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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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保持了一路和善的面容，在走进丞相府的那一刻，瞬间变的阴沉起来。
“可是发生了何事？老爷脸色怎得如此难看？”丞相夫人关切问道。
姚丞相没有回答，而是开口道：“将雨柔叫过来。”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姚雨柔翩翩而来道：
“父亲找我有何事？”
“何事？！”丞相将手中的杯子，重重摔在地上，“你还有脸问我何事！”
“老爷这是做什么？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丞相夫人见姚丞相发火，立即上前护住姚雨柔，劝道。
姚丞相见状更加生气：“要不是你纵着她，她也不会行事如此不计后果。”
“老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丞相夫人皱眉道：“雨柔这几日可都乖乖待着家中，几乎连门都没出。”
“乖乖待着家中？她若是真乖乖待在家中就好了！”丞相道。
“老爷怀疑我在说谎？”丞相夫人解释道，“雨柔除了前两日施粥，就再未出过门......”
丞相府夫人察觉到丞相不悦的眼神，不敢置信问道：“难道是因为施粥？”
“若不是她施粥引来这么多难民，她舅舅会被革职？”丞相道。
“革职？”丞相夫人震惊，“怎么如此一件小事，就革了启胜的职？”
“小事？简直就是妇人之见！”丞相怒道，“自古以来，关于灾民就没有小事。”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我看你平时里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丞相指着母女二人骂道。
“那现在可怎么办？”丞相夫人丧着脸问道。
“怎么办？我怎么知道怎么办！问你的好女儿去！”丞相道。
“父亲不要生气，女儿也是无心之失。”
姚雨柔走到丞相身后，给他捶着肩道。
“你现在让我太失望了。”
丞相的语气平缓了下来，但心中的怒气却没消。
“是女儿不好，给父亲添麻烦了。”
姚雨柔没有去辩解，她知道此时只有乖乖承认错误，才是最佳之策。
丞相摁了摁自己跳动的太阳穴道：
“这粥无论多困难，你都要施下去。”
丞相继续道：“不然若是灾民真的在京动乱，到时候就不是罚俸这么简单了。”
“只怕小皇帝会借此机会，扒了我这身官服。”
丞相怕她母女二人不尽心，专门补充了两句。
果然丞相夫人一听就变了脸色：
“我一定看着雨柔好好施粥，绝不会让她再出岔子。”
姚雨柔虽不情愿，但也知自己的身份，终归要靠父亲的官职维持。
于是没有犹豫回道：“女儿明白了，这次定不会让父亲再失望的。”
“如此最好。”姚丞相道。
事情已经发生，再气愤也是无用。
随着时间的流逝，丞相的脸色慢慢已经不如，之前那般难看了。
姚雨柔见时机差不多，才开口道：
“父亲不觉得此事很奇怪？”
“你是觉得有人动了手脚？”姚丞相问道。
“女儿只是觉得太过巧合了，女儿施粥不过几日，哪会引来这么多难民。”姚雨柔道。
“你做事代表我丞相府，有人盯着也是正常，所以你以后行事一定要万分小心。”姚丞相淡淡道。
“女儿倒觉得背后捣鬼之人，不像朝堂中人。”姚雨柔轻声道。
“你怀疑谁？”姚丞相直接问道。
“礼部尚书府二小姐，林溪！”姚雨柔坚定道。
“尚书府二小姐？”
姚丞相仿佛来了兴趣，睁开了微闭的眼睛。
“是，父亲有所不知，自第一次见面起，女儿就在她手里吃过不少亏。”
姚雨柔委屈道：
“女儿也不知自己哪里得罪了她，她仿佛天生就跟女儿有仇一样，处处针对女儿。”
“是呀，那位二小姐邪门的很。”丞相夫人也感慨道。
“不仅长着一张跟朝云公主，八九分相似的脸，就连那仪态，神情也都一模一样。”
丞相夫人越说越害怕：“要不是她年纪小些，我都以为是朝云回来复仇了。”
“难道不是你们做贼心虚？”丞相喝了一口清茶道。
“女儿在赏花宴上与她切磋过，一个在寺庙中待了七年的庶女，才艺倒是一绝。”
姚雨柔道：“不仅将尚书府嫡出的大小姐比了下去，就连女儿也惨败在她手中。”
“这位二小姐比之当年的朝云公主，也毫不逊色。”
姚雨柔如此说，倒不是真觉得林溪就是当年的朝云公主。
只不过是想借丞相的手去解决了，这位林二小姐。
她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她的每次算计都被她轻而易举地躲了过去。
最后反过来总是她自己自食恶果。
她相信只要父亲出手，定能一击必中。
“若真是如此，确实值得怀疑。”
丞相的微垂着眸子，眼中的神色不明，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半晌又道：“这位林二小姐，倒是有趣。”
丞相说完，嘴角洋溢出淡淡的笑容，让人心底发寒。
而站在门外的姚桐，默默听着三人的对话。
脸上浮现激动又诡异的笑容。
“朝云，真的是你回来了吗？”
此时的顾云曦正带着白晴逛布庄。
老夫人虽说是将嫁衣交给绣娘，但总是她自己的嫁衣，她也不好一针都不绣。
一般布庄里都售卖的有绣样，她正好可以挑两个简单的，回去练练手。
至少也给沈知绣一个新荷包，之前那个太旧了。
顾云曦逛了好几家，才在一家看着有些老旧的布庄里，找到几个入门级的平针绣样。
付完钱准备离开，出门时却不慎被地上的门栏给绊了一下，差点摔倒。
“姑娘，小心。”一道温柔的男声在耳边响起。
却令顾云曦浑身的汗毛颤栗，瞬间想起了那些备受折辱的日夜。
她曦看着护在自己面前手臂，宽宽的衣袖中不见五指，最后抬眸看向了姚桐的脸。
“多谢公子。”
语气平淡，疏远，让人察觉不到任何异样。
顾云曦没有在此多做停留，点头示意后便与姚桐擦肩而过。
直到察觉男子的视线不在，顾云曦才缓缓松开了袖中紧握的双手。
转身回望向刚才的那间布庄，‘远扬布庄’。
顾云曦总觉得这个名字，她似乎在哪里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