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不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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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上午，季尧清带着一枝开得正好的天堂鸟来到了康和医院。
夏君漾独自坐在病床上，面前支着一张小桌，左手拿着一只笔，在纸上画着什么。
“你好，夏君漾先生，我是季尧清，我带着天堂鸟来了。”季尧清面带笑容，俯身把手里的花递到夏君漾面前，目光与床上的人平齐。
夏君漾抬头看他，眸光清冷，似乎面前的不是送花的人，而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半晌，夏君漾才伸手接过他送来的花，“谢谢你。”
“你愿意收下就好，不用客气。”季尧清直起身子，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了。“刚刚是在画画吗？”
“嗯。”夏君漾应了一声，把花放到床头柜上，“我想起来你是谁了，不过我们没有熟悉到让你送我花吧？”
季尧清欣喜于他还记得自己，又对他后半句话无可奈何，因为他们确实不熟，而且刚有联系方式不到一周。
他语气轻松，神情认真，“可是我想见你，想送给你开的最漂亮的天堂鸟。”
“我可以叫你阿漾吗？”季尧清征询他的意见，“不行的话叫你君漾也行。”
夏君漾看着他，“你可以叫我小夏，叫夏君漾也行。”
季尧清内心失落，面上依旧笑着说：“小夏也好。”
之后他们就没有任何交谈了，病房里只有夏君漾的笔划在纸上的沙沙声。
季尧清看着他专注于纸上，就安安静静的坐着看他。
他一边看一边在心里念叨：阿漾画画的样子好乖啊！好可爱，想摸摸头！左手也能画画好厉害！就是太瘦了，脸上也没什么血色，看起来好虚弱，可是背依旧挺的那么直。好想抱抱他，那双手看起来也很好牵，我一只手应该可以把他两只手腕握在掌心吧，太瘦了。
“看够了吗？”夏君漾放下笔，转头看他。
季尧清看到他面无表情的模样，有一瞬忽然感觉自己在他面前无所遁形，好像心中的那些想法都一一被他发现了似的。
“抱歉。”季尧清有些不好意思，不该这么盯着人看的，要是把人吓到了怎么办。
夏君漾把小桌子上的本子和笔都放在床头柜上，然后看他，“可以帮我把桌子拿下来吗？”
“可以。”季尧清马上帮他把小桌子拿下来，并收起放在一边。
“谢谢。”夏君漾道谢之后就掀开被子下来，穿好鞋子就向病房里的卫生间走去。
季尧清看着他磕磕绊绊的身影，走过去扶着他的左手，“你的腿，也有伤？”
“嗯。”夏君漾应了一声，看了一眼他扶着自己的手，没有拒绝，“小伤，可以慢行。”
“小伤也要注意。”季尧清不知道几天没见，这人怎么把自己弄得一身伤，不过他又问起了别的，“你家人今天不来吗？”
夏君漾停在卫生间门口，说：“被我气走了，估计午饭时间才来。”
季尧清：......
看着关上的门，季尧清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怎么感觉刚刚他的话带有那么点儿小骄傲？来探病的人被病人气走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吗?
中午十一点半，许曼带着午饭来给夏君漾。
“漾崽，饿了吗？妈妈给你送吃的来了。”许曼一边推门进来一边说，在看到季尧清时愣了一瞬，“这位先生是你的朋友吗？”
夏君漾当即否认，“不是朋友，最近才联系的。”
“阿姨好，我叫季尧清，叫我小季就好。”季尧清对许曼道。
虽然他并不想跟夏君漾做朋友，但是听到“不是朋友”四个字时，还是有点失落。
“小季，谢谢你来看阿漾。”许曼应了一声就把饭菜拿出来，摆在小桌子上，“小季要不要先去吃午饭，阿姨也不知道你在这儿，只带了阿漾的。”
其实她带来的饭菜足够两个人吃了，但这是她先生亲自做的，还当着醋缸儿子的面，刚刚儿子也说了不是朋友，那就不留下来吃饭了。
季尧清见此便顺势提出告别，离开了病房。
“漾崽，来，先喝点儿汤。”许曼端着汤碗喂他。
夏君漾喝了一口，“放桌上吧，我自己喝。”
“跟妈妈还客气什么？妈妈就想喂你。”许曼不理他，直接又喂了他一口。
“要是夏淼先生知道了，会不会说我奴役他夫人？”夏君漾说完又就着许曼的手喝了一口汤。
许曼一边喂他一边笑着，“不会，有我呢。”
喝了半碗汤之后，夏君漾说什么也不要她喂了。
许曼就知道会这样，所以没在家里吃，而是把饭菜带过来一起吃。
母子俩吃饭都是细嚼慢咽不出声的，所以吃饭的过程中他们极少说话。
吃完饭，把东西都收拾好之后，许曼坐在沙发上剥橘子，一边轻声道：“你爸就是个老小孩儿，他要是说了什么让你不开心的话或者做了什么让你不开心的事，你就说出来。他要是不改，你就跟妈妈说，妈妈去跟他说。千万不要把坏情绪憋在心里，好不好？”
“好。”夏君漾点头。
“漾崽可以看在今天的饭菜还不错的份上，原谅你爸今早犯的错吗？”许曼问。
夏君漾摇摇头，“我没怪爸爸，所以谈不上原谅。我也有错，不该说那些话气他。”
“漾崽真好。”许曼笑着哄他，“我知道漾崽也不是故意的，肯定是你爸爸先伤了你的心，你才会戳他心窝子。”
“那我就是故意的，不过把长辈气走确实不应该，等他下次来我会好好道歉。”夏君漾倒是直接承认是故意的了，毕竟有些话不是故意说，平时根本不会说出来。
许曼：......
再有这种事情，她或许不该掺和，让这俩父子自己折腾去。
许曼陪夏君漾待了一会儿，等夏君漾午睡她就回去了。
其实要不是伤了腿，夏君漾也不愿意呆在医院，不住院不检查家里人也不放心。
不过这两天把该做的检查都做了之后，终于在大年初六这天，夏君漾出院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