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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宁国爵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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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宁国爵位

“你们的条件是什么?”贾琮冷静地问道。

贾敬终于抬起了眼皮子,一缕精光闪过,朝贾琮看过来。

他虽自诩为方外之人,可贾家两府之中的那些大事,他还是尽在掌控,干涉还是不干涉,都取决于他的心情。

当然,他这些年,一味好道,别的事一概不管了。

贾敬乃是乙卯科进士,《红楼梦》中,他吃秘制的丹砂烧胀而死,死后还被追赐为五品之职,由此可见,宫中对他的眷顾。

只可惜,“箕裘颓堕皆从敬,家事消亡首罪宁”,这样一个自私到冷血的人,儿女不放在心上,先辈的基业也全然不管,一心只顾自己得道飞升,最终落了个横死的下场。

“你以为的,我们的条件是什么?”贾敬全然没有想到,贾琮会问出这样的话来。

在他的眼里,贾琮只是荣国公府长房的一个庶子,除非贾琏没了,爵位才有可能到他的头上,这还是未必。

老太太还活着,若是贾琏没了,依了老太太的性子,说不得要让宝玉袭爵,这也不是没有过先例。数年前,老太太就想这么干,让贾政袭爵,否则,今日的荣国府,不会出现这样一个局面。

贾琮这样的孩子,聪明伶俐,不会不知道其中关隘,乍然听闻自己可袭爵,不但没有半分高兴,还以为,他跟前有一个大坑,有人让他往坑里跳。

“我不知道你们有什么条件,但我知道,我这样的人,爹不疼,祖母不爱,有那天大的好事,万不会落到我的头上,若真落下来了,我怕是没命承受。”

“伱是个明白人!”贾敬竟然生了一丝惜才之心,动了红尘念头,索性道,“你若是个没才的,宫里不知道你的名字,这等样的事,自然落不到你的头上。都说是因为熊弼臣要收你做徒弟,太上皇才生了要将爵位让你袭的心思,依我看,并非如此。”

贾琮安静地听着,心头已经渐渐地有了一个轮廓。

当年,大清入关前,皇太极病故,多尔衮和豪格争夺皇位,彼此不休。眼看大好的形势就要因这场内斗而败坏,两方人马偃旗息鼓,商量出了一个折中的法子,让皇太极的九儿子福临坐上了皇位,成为大清入关的第一位皇帝。

六岁登基,只当了十八年皇帝,却也是称祖之人。

这一场聚众淫乱事件中,皇上肯定是要趁机将拥护太上皇这一派的四王八公,狠狠打击一番,而宁荣二府则要首当其冲,至不济,也要虢夺宁国公府的爵位,以儆效尤。

如果今日,要被虢夺爵位的是荣国公府,太上皇怕是不会出大力气,但因为是宁国公府,贾敬又是他出家的替身,若爵位被虢夺,太上皇颜面何在?

朝野中,众人又会如何看待太上皇?

只怕会觉得,太上皇垂垂老矣,手中权柄不保,连自己的亲近都保不住,还能不倒戈?

这显然不是太上皇想要看到的局面,他要保住宁国公府。

而偏偏这一次,朝中文臣也站在了皇帝这边,并非顾铭臣等人与皇上联手,而是他们有一个共同的敌人——贾家。

若单只有皇上一人,太上皇可以拿一个“孝道”来压一压,就如同哪怕户部只有二十万两太仓银,太上皇说要拨走,泰启帝屁都不敢放一个。

宁国公府的爵位要保住,太上皇只能做让步。

挑选一个让两宫都不反感的人袭爵,是一个比较好的解决办法。

贾琮成了最好的人选,他是荣国公的子孙,从根儿上讲,是太上皇一派的人;他又与忠顺王府交好,为皇帝所赏识;可以说,他算一个中间人。

但中间人从来不是两边讨好的人,往往是死得最快的炮灰。

贾敬并不知道,自己的儿孙之死,与眼前这个八岁的孩子,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就算有人告诉他,贾琮是害死贾珍父子的罪魁祸首,贾敬也不会相信。

谁还会在意一个八岁孩子的能力呢?

一个八岁的孩子,破坏力能有这么大,一股脑儿将一干王公武勋全部装进去,将朝堂之上搅得一滩浑水?

到底是贾家的孩子,贾敬还指望着贾琮能够一时孝心起来了,将那经文写出来了给他,便决定好心提点两句。

“你是荣国公的孙子,往上数,与宁国公府也是一个祖宗出来的,你又是个聪明有才的,由你来承爵,是最好的人选。”

贾敬道,“太上皇一心修道,皇上是个励精图治的,你在中间,若是换个人或许日子难熬,生死难料,但好在你年幼,做不得大事,倒也有几年时间,往后的事往后再说吧!”

贾敬并没有给出足够多的信息,但结合贾琮自己的分析总结,让他心中大定,正如贾敬所说,他如今年幼,以后的事可以再谋划,若能从荣国公府脱离出去,于他而言,只此一条,便足以令他心动。

他成了贾敬的嗣子,单看贾敬如何待贾珍的,“一概不管,放纵家人胡作非为”,一个事事不管的嗣父,不管对谁来说,都是一件足以吸引人的事了。

最关键的是,他摆脱了荣国公府,头顶上就没有了婆婆。

若非如此,哪怕他有朝一日能够搞定贾赦,可贾赦没了,还有邢氏,邢氏没了,还有贾母,贾母没了,还有贾政夫妇,他总不能把荣国公府一锅端了。

“也就是说,你们暂时没有条件,选我,只是双方妥协的结果?”

“条件是什么,暂时我也不知,将来如何,全凭你的造化了。”

贾琮明白了,以后还会生出什么事来,全在与两宫之间的博弈,但只要贾敬不掺和其中来对付他,压力就减轻了一半。

贾琮不是忘恩负义之辈,若一个人恩怨不分,有损阴德,他道,“只要我在一日,宁国公府的爵位就在一日,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给我的,可以一并说清楚!”

祸害了人家的子孙,还要承接人家的爵位,贾琮脸皮再厚,也还是会难为情。

当然,要说清楚的是,贾珍父子的结局,完全是自取灭亡。

为了一个金荣,一错再错,落到今日这样的下场,也不知道贾珍泉下有知,会不会后悔?

“你仅需记住,宁荣二府密不可分,若是一旦两府之中,任何一方出了差池,贾氏一门在朝中的地位便会一落千丈。你承袭宁国公府爵位,须听老祖宗的话,伺候好一府的老少爷们,不得骄枉!”

“是!”贾琮答应下来,至于后面怎么做,事到临头再审时度势不迟。

临敬殿里,泰启帝将忠顺王召进宫来,连宋洪都不在一边服侍,兄弟俩寒暄两句,便步入正题。

“贾珍在狱中被其子贾蓉砸死了,其子畏罪自杀,也算是省了朕好大一桩事。”泰启帝松了一口气。

忠顺王知道,最近,泰启帝的压力很大,太上皇那边迟迟不松口,虽然有朝中文臣们帮腔支持,可“孝道”两个字就能压得皇上呼吸不畅。

而“恩”是不能随便施的,谁不知道,四王八公支持的是太上皇,这两年,父子二人掰手腕,朝野都看在眼里。

这一局若是输了,以后泰启帝如何御臣治天下?

而赢,也是太难了!

要付出的代价也何其大!

双方对峙不能太久,时间越长,对朝局影响越不好。

若是能够有个台阶下,于彼此双方都有好处。

“父皇那边,可说了什么?”忠顺王心疼自己的皇兄,提起太上皇,就皱眉头。

泰启帝看在眼里,心头也熨帖极了,好歹有个心疼他的人,道,“留住宁国公府的爵位,令贾琮出嗣宁国公府,二十万两太仓银还回来,朕答应了!”

忠顺王声音哽咽,“委屈皇兄了,为了这大顺的江山,殚精竭虑,纵今日朝堂诸公不能理解皇上,将来青史之上,也必然会公正记下一笔。”

泰启帝见此,眼中也蕴含眼泪,“朕也可以做一万事不管的皇帝,在后宫享乐,朝堂之事,能做就做,不能做,谁也管不着朕,可朕终究还是不忍心啊!”

“这是祖宗留下来的江山,不能坏在朕的手里!”

“前儿,臣弟听说,户部尚书提出要用杂物折合俸禄,臣弟忧心不已。若果真如此,世人该如何说皇兄?朝臣们还如何用心办事?有了这二十万两银子,虽只能解此燃眉之急,好歹也不会太伤体面。”

忠顺王再次担忧,“只,年后圣寿节,皇兄又去哪里筹一笔银子去?”

今年一冬,两京十一省,连江南都连下了两场大雪,黄河以北,大雪绵绵不绝,天寒地冻,雪灾下,坍塌了多少房屋,压死了多少百姓,冻死了多少牲畜。

若不能及时下发赈灾银子,安顿百姓,恢复生产,实难想象,届时天下将会呈现怎样一副乱象。

饿殍遍野,民不聊生,京都之中,太上皇要大肆举办圣寿节,忠顺王这做儿子的都忍不住腹诽,就不说天下百姓了。

“你怎么知道,太上皇为何会将二十万两拨过去的银子还回来?说是为了民生国计,也不过是因为,赵咨璧才冒了天大的风险,从扬州运了五十万两银子来。”

忠顺王倒抽了一口凉气,他闭了闭眼,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泰启帝虽然也觉得心里堵得慌,他这两年,连龙袍都没有钱做,内帑几无,后宫嫔妃们的胭脂水粉钱都发不下去了,原本按照惯例,皇帝登基,次年应当大选秀女,充斥后宫,因没钱他把这一条也都蠲了。

却依旧于局势无补。

他虽比不上太祖和成祖,勤政爱民上,自认也不比一般的帝王差,无奈,朝政也好,民生也罢,全然无半点起色。

都说天道酬勤,泰启帝每想起,心若油煎,也不见上苍体谅。

“皇兄也别太着急了,治大国如烹小鲜,万事也急不来。”忠顺王也怕泰启帝气出个好歹来,不得不出言宽慰。

“朕将林如海点为扬州巡盐,时至今日,半点起色都没有。才去了信,他那里半两银子没有,倒是赵咨璧转眼送了五十两银子进京,朕如何睡得安稳?”

“江南六省,上下官员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又事关天下赋税,一丁点乱子都不能有。林如海虽出身勋贵,却也只是一介书生,他的性格,皇兄最是知道不过,虽有魄力,可四面环敌,怕是投鼠忌器,才被捆住了手脚。”

忠顺王说这些,倒也不全是为林如海说话,也是为了安泰启帝的心,道,“听说,他才去了扬州,小儿夭折,夫人也转瞬就去了,唯一的一个女儿,被送回了京中,想必也是存了破釜沉舟,身报君王之心。”

“江南这一局该如何破?”泰启帝愁道。

忠顺王想到的却是林如海,他本是泰启帝的伴读,君臣相宜是一场佳话,如今,只怕是连命都要丢在江南了,泰启帝却依然对其不满。

伴君如伴虎,他是早就体会到了的,只是,他终究还是心疼皇兄,与林如海一般,存了为国报恩之心。

“江南一局实在是不好破。倒是辽东那边,努尔哈赤已经做大,皇兄,不可不防啊!”忠顺王提醒道,“李谦原是荣国公手下的一员裨将,行军打仗极有章法,也能勇猛杀敌,才被升任为辽东总兵,数年布防,必有章法,谁能料到,其子如此没用!”

短短时日,李浩蒲被努尔哈赤逼得步步后退,丢了抚顺城以东诸堡,为金军所占。听说金军还有图抚顺之志,一旦抚顺城丢,将会是震惊朝野的大事。

而江南,虽眼下圣令不达,但无论如何,肉乱在锅里。

而金国却早已不是疥廯之患,既然他们存了开疆扩土之志,就必然要有一场你死我活的斗争。

这个道理,泰启帝必然知道。

好在,宁国公府聚众淫乱一案,随着贾珍父子的死,告一段落。

泰启帝如今施恩,将一应的罪名都按在贾珍父子的头上,为其他的王公勋贵们开脱,小惩大诫,也有了名头。

聚众淫乱还不至于被处死,了不起就是流放之罪,可贾珍父子死了,贾敬绝嗣,泰启帝若还不肯放过,就显得寡恩了。

留住宁国公府的爵位就师出有名了。

贾琮出嗣,一个八岁的孩子将来能不能长成人都要靠天意,又是泰启帝器重之人,对太上皇和皇帝来说,无疑是最好的人选,都有一个台阶下。

荣国公府,荣庆堂里,因天冷,贾母还没有让三春搬出来,依旧挤在一处住。

此时,惜春的房里,宝玉、黛玉和三春都在,只坐着默默不说话。

贾珍父子死了的消息传了回来,老太太落了一场泪,头晕,请了大夫在调养身体,他们不好去那边添乱,索性聚在一块儿说说话。

贾赦和贾琏依旧在外头为宁国公府的爵位奔走,贾政在家里养病,筹备东府那边的丧事。

即便如此,这几日,家里也不得安宁,尤其是东府那边,不管是昔日宁公的嫡系还是庶出旁系,一股脑儿地往荣庆堂跑,为的是什么,里外的人,心知肚明。

“横竖不管是谁,将来出嗣,袭了那爵,都不与你相干,你还是在这边过日子,也不必操心去。”探春大大咧咧地道。

惜春从小儿就养在这边,贾珍是她一母同胞的兄长,尤氏也是她的亲嫂子,却几乎从不过问她。

兄妹情分也有限,但那边到底出了这么大的事,兄弟姐妹们还是担心惜春会难过,便聚了过来,宽慰她。

“他们如何是他们的事,浑不与我相干。他们做下那样的事来,若想带累我,也是不能,大不了将来做姑子去,总有我一条出路。”惜春却全然没有把宁国公府那些事放在心上。

黛玉笑道,“你才多大一点,成日里把做姑子放在嘴边上说,你也不说,你侯门绣户,守青灯古佛,我是想不出,你何时生出这样的念头!”

她说着,轻轻摇螓首,只当惜春说了一句疯话。

正说着,外头,贾环进来了,深吸一口鼻涕,咕噜的响声,打断了众人的话不说,顿时令宝玉和几个姑娘一阵恶心。

宝玉横了他一眼,斜眼上下打量他一遍,“你那丫鬟婆子都死绝了?也不给你收拾干净,急匆匆地跑了来,像什么体统?”

贾门一种,当弟弟的一向怕兄长,贾环平日里也怕宝玉得要死,但今日,他得了一个天大的消息,迫不及待地跑了来,就是要看看宝玉的表现。

“我听说,东府那边的爵位保住了,就急巴巴地跑来报喜,省得你们担心!”贾环道。

“谁担心了?东府那边爵位保住了,与我们什么相干?”宝玉被贾环吸鼻涕的声音恶心到了,正眼也不想瞧他。

黛玉吃惊不已地朝宝玉看了一眼,怎么也没料到,他会说出这番话来,又见宝玉一张脸嫌弃不已的样子,也就垂眸不语。

探春心疼自己的胞弟,虽也很不喜欢,却也不舍得这样给他脸子瞧,再加上,宝玉这番话,着实也不该说,便顺着他的话道,“珍大哥哥没了,蓉儿也没了,那边的爵位保住了,必然是要选个人出嗣,也难怪这些日子,那些钻营的人,往这边跑!”

荣庆堂里,老太太的头疼得厉害,她不想见任何人,凡事族里前来献殷勤的,打听消息的,一概都不许进来,身边只有赖嬷嬷,王夫人和熙凤几个人亲近的服侍。

“他两个这一没了,皇上垂恩,能够保住爵位,也算是对得起列祖列宗了!”贾母闭着眼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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