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脑疾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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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族擅长御剑飞行，哪怕是边缘地带的蜀国，抵达最西部的黄金森林，也只需短短一日。
御剑可以提升自身速度，却不宜过度的运用，否则会有灵力滞涩的现象。
烈阳高升，已是正午之时。
谢吟风算了算时辰，道：“太子殿下，正午已到，就地调息吧。”
沈沐：“好。”
他和谢吟风都处于金丹期，半日的御剑，并不会对他们产生什么影响。但反观其他修士，大部分都是一脸倦意，有些人甚至已是强弩之末。
收回灵力后，谢吟风找了一处阴凉之地，调息着体内的灵力。
眼前出现一个水囊，谢吟风抬起头，对上沈沐清冷的眼眸。
“多谢太子殿下。”他接过水囊，刚想饮一口，却察觉到不远处一个隐晦的视线。
他不动声色的看去，只见一块巨石之后，一个衣衫褴褛，头发杂乱的老者，正直直地望着他。
谢吟风：“.....”
饮了几口水后，他将手上的水囊递给了沈沐。同时，随着他的动作，老者的目光也移向了沈沐。
谢吟风道：“太子殿下，您察觉到了吗？”
沈沐道：“嗯。”说完，他朝老者的方向走去，谢吟风也站起身，跟了上去。
老者看他们二人走来，慌不择路地就要逃跑，却被沈沐一张定身符定在了原地。
沈沐走到他面前，晃了晃手中的水囊，说道：“老人家，你是想要这个吗？”
老者的喉咙动了动，沈沐伸手将他身上的定身符扯下来，并把水囊递给了他。
刚拿起水囊，他便猛地往嘴里灌，看上去活像个渴死鬼。
谢吟风在一旁目瞪口呆，递过去一些干粮，道：“真的有这么渴吗？”
沈沐脸上倒是没什么表情，淡然地问道：“这里荒无人烟，老人家你为何会出现在此？”
老者喝完了水，面色缓和了一些。开始打量眼前的二人，道：“老夫不知道，娃娃们真是好人。”说完，低头啃了一口干粮。
沈沐：“......”
谢吟风凑到沈沐身边，说道：“太子殿下，这老者恐怕....”
他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意思不言而喻。
眼前的老者衣衫破烂，仅仅只能遮体，身上布满细碎的伤痕。看上去已经饿了很久，狼吞虎咽地吃着干粮，也不再抬头看他们
二人心中不禁涌上一股同情。
在这荒无人烟的深林出现一个人，难免让人生疑，可是眼前老人的模样，却激不起他们的半点敌意。
沈沐沉吟片刻，开口道：“吟风，等下你带他一块走。”
“哦。”
谢吟风应下后，上前几步，问道：“老人家，你愿不愿意跟我们一块走？”
老者嘴里塞满了干粮，听到他的话，说道：“好啊，你们真是乖娃娃。”说着，一堆食物残屑喷到他脸上。
谢吟风：“......”伸手抹了一把脸。
沈沐忍不住笑出了声。
他转过头，一脸哀怨道：“太子殿下.....”
“咳咳——”沈沐轻咳几声，装作无事发生的模样，边走边道：“出发吧。”
整队清点后，众修士又踏上了前往黄金森林的路。
老者坐在剑的后面，表情看上去有点惊奇，道：“娃娃们啊，你们是神仙啊？”
谢吟风无奈道：“不是，老人家你坐好，不要掉下去了。”说完，老者不但没有坐好，反而变本加厉的拽住他的衣摆。
他一时没站稳，剑也跟着摇晃了一下。
“乖娃娃，你们要去哪里啊？”
谢吟风深吸一口气，扯过自己的衣摆，道：“黄金森林。”
“诶哟！那你们走错路了啊！”
谢吟风当他是脑疾发作，沉默不语。
见没人理他，老者突然站起身，剑身剧烈的摇晃起来，谢吟风连忙运起灵力，施法好一会才平稳下来。
他眉头一蹙，刚想出声呵斥。却听见身后之人喊道：“别走了！别走了！再走就有血光之灾啊！”
谢吟风心里大惊，赶忙捂住他的嘴。
人界不同于其他三界，教化繁多，注重礼仪。像什么“血光之灾”，更是万万不能说出口的，更别说在太子殿下的面前....
想到这，他紧张的看向沈沐，开口道：“太子殿下见谅....臣下会管好他的。”
沈沐显然是已经听见了，但脸上却并没有过多的神情，只是淡淡应了一句。
“无妨。”
谢吟风松了口气，不禁为他感到庆幸。太子殿下仁爱，若是换做别人，早就把他一脚踹下去了。
老者被捂住了嘴，还依旧嚷嚷个不停，谢吟风点了他的哑穴，又使了一张定身符。这下，才终于安静下来。
又走了一段路程，那老者又喊道：“血光之灾啊！别走了别走了！”
谢吟风转过头，不知何时，那老者竟然挣脱了他点的哑穴。
定身符让他不能动弹，他只张着嘴大喊大叫着。
余光间，沈沐额头上的青筋隐隐暴起。
谢吟风：“......”
就算有脑疾，也不至于这么没有眼力见吧！
他斟酌片刻，说道：“太子殿下，要不还是把他.....”
还是把他扔下去吧！
“不必，孤不会与一个....咳咳！.....计较的。”沈沐碍于礼数，没有把那几个字讲出来。
“老夫可是好心帮你们！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啊......”
谢吟风：“闭嘴，不然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老者见劝不动他们，语气惋惜道：“你们若执意要往前走，便把老夫放下去吧。”
沈沐听后，忍不住侧目打量他。
衣衫褴褛，头发杂乱，给人的感觉就像个乞丐。但他的目光却十分冷静，眼底还带着不能言表的惋惜。这怎么看，都不像个疯癫的人。
谢吟风显然也在打量他。
这老者行为不同寻常，才让他们一直忘记了观察。
半晌，二人交换了个眼神。
沈沐开口道：“调整路线，全体向西北前进！”
此话一出，众修士怨声哀叹。
“太子殿下！往西北前进，路程要足足多几个时辰啊！”
“是啊！”众人附和道。
谢吟风皱起眉，脸色不耐地呵斥道：“太子殿下的命令，只需执行便是，何须多言！”
众修士敢怒不敢言，默默地调转了方向。
沈沐无奈道：“爱卿此话，倒是给孤带来了许多麻烦。”
谢吟风哽住了。
刚才的确是言语过重，恐怕让诸多修士对太子产生了怨念。
想到这，他带着歉意道：“是臣的错，太子殿下责罚便是.....”
“责罚你，亦不能堵众人之口。”
“.....臣多谢殿下。”
路线更改为西北之后，老者一改方才之态，老实地坐在后面，一言不发。
看着他这副模样，沈沐不禁想起来自己的妹妹。
她总是吵吵嚷嚷的，得了便宜之后，就会立马变得乖巧起来。
沈沐不动声色，浮现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笑。
忽然，他听到一句细微的低吟。
“天命已定.....”
老者佝偻的身躯背对着他，但沈沐确定，方才那句话一定是从他口中所出。
不知为何，听到这句话后，沈沐心里一阵没由来不安，体内的灵力也变得躁动起来。
“吟风。”他出声道。
“太子殿下，怎么了？”谢吟风疑惑道，眼中带着些困意。
“无事。”
谢吟风：“？？？”
沈沐收回视线，若有所思。
——刚才那句话，谢吟风似乎没听见。
走得越远，他心中的不安就越强烈。
最终，沈沐停了下来。
太子殿下不走，跟在后面的众修士也不敢前进。
谢吟风走着走着，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这才发现自己困虫上脑，居然胆大包天，走到了太子殿下的前面！
他赶忙退回去，刚想开口请罪，却被沈沐打断道：“吟风，你带着部队继续前进，孤要回去一趟。”
谢吟风皱起眉，道：“太子殿下有何要事，一定要亲自前往？”
“.......”
“臣愿替殿下回去。”
沈沐轻笑一声，道：“孤的命令，爱卿执行便是，何须多言。”
谢吟风：“......”被怼的无话可说。
“孤很快便会回来，不必担心。”说完，便调转了方向，独自离去了。
众修士：“......？？”
看着太子不管不顾的离开，谢吟风一身烦闷无处发泄，挥了挥手道：“别看了，还不赶路！”
老者低头扣着自己的脚趾，冷不丁的一声叹息，被他听了个正着。
谢吟风开口道：“你对太子殿下说了什么？”
“冤枉啊！老夫什么也没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