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拜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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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嬷嬷招招手，唤来碧玉，耳语一番：“快，快去小姐屋里，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诉小姐。让小姐快来。”
碧玉一听，一刻不停的往秦云依的院子跑去。
秦云依此刻正在她的小书房，白巧在一旁磨墨，秦云依正端端正正的站着，正在练字。
绿翠见碧玉气喘吁吁的跑进来，知道一定是钱氏那出了事，直接把碧玉带进了屋子。
碧玉也不含糊。秦老爷已经让人去搜钱氏的屋子了，此时想遮掩一二也已经没有意义了。碧玉竹筒倒豆子一般，三言两语就把事情说了大概。
碧玉面色不好，上前一步：“徐嬷嬷打发我来，请小姐过去。”
秦云依听了，心里飞快的盘算起来。先不说能不能在母亲房中搜到红花，就是这样的隐秘之事能在下人之间传开，就是当家主母的管家不严。这是主母的失职。
秦云依放下笔，一动未动。碧玉着急道：“小姐，快点去夫人那边吧。再迟了，说不定要闹的不可收场。”
秦云依点点头，心想，父亲求子心切，在妾室产子之时搞出红花一事，就等于是在父亲的心头戳了一把刀。生意人都会多疑多想，一旦父亲认定，府中这么多年都没有孩子诞生全是因为母亲的黑手，那一切就都不好收场了。
秦云依理解父母各自不同的想法，却无法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二人产生不可弥补的裂痕。若是这两人从此分道扬镳，只怕府里隐藏的那个黑手，将来只会更加猖狂。
未重生之前，秦云依一直以为自己的家是最干净的地方。现在她才明白，上辈子的风平浪静和云卷云舒，都是母亲一个人在苦苦支撑。
而且，上一世的那双黑手，也的确达到了目的。整个秦府，的确没有生下孩子。
秦云依站起身，带着碧玉和几个丫鬟就往外走去。秦云依问道：“红花一事是怎么被人知道的？”
碧玉不敢隐瞒，一五一十的说清原因。原来，如姨娘死了，蜜柚也远远的发卖了。西小院人去院空。有个不安分的小丫鬟想着，原来如姨娘十分得宠，以为她那屋里多多少少会有些好玩意儿。趁着四下无人，那小丫鬟翻进了院子，翻看如姨娘的箱笼的时候，无意之间发现了没用完的红花。
这个小丫鬟是文姨娘和柳姨娘那个院里的洒扫丫鬟。在那个院里，柳姨娘出身青楼，为人所不齿，都是文姨娘在主持院中大小事情。文姨娘在吩咐事情的时候找不到这个小丫鬟，大张旗鼓的去找她。
那丫鬟生怕偷东西被责罚，这才把红花一事原原本本的抖搂了出来。这件事如同冷水进了油锅，炸的府中人心浮动。
秦云依略微一思量，脚下加快，却不是往钱氏院子的方向。碧玉眼见这是要去文姨娘处，慌的拦住秦云依：“小姐，眼下不是去找文姨娘麻烦的时候，现在夫人那才是小姐应该去的地方啊。”
秦云依看了一眼碧玉，定定的说：“你错了，我不是去找文姨娘的。你先回我娘那，先拖住搜屋子的那群小厮一会儿。我随后就到。”
碧玉定定的看着秦云依，见到秦云依眼中一片清明，只觉得小姐的心思实在深沉。她看不懂秦云依在想些什么，和秦云依相处的时间越久，越觉得眼前的小主子心思不可捉摸。
绿翠上前劝道：“你在这儿耽误一刻钟，夫人那就危险一刻钟。你也不想想。小姐几时会做出害夫人的事情来。小姐自然有她的一番道理。你快回去。”
不是绿翠盲目相信秦云依，实在是秦云依让她做的很多事情都让绿翠觉得自己的主子有着超乎同龄人的智慧。
这么小的主子，就知道不能小觑了下人的关系网。秦云依常常会派人给那些门房，绣房，厨房的丫鬟婆子一些小恩小惠。借着攀谈的机会，来得知府中隐秘的大小事情。甚至已经学会利用丫鬟婆子之间的暗流和矛盾，为自己筹谋一些好处。
碧玉无法，只能嘱咐了几句，快步回了钱氏处。
秦云依跨进姨娘的院子，院子里的小丫鬟们纷纷放下手中的活，给秦云依请安。秦云依随意叫起，在院中转了一圈。
文姨娘的屋子紧紧闭着，她的贴身丫鬟小红也没出来迎接。倒是柳姨娘的屋子房门大敞着。柳姨娘和她的丫鬟青杏则站在门口，笑着望着自己。
柳姨娘还保持着青楼的做派，明明已经是深冬了，还在棉袄外面套了一层拢纱的外罩。头上梳的是美艳的堕马髻，一只明晃晃的金钗在耳边摇曳。明明这些已经足够衬得起一个姨娘了，可她偏偏要在耳后还别上一朵大红的绢花，显得格外艳俗。
秦云依冲柳姨娘笑笑，大步朝柳姨娘屋里走去。
柳姨娘尚且还好，身边的青杏有些慌了。难不成，小姐这是秋后问斩来了？青杏做贼心虚，一双圆脸涨的通红。
殊不知青杏的一反常态早就落在了秦云依的眼里。她心里一亮，终于确定了。自己落水一事，秦云依始终觉得不太对劲，虽然是自己爬上的假山，可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恰好？
事情刚有了点眉目，查到自己落水前几日，有丫鬟看到柳姨娘身边的青杏鬼鬼祟祟偷偷爬上了假山。具体做了什么，秦云依不知道，但是看到眼下青杏的反应，秦云依心想，百分百就是她了。
只是不知道，柳姨娘为何要害自己。柳姨娘在府中地位尴尬，甚至还不如母亲身边一个普通婆子来的有体面。自己在落水前虽然也看不起她，可她到底是父亲的姬妾，自己的庶母。秦云依只是自发的远离了柳姨娘若有似无，偶尔投来的好意。
难不成，这柳姨娘心胸如此狭隘，竟然要为这个来害自己不成？！
秦云依心中惦记着母亲，不愿意和柳姨娘主仆两个过多的浪费时间。进了屋，往上首的椅子上一坐，绿翠紧跟着将大门一关。
突然而来的黑暗让这主仆二人惊了一跳，柳姨娘赔笑道：“什么风把小姐您吹来了，我这屋里真是蓬荜生辉...”
秦云依也不啰嗦，开口便震住了柳姨娘，青杏更是白着脸瘫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假山上的青苔和鹅卵石，是你们主仆二人弄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