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问题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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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怪李晶如此想，她虽是单身，但之前谈过男朋友，自认对男人还算是有些了解的。
男人嘛，要么为名、要么为利、要么为女人。
纯正的舍己为人、不图回报的人有吗？肯定是有的，但李晶觉得她应该没有运气遇上。
运气好的话，也不会被人在网上抹黑了不是。
等人的时间是最为煎熬的，因为还有一个未知条件让煎熬中又多了几分忐忑。
李晶不是没给自己做过心理建设，如果沈说到时真的提出要睡她，她是屈从还是拒绝呢？
屈从的话，就当她嫖了只鸭，男女之间不就那么回事，忍一忍就过去了，但这并不符合她一直坚持的为人原则和价值观。
拒绝的话，沈说肯定不会帮她解决麻烦，“柿子熟了”这个用心经营了三年的账号，包括她李晶这个人都会淹没在网络水军的滚滚浪潮中，她不怕被淹没，只是觉得不甘心，从农村娃一步步走到今天，她付出了常人难以想象的艰辛。最重要的是，她以后可能再也无法向公众传递思想，热爱的事业在攀登高峰的过程中戛然而止，这种感受……体会过的人才知道有多心痛。
在无比纠结的情绪中，李晶终于等到了沈说的到来。
沈说其实并不知道李晶的工作室地址，但系统知道。来的路上，系统还规划了合理的行程，先坐地铁到市区然后打车，全程用时50分钟，比预想的还快了10分钟。
一路上，沈说都在想，按照系统的尿性，帮李晶解决麻烦这件事一定是有利可图的，不然系统才不会如此积极。他的道行还太浅，看不出系统所求的利在哪里，不过系统得利，就是他这个宿主得利，安心的接受就好。
再见李晶，沈说明显发现她的面容憔悴，身上那股闲适淡雅的气质也没了，只剩下焦虑和不知所措。
工作室里就李晶一个人，沈说觉得有些奇怪。
“李小姐，我们谈正事吧。”系统并没有理会沈说的奇怪，而是直接开门见山说道，“你也知道，越快解决麻烦对你的影响越小，所以时间才是你最大的敌人。”
“沈先生，我想知道你会通过什么方式帮我解决麻烦，又需要我付出什么样的条件？”事到临头，李晶也不再说些客套话浪费时间。
“方式有三步，一是澄清你与因车祸死亡的女人的真实关系；二是找出构陷你的幕后推手；三是帮你找一个强大的靠山。”系统借沈说的口言简意赅。
李晶在沉思，沈说的本体也在沉思，两人估计都有同样的想法：方式是不错，但每一步想要达成似乎都不是易事。
“那……你的条件呢？”李晶开口问道。
“我的条件就是，在风波过去后你能更用心的创作，把柿子熟了这个账号继续发扬光大。”沈说开口说道。
李晶瞪着眼睛，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就这？”
“就这！”
幸福来的太突然，李晶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是真的，于是确认道：“沈先生，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如此帮我，又几乎没有提出条件……我知道随便去揣度一个人很不礼貌，但我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
“原因你不需要知道，我也不会告诉你，你只要知道我做这件事不是单纯的献爱心就好。”沈说板着一张脸说道。
“……行吧。”李晶妥协了，“接下来需要我做什么吗？”
“你先说说和那个车祸女人的关系。”系统借沈说的口说道，这是它无法了解的内情。
李晶像是在沉思，也像是在回忆，回忆中似乎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苦。
在这段时间，系统一直没有打扰李晶的思索，像是知道她的过往带着不能轻易揭开的伤疤。
约么过了三四分钟，李晶缓缓开口：“我和那个女人没有关系，她不是我妈。如果非要说有关系的话，那只能定义为买卖关系，她是买主，而我是被卖的那个……”
系统没有打断李晶的叙述，沈说也在静静听着，接下来，李晶把自己的身世娓娓道来。
李晶出生在川西一个偏远的山村，她是家里的老三，上面有两个姐姐、下面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由于人口众多，让本就贫穷的家庭更加雪上加霜。
李晶读完小学就辍学了，不是因为她学习不好，而是家里实在供不起上学的费用。十岁出头的孩子能干点啥呢，父母左思右想，通过关系联系到一个媒婆，美其名曰给李晶找了一个婆家，其实是卖到了人家做童养媳。
十来岁的山里娃对世事还很懵懂，李晶只知道要离开父母和兄弟姐妹，她为此哭得稀里哗啦。
刚到那户人家的时候，李晶的日子过的还不错，除了会想家人，其他的都不短缺。她的“丈夫”是个只有四岁的小毛孩，他就把他当弟弟一样照顾。尽管那时的她并不清楚夫妻的真实含义。
时间就这么慢悠悠的过了两年多，李晶已经出落成一个标志的小美人，而她的“丈夫”也到了上小学的年纪，两人的感情很好，不是那种男女之情，而是姐弟之情。小男娃最常说的是“李晶，以后谁要欺负你我就打他。”
李晶的出挑最终被人惦记上了，在一个平常的下午，李晶去学校接男娃放学，回家的路上，两人遭遇了一个同村的鳏夫，鳏夫垂涎李晶已久，趁着山野无人就想对她用强，男娃在一旁捶打、撕咬、踢踹都无济于事，最后不知从哪找来一块石头，砸破了鳏夫的头。鳏夫这下彻底怒了，放下李晶就把男娃提起来狠狠一顿打，男娃很倔强，也不求饶，李晶看到男娃被打，也起身对着鳏夫拳打脚踢，奈何两个孩子对一个成人根本构不成太大的威胁。
鳏夫打累了，还想继续对李晶施暴，这次男娃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块更大的石头，其实鳏夫早有准备，一脚踹在男娃身上，可能是用力过猛，也可能是角度刁钻，这一脚把男娃的脾脏踢破裂了，人还没送到医院就不行了。
鳏夫自然是受到了应有的惩处，但李晶也被自己的婆家不待见了。
死了儿子的女人认为李晶是个扫把星，没有她，男娃也不会出事。之后李晶在这家的生活质量一落千丈，除了有干不完的农活，还有吃不饱的饭，有时女人看李晶不顺眼还会用鞭子抽打她，所以她的身上一直带着伤，有些疤痕会成为她一辈子的记忆。
这还不是最令人绝望的，因为家里的男娃没了，女人又没有了生育能力，就把心思打到了李晶头上，和自己的丈夫一合计，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女人的丈夫占有了李晶，并在不久后让李晶怀上了孩子。
身子一天天变重，李晶已经不太能干得了农活，这个家里不养闲人，李晶只能在家做些手工活勉强补贴家用。
女人的丈夫好赌，一天债主追上门来，一通打砸，无意中伤到了李晶，肚子里的孩子自然也流了。
女人愈发生气，觉得李晶这个灾星到家里后就没有顺过。刚流产后，李晶整个人还很虚弱，但女人不管这些，依然逼她做这做那，做不好就拳打脚踢。
这种非人的日子过了一年多，一天李晶无意中听到女人和丈夫商量要把她卖到另外一个地方，她惊恐、更不想受更多的折磨，就逃回了自己原来的家，哪知父母见到她就赶她走，对她避如蛇蝎，她没办法只能离开。
彼时才十六岁的她兜兜转转，靠着捡垃圾、给别人打零工勉强活了下来，后来她遇到一个好心的阿姨，把她安排到一所大学的食堂做厨工，不仅有每天三顿的免费饭菜，还有住宿。
或许是大学里浓厚的学习氛围感染到了李晶，她开始用闲暇时间自学，先是初高中内容，然后参加自考，古诗文一直是她感兴趣的内容，她就不断的钻研……然后一步步的走到了今天。
沈说听了李晶的叙述，不禁同情面前这个女人崎岖坎坷的身世，被亲生父母所卖，被所谓的婆家虐待，被禽兽侵犯，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其中任何一样都可能摧毁一个普通人的意志，想不到李晶竟然顽强的坚持了下来，并且修炼自身，把自己打造成了一个精神上的贵族。
“情况我基本了解了，那么对于第二项，你觉得谁会是幕后黑手？”系统的问话就是这么直白且不带感情，沈说嗤之以鼻，你就不能安慰人家姑娘两句？
李晶摇摇头，太还没能从悲伤的回忆中缓过来，也确实没有想到谁会针对她。
“那你最近有拒绝过什么商业方面的合作或是邀请吗？”系统继续问道，依然毫无感情。
李晶想了想，说道：“一个半月前吧，有一家公司想让我把工作室挂到他们名下，我没同意。”
“具体是哪家公司？”
“好像是叫泛舟文化……跟我接触的人姓刘，他说他是这家公司的市场总监。”李晶说道。
“好，我清楚了。”系统总是这么干脆，“那么第三个问题，你愿意给自己找一个靠山吗？”
“有靠山谁不愿意呢？”李晶似是觉得沈说这话问的有些好笑，“但如果要付出我不能承受的代价，我还是会拒绝的。”
“我给你介绍的这个靠山会类似于泛舟文化的操作，需要你把工作室挂到该公司名下，但不会干涉你的创作和对账号的经营，至于资源整合和利益分配问题，你们可以私下谈。”沈说说道。
李晶思考了片刻，问道：“我现在负面新闻缠身，还有公司会愿意给我提供这样的支持？”
“当然，前提是我会替你解决前两个麻烦。”沈说说道，“找个靠山这种方式其实是为了避免你以后再遇到类似的麻烦。”
“我能知道沈先生所说的靠山具体是指哪家公司吗？”李晶带着些许小心问道。
“君昊。”沈说言简意赅。
李晶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高兴，而是幽幽开口：“难怪沈先生有自信说今后可以避免类似的麻烦，是君昊的话，那就不存在疑问了。”
“李小姐看起来不是很高兴的样子……”沈说问道。
“谈不上开心或者不开心。”李晶靠上椅背说道，“只是觉得自己之前的想法有些天真，以为只要用心就可以战胜一切困难，实际还是逃不过被资本左右的命运。”
“社会就是这样，李小姐，你也要看开。”系统竟然开始学着劝解别人了，这是个好的现象，“我能在最大程度上和君昊商谈你账号运营的独立性，但具体的还需要你本人做决定。”
“谢谢你，沈先生。”李晶由衷感激道。
“我不求你的谢意，只要你答应我的事做到就好。”
沈说再次捂脸，刚还夸系统开始理解人的心情了，想不到是错觉，系统原来也是个直男。
时间已经不知不觉到了中午，李晶订了两份便餐，她是有意请沈说到外面吃顿好的，但现在的形势的确不允许。
阴霾笼罩，李晶只吃了一点就吃不下去了，沈说倒是吃的很香。
“李小姐，解决网络上的麻烦不是难事，但势必会曝光你的身世，所以你要有心理准备。”沈说放下便餐盒，提醒道。
“我知道，也做好了心理准备，作为弱势者博得大众的同情，网络上这样的例子太多了。”李晶也能看得开。
“你能看得开最好。”沈说淡淡说道。
“沈先生，这件事情就你一个人处理吗？”李晶一直有疑惑，按理说处理如此大规模的网络黑料，沈说一个人显得有些太势单力孤，“你也看到了，我工作室的人都被挖走了，人手上我确实提供不了帮助，但如果需要资金的话，我这边还能拿出来一些。”
李晶想着，造势的话，怎么也要买一些网络水军吧。
“不用，就我一个人。”沈说直接回复了李晶的疑惑。
似是看出了李晶还有疑惑，沈说继续说道：“如果你真想帮忙，就把你工作室里的电脑全部集中到会议室，我下午要用。”
“全部吗？”李晶想不明白沈说的操作。
“能用的，全部。”沈说再次道。
“好，我马上就做。”李晶起身说道。
系统并没有出手帮忙，而是控制着沈说走到了一个独立的办公室里，它要给张娅打个电话。
至于张娅能不能够同意帮助李晶，系统并不担心，因为它有足够的自信和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