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我跟你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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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说并不想参与到这出家庭伦理剧中，红毛无论欠了多少钱，又会被债主以怎样的方式逼债，他的家人卖不卖房子替他还债都和他沈说没有半点关系。
说毫无关系也不是很准确，毕竟沈说现在还住着这套老房子，租约一年，要到明年六月份才到期。因为房东急于出售房子，和他协商后同意他住到这个月底，但也毕竟还有半个月的时间，现在让他提前搬走，而且是马上要搬，换了谁也不能接受。
其实搬走也不是不可以，沈说的个人物品本就不多，收拾打包两个大行李箱再加两个收纳箱就能装完，他现在最在意的是红毛手上的书画工具。
损失是小，人情事大，如果耽误了创作，书法展少不得要延期，到时古蜀文新字体的热度过去，再开书法展的效果会大打折扣。
一时间，沈说想了很多，他虽不想掺和人家的家事，又不得不面对已经被卷进来的事实。
那边，父子俩还在进行着毫无效果的对话，围观的群众也越来越多。围观的人大多是多年的街坊邻居，有看好戏的，自然也有上前劝说的。
“小飞，你爸妈这些年也不容易，你应该体谅他们，有什么话回家好好说，父子俩当街吵架多不好看！”一个上了年纪、头发发白的大娘说道。
旁边一众附和的声音，七嘴八舌的，都在劝红毛懂点事情，家丑不可外扬的道理不需要说的那么明白。
红毛显然对众人的劝说无动于衷，只是死死的盯着自己的父亲，似乎已经气急败坏。
“你早半个月把房子卖了不就没这些事了，明天就是最后还款期限了，你是希望我少条胳膊还是少条腿啊！”
“我不是想着……唉……”孙良臣含泪叹息。
“你现在想什么都没用了，你个死老头子，我要被你害死了。”红毛咬牙道。
“小飞啊，你怎么能这么说你爸……你爸这么大年纪了……你妈身体不好，全靠你爸一人照顾……你整天游手好闲……”周围又是一通七嘴八舌的声音，纷纷在指责红毛目无尊长。
不知是不是被邻居们的话语刺激到了，还是已然开始破罐子破摔，红毛用手指着众人，咆哮道：“你们再逼逼赖赖试试，别怪我不顾及这么些年的邻里面子。”
“哟，你想干嘛，你打我一个试试！”一个大爷上前两步，指着红毛愤愤道。
有人带头，周围这么多人不可能真的怵红毛一人，纷纷围将上来，对着红毛又是一顿言语输出。
成为众矢之的的红毛已经怒不可遏，随手抄起墙边的一根管子就要对这群平均年龄超过六十岁的大爷大妈们施暴。
孙良臣目眦欲裂，自己家这混账儿子真是无法无天，这一棒子真要打下去，几十年的邻里之情就彻底没了。
沈说本来只想着把自己的东西完好无损的拿回来，现在看红毛无能狂怒的样子，对象是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年人，他手上的管子是pVc水管，可能不是很硬，但却非常有韧性，发怒的人下手显然不知轻重，真要被打实了，那就出大事了。
救人心切的沈说当下便不再迟疑，三步并做两步跑到红毛身前，险险避开挥来的管子，然后瞬间出手，左手钳住红毛的右手手腕用力一拧，吃痛之下，红毛手中的管子应声落地。同时贴身而上，用肩背抵住红毛的胸口，并瞬间发力，一个过肩摔把红毛摔在地上，然后反剪红毛双手，用膝盖顶住脊柱，让他动弹不得。
一直握在红毛手中的宣纸和毛笔自然也被沈说顺势夺了过来，除了上层的几张纸有轻微破损和褶皱之外，其它的都完好无损，沈说瞬间松了口气。
危险已经解除，从红毛拿起pVc管到被制服，整套过程几乎在一息间完成，看着匍匐在地不断挣扎却毫无挣脱迹象的红毛，众人心有余悸的再次围上来，夸赞感谢沈说的同时也不忘再次对红毛采用言语攻击。
而此刻的红毛只能如牛般喘着粗气，每挣扎一下，就能感觉到被沈说反剪的双手更痛一分，不消三五下便痛的汗珠滚滚，于是彻底老实了。
看着儿子被人压在身下，孙良臣心中百感交集，他既为儿子没有伤到人而感到庆幸，又觉得有些心疼，毕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都说养不教父之过，儿子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他也是有责任的。
“小飞啊，你今天这事做的过了，再怎么说也不能对邻里街坊动手啊。”孙良臣蹲下身子，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红毛只是瞪着自己的父亲，显然很不服气的样子。
沈说看不惯这种人，于是手上加了些力道，直痛的红毛嗷嗷叫。
孙良臣心里不好过，便对沈说说道：“小沈，你轻点，我看他好像受不了了。”
沈说心中叹息，慈母多败儿，这话放在老父亲身上一样适用，但终究没再给红毛更多的苦头，手上已经慢慢开始卸力。
沈说对力量的把控做的很精准，既能保证控制着红毛不让他动弹，也能让他不能么难受。
“你说你这么大的人了，做事还这么随心所欲，这好在没发生大事，真出事了你下半辈子就完了。”沈说对着红毛说道。
“我完不完关你什么事！”红毛依然嘴硬。
“是不关我的事，但你别冲到我住的地方撒威风啊。”沈说说道，“你看看你爸，这么大年龄了，还要替你操心，替你擦屁股，你就不感到羞耻吗？”
“我家的事更轮不到你指手画脚！”红毛依然不服软。
“你当我愿意管你这破事呢。”沈说不屑道，“你看着像个人，其实就是社会的渣滓，活着浪费空气，死了浪费土地，整天游手好闲输出负面价值，整个一行走的混蛋……你混蛋就混蛋吧，还就知道窝里横，有本事把刚才打人的劲头拿去对付债主啊，就说你没钱还，要命有一条，你看他是不是真敢把你宰了。”
“那你是没见过虎哥的手段……”
或许是被骂的狠了，又或许是感受到了颜面扫地，被一个看似文弱的人以如此耻辱的方式摁在地上，红毛已经不复刚开始那般愤怒。
此时，之前被沈说痛击的绿毛和黄毛已经基本缓过劲来，踉跄着下楼准备逃离这个是非之地，他们实在想不通，沈说一刚大学毕业的小子怎么能有如此强的攻击力，他们混混的名头不是白叫的，打架斗殴的事干过不少，但却是第一次被人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其实沈说并没有对他们进行暴打，只采用了最简单最有效的方式便让他们暂时失去了战斗力，如果是穷追猛打的话，两人现在不可能走下楼来，大概率是躺在地上哼唧，等着救护车接走。
现场围观群众很多，但都在关注沈说和红毛这边的情况，本来绿毛和红毛两人偷偷摸摸的离开不会被人察觉，但趴在地上的红毛视角独特，正好透过人缝看到了这两个不讲义气的家伙。
“你们两个鳖孙，是不是想见死不救！”红毛突然出声吼道，把压着他的沈说吓了一跳。
众人循声望去，此时的绿毛和黄毛抽动着嘴角，尴尬的站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沈说看着红毛的这两个小弟，招了招手让他们过来。
两毛踟蹰了半天，你推我我推你，在不情不愿中走到了沈说的身边。他们不是没想过撒丫子跑，但被沈说打的后遗症和阴影还在，万一这小子突然再跳起来对他们实施打击，想想那酸爽……还是乖乖的听话吧。
红毛勉力仰着头看向自己的两个小弟，发现他们均是一副鹌鹑的模样，绿毛一直捂着右手的手腕，黄毛的下巴则被干开一条口子，两人的表情中都带着痛苦。
其实刚才沈说追到他的时候，他就已经意识到两人没能完成拖着沈说的任务，想不到竟然还被人打了，真特么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城郊这一片，三毛也算是特立独行的存在（主要是因为他们红绿灯的头发），打架是家常便饭，说身经百战也不为过，今天栽在一个毛头小子手上，说出去简直没脸见人。
三位闹事者均已到场，此时有人发声，问要不要报警。如果是不认识的人，报警也就报了，但大家乡里乡亲的，红毛的父亲也在，况且正主沈说都没发话，众人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
沈说其实也在想要不要报警，报警的话，以三人的行为，最多定个寻衅滋事，拘留个十天八天的也就放出来了，后续如果再对他使些阴招那就亏大了，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不报警的话，就得一次性把他们“打服”，让他们不敢再有耍小心思的念头才行。
可如何“打服”他们呢？又不能真的暴揍他们一顿，到时有理也变得没理了。
正在沈说纠结的时候，孙良臣说话了。
“小沈啊，小飞他犯的错，我们不逃避，你看你有什么损失，我尽数赔偿给你，报警就算了吧，算叔求你了。”
沈说是个心肠软的家伙，见不得尤其是长辈在自己面前低声下气，他也并没有什么损失，几张宣纸破损在可接受的范围内，家里估计有些桌椅板凳拖把之类的损坏，不过这个都是小物件。
“对对对，这位大哥，你用的那些宣纸，我爷爷那里就有，我可以拿一些给你，你就放过我们吧。”绿毛连忙赶着说道。
“哼！软骨头！”黄毛有些不屑绿毛的谄媚，小声的阴阳怪气。
他站的离沈说有些远，以为不会被听到，哪知沈说一个眼刀飞过来，黄毛怂的比绿毛更快。
“这位大哥，您家里的那些桌椅板凳什么的，我下午就去买新的回来。”
沈说满意的点点头，此时他已经把红毛放开，但并没有让他起身，而是坐在地上。
沈说问道：“你呢？怎么说？”
红毛很不服气，瞪了绿毛和黄毛两眼，依旧昂着头说道：“反正没钱还虎哥也是死路一条，你最好报警把我抓走，这样我还能进去过几天安生日子。”
终于把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了吗？沈说心中嗤笑，你越想这样，我越不顺你的意思。
“小飞你疯啦，你说的那个什么虎哥，我就不信他敢杀人。”孙良臣激动道，“欠的钱我们不是不还，如果明天他找来，我和他说让他宽限一些时间，房子卖了就给他钱。”
“你个老东西……”
“啪！”
沈说一巴掌结结实实的抽在红毛的脸上。
“你嘴里再不干不净，我听见一句抽你一次！”沈说寒声道。
“你他妈……”
“啪啪！”
更用力的两巴掌，红毛的脸肉眼可见的红肿起来，沈说的眼神已经寒气逼人。
红毛还想再说，话到嘴边，沈说的手掌已经抬起，红毛下意识的缩了缩头，嘴里的话也咽了下去。
绿毛看着雷厉风行的沈说，心中凛然，幸好刚才没有想着跑……不过，这么僵持下去也不是事，他跟着红毛的时间不长，却很受他的照顾，本来他家也算是书香门第，奈何他根本不是读书的料，被家人逼的多了就有了逆反心理，刚走上混混这条路时，因为瘦弱又不会来事，经常被人欺负，直到遇到红毛，他才觉得自己有了混混样。
所以，现在看到红毛被沈说教育，他有种护主心切的冲动。
“大哥，你别打飞哥了，要打就打我吧。”
沈说抬起头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绿毛说道，“你有受虐倾向？”
绿毛顿时一脸茫然，想了想说道：“飞哥其实人挺好的，很讲义气，那天他听说阿黄（黄毛姓黄）在虎哥的档子里输了钱，他本来是去捞人的，是虎哥激他才上了牌桌，其实最后只借了20万，后面利滚利，才要还200万的。”
20万变200万？生意这么好做？
“那也是他咎由自取，不赌不就没这事了？”沈说鄙夷道。
绿毛继续说道：“大哥你不知道虎哥的手黑着呢，飞哥本来是不想赌的，但不赌的话可能走不出那间档子，这才被逼借钱的。”
如果绿毛说的是真话，那么这个虎哥看来真不是个东西啊！
“你和他说这些干什么？”红毛愠怒道，“赌就是赌了，祸不及家人，这事跟你们没关系，虎哥要找也是找我一个，反正我烂命一条，怕他个吊。”
“啪！”沈说下意识的一巴掌拍上去，才意识到这可能是红毛的口头禅。
但打都打了，沈说是不会道歉的，红毛瞪着沈说，想说什么却没敢开口。
这时，孙良臣过来拉住沈说的手说道：“小沈，不能再打了，小飞的本质不坏，真的，他小时候还得过三好学生奖状呢。说起来也怪我，我懦弱，他上初中时被同学欺负，回来告诉我，我怕事就让他忍一忍，或者告诉老师，换来的是那些不良学生的变本加厉，我以为给他换一个学校就会好了，但这事已经在他的心理有了阴影，后面成绩一落千丈，整个人好像魔怔了，才走上混社会这条歪路上来。”
“但他从来没有把惹的事带回家，对我们老两口也还不错，可能这次真的是被逼得狠了，才会让我卖房子……真的，他本性不坏的，你相信我。”
说着说着，孙良臣已经要哭出来。
沈说动了恻隐之心，一个老父亲为儿子求情，或许真如他所说，红毛坏的并不彻底，只是误入歧途，狠厉嚣张的外表下其实隐藏着一颗受过伤的脆弱心灵。
就在这时，系统突然发布任务。
【任务：去会一会虎哥，帮孙飞（红毛）解决威胁，让他改邪归正，任务完成寻宝点+5】
沈说不奇怪系统为什么会突然发布任务，奇怪的是这次任务的报酬竟然有5个寻宝点，看来不是很容易啊。
红毛似乎也在回忆，低着头沉默。
沈说不再多想，系统既然已经发布了任务，应该是自己的内心需求在起作用，于是对红毛说道：“你不是欠那个虎哥钱嘛，我跟你走一趟，这事我帮你解决。”
红毛瞬间抬起头，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