。

她从水中拿起四块铁石:“狡兔的肝胆都是锻造材料。我……

我看应达你的剑不太好使,所以先来了青墟浦。”

一场战斗下来,应达的剑已经卷刃了。

这四块铁石的作用不言而喻。

应达两眼泪汪汪,给了长安一个大大的拥抱:“我太感动了,太感动了!呜呜呜!谁敢说你不好我第一个帮你揍他!”

长安:顺水人情而已。

皆大欢喜的结局。

等长安休养完毕后,几个夜叉快乐的勾肩搭背,准备向帝君报捷,

跟在后面的魈往后看了一眼在更后头的长安,看见长安正盯着自己的手看。

青葱般的指尖,似乎隐隐有黑雾升腾。

“怎么了?”魈问。

长安收回手:“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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