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滚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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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见到石海,是在审讯室里,按理说夏君漾不应该出现在审讯室里,但是石海什么也不交代,一直言明要看到夏君漾才会说出一切。
其实在证据充分的情况下,很多蛛丝马迹都可以推敲出来,但是一些细枝末节,以及缘由,在嫌疑人没有承认的情况下,都只能是推测。
石海一看到夏君漾进来,脸上就露出了笑容,眼睛直直的盯着夏君漾看,看起来有点渗人。
不过夏君漾只扫了他一眼,就踱步到椅子上坐下,就在石海的正对面,他垂眸看着桌面,不知在想什么。
元昼就坐在一旁,看夏君漾来了也不说话,又看着石海脸上的神情,立刻瞪了石海一眼,“眼睛不会用可以捐给有需要的人。”
“小夏。”石海不理会元昼,只是看着夏君漾,语气耐人寻味,“如果你认识的人都死了,你会不会难过?”
夏君漾垂眸看着自己的膝盖,想着今晚要不先不回去了,他不想让季尧清知道,可是现在就有点疼,他思考着待会儿去哪里比较好。
石海的话落在他的耳朵里,就像噪音,夏君漾并没有回应,也没有抬头看他。
说实话,他并不想再见到石海。
“听说吴追已经在疗养院里,悄无声息的没了。”石海的声音在审讯室里响起。
头顶只有一盏灯,并不能照亮屋内的一切,至少石海还是看不清夏君漾脸上的神情,不过他猜测,夏君漾应该会感到一丝难受的吧?认识的每一个人都想害他,每一个人都死了。
这件事,夏君漾已经听说了,吴追的生命本来就走到尽头了,能在疗养院吊一段时间,已经是幸运。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夏君漾还在康和医院里,不过那时候,他也没什么想法,只不过一个认识的人却又对他满含恶意的人,夏君漾并不会可怜吴追,也不会惋惜。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选择与生活,夏君漾觉得过好自己的生活已经有点难度了,更不用说去关注别人了,甚至是一个对他怀着恶意的人,他觉得自己不补刀就已经不错。
“小夏,你有没有那么一刻觉得,自己是个灾祸呢?”石海认真端详着夏君漾,仔细打量着他所能看到的夏君漾身上的一切,连一根头发丝都不放过。
夏君漾的内心咯噔一声,他终于抬头看着石海,只是眼睛里似含着冰碴子,眼神像是要把石海刺伤。
石海看着夏君漾,忽然笑了起来,很快就被元昼制止,不过他又看着夏君漾,语气里满含恶意道:“小夏,我觉得你现在就特别漂亮,让你的容颜永远停留在这一刻,不是很好吗?这样你就可以永远这么好看,不会有人看到你老去的那一天,不会有人看到你丑陋的一面。”
“老子就算白发苍苍也照样漂亮。”夏君漾终于说话,一开口就怼,“我看你现在就很丑陋。”
“哈哈哈,小夏,你能不能活到白发的那一天都不一定吧?”石海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嘲弄道。
夏君漾看着他,语气毫无起伏,“如果你只是想说这些,我就不奉陪了。”
石海见他好像真的要走,忙道:“你是不想听,还是听不下去了?其实你知道自己的命运的对吧?就像我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一样,从某种程度上来讲,我们是同一类人不是吗?”
“别说这么恶心人的话,谁跟你是同一类人?”夏君漾看着膝盖上的自己的手,在灯光下愈加苍白毫无血色,青色的血管爬在手背上,像是一道道青山立在玉石上。
“你看到血液不会兴奋吗?你不喜欢书画吗?你不是预见自己将来的命运了吗?”石海连声问道,“我猜你会在一个平常的日子里,在家里或者在外面,突然的倒下,再也不会醒来。”
石海说完还看着他,脸上的笑如荆棘丛里的玫瑰,诡异又不失美丽,“你看,我连结局都替你想好了,是不是很‘唯美’?”
石海长得不难看,甚至可以说很清秀,他安静的时候让人一看就觉得这是一个饱读诗书的才子,有一种翩翩公子的既视感。前提是他不开口,也不做任何表情。
“滚蛋!”元昼上前抓着石海的衣领,“谁让你乱诅咒?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
“昼哥。”夏君漾叫他一声,“没关系。”
“我要怎么活,不关你的事,倒是你要怎么死,我可以提个建议。”夏君漾看着石海,声音如冰川上的雪,一开口就冒着寒气。
石海被元昼松开之后,扭身向旁边咳了几声,才转回来看着夏君漾,“不知小夏公子有何建议?”
“从我面前消失。”夏君漾很快给出答案。
石海久久不语,就这么看着夏君漾,眼底带着疯狂的迷恋,脸上的神情似笑非笑,他的目光定在夏君漾的脸上,仔细逡巡着每一寸。
夏君漾垂眸,从心底里升起一股恶寒,他忍着恶心开口:“看来没有聊下去的必要了。”
“小夏,难道你看不出来吗?我是真的很喜欢你,特别是你这张脸,每次一看就让我移不开目光,这是比玫更漂亮更美丽的脸。”石海似乎陷入了回忆里。
他第一次见到玫的时候,就被她那张漂亮又单纯的脸给吸引了,后来他们成了男女朋友,那时候玫还在上大学,而他在一家画室工作。那时候他经常约玫出来吃饭,经常约她去看画展,一直到玫毕业,他把她带回了那栋别墅,开启了二人世界。
可是玫并不喜欢他们的二人世界,她一心想跑出去,说什么想出去工作赚钱,其实就是想从他身边逃走,后来,她从楼上跳了下来,一只腿断了,石海拿着刀,去把那条腿砍了下来,那是她要离开他的代价。
此后,玫也没有活多久,死在了那片玫瑰花丛里,身上沾满了鲜血,白色的裙子上满是鲜红,直至干涸变成了深红。
玫瑰花依旧艳丽,而那个女人也死在了这片艳丽里。
等女人身上的血液几乎流干了,他才把人钉死在那面墙里,那是以前他教玫画画时,在上面涂鸦过的墙。
他很喜欢为她打造华丽的棺材,那红色正适合喜欢玫瑰花的她,就让那头骨,代替她好好看着露台上愈发娇艳的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