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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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从霜降之日后，天气是一天比一天冷。
顾云曦宅在院内乖乖绣着自己的嫁衣，就连给老夫人请安，也变成了两日一次。
“小姐，四姨娘求见。”红枣道。
“请进来。”顾云曦道。
“参见二小姐。”四姨娘行礼道。
“四姨娘何必如此客气？”顾云曦道。
四姨娘站起身子，恭敬道：
“二小姐是未来的王妃，尊卑有别，礼不可废。”
“四姨娘如此守礼，也难怪深受父亲宠爱。”顾云曦道。
四姨娘接过桂圆递过来的热茶，摇了摇头道：
“后宅之中，生死不过是大夫人的一句话，老爷的宠爱又有何用？”
四姨娘话中有话，顾云曦没有询问，而是转而问道：
“不知四姨娘今日，怎么会有空来我这院子？”
“二小姐可是嫌我扰了，汀兰苑的清静？”四姨娘道。
“四姨娘说笑了。”
顾云曦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四姨娘是聪明人，自然也看出二小姐，不想与她有过多的牵扯。
四姨娘放下手中的杯子，感慨道：
“过了年便是二小姐的婚期，要是风禾姐姐还在，一定会很开心的。”
顾云曦拿着绣针的手顿住，慕风禾是林溪生母的名字。
“四姨娘想说什么？”
顾云曦站起身子，在四姨娘对面坐下。
四姨娘见状，脸上多了些笑意道：
“每次看见二小姐，总能让我想起风禾姐姐，真可谓是红颜薄命。”
“四姨娘与我母亲很熟？”顾云曦问道。
“风禾姐姐性子冷，与府中之人皆不来往。”
四姨娘继续道：
“我本是夫人的陪嫁丫鬟，二小姐可知我为何会成了老爷的姨娘？”
顾云曦喝着茶，没有回应。
四姨娘仿佛也不需要她的回答，继续道：
“当年风禾姐姐入府便是专宠，大夫人为了分她的宠，才无奈给老爷纳了妾。”
“只可惜，我等胭脂俗粉怎能与风禾姐姐相比，大夫人的算盘落空，倒是愈发容不下她。”
四姨娘哀叹一声道：“所以，风禾姐姐最后才落得如此下场......”
“四姨娘的意思是大夫人害了我母亲？”顾云曦问道。
“弑母之仇，难道二小姐不想报？”
顾云曦放下手中的茶杯道：“四姨娘一面之词，就想挑唆我去对付大夫人？”
“二小姐不信？”
四姨娘道：“当年要不是大夫人设计风禾姐姐有人有私情，老爷又怎会狠心处死她。”
“二小姐又怎会年纪轻轻，就没了亲生母亲的照拂。”
“证据呢？”
与四姨娘悲愤的情绪相比，顾云曦的反应可以说是有些冷漠了。
“大夫人做事又怎会留下把柄。”四姨娘叹息道。
“既是没有证据，四姨娘叫我如何相信？”顾云曦道。
“二小姐觉得我在诬陷大夫人？”
“难道四姨娘不值得怀疑？”
顾云曦轻笑道：“要论手段，四姨娘你也不差。”
“大姐姐小产之事，大夫人可是丝毫不曾怀疑过四姨娘。”
顾云曦又给四姨娘添了些茶水，放到了她面前。
四姨娘看着顾云曦的眼神，眼中的惊慌一闪而过。
她拿起桌上的热茶一饮而尽，随后承认道：
“府中之事，果然逃不出二小姐的眼睛。”
四姨娘继续说道：“大夫人不仁，陷害我儿在先，就不能怪我不念过往主仆情分！”
“说起此事，还要多谢二小姐，帮我找到真凶。”
四姨娘站起身子，朝着顾云曦郑重行礼道。
顾云曦摆了摆手道：“以姨娘你的聪明才智，知道也是迟早的事，不必谢我。”
四姨娘道：“我知二小姐疑我，但风禾姐姐的事，我到底有没有说谎，二小姐一查便知。”
“四姨娘想要什么？”
四姨娘闻言脸上的笑容多了几分真切。
“做父母的，无非是为了儿女。”
四姨娘站起身子，跪在地上恳求道：
“我求二小姐，帮我护住安笙！”
“三妹妹？”顾云曦道，“四姨娘是不是求错人了？”
四姨娘坚定道：“没有，我要求的人就是二小姐您。”
“我知老夫人活着的一天，大夫人就不敢明目张胆地算计安笙，可是老夫人又能活多久！”
四姨娘眼中满是担忧：“大夫人是嫡母，拿捏着安笙的婚事，我实在无法安心。”
“求二小姐可怜可怜我们母子！”四姨娘跪在地上连连磕头道。
“四姨娘请起。”顾云曦道，“姨娘的请求我应了。”
四姨娘喜出望外道：“多谢二小姐，多谢二小姐。”
顾云曦道：“姨娘不必谢我，也算我还了姨娘当年怜惜我的恩情。”
四姨娘瞳孔震动，当年大夫人奸计得逞，老爷下令要处死风禾姐姐。
大夫人心狠，让年仅七岁的林溪观刑。
亲眼见自己母亲被处死，是何等的残忍！
她见二小姐与安笙一般的年纪，心中实在不忍，偷偷地去求了老夫人。
二小姐也因此逃了一劫。
没想到她当年一时心软，竟换回了今日如此大的回报。
四姨娘没有再说什么，行礼后便准备退下了。
行至房门前，四姨娘又停住脚步，对着顾云曦道：
“二小姐要想知道当年的真相，不防找个机会审问一下刘妈妈。”
一句话说完，四姨娘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小姐，刘妈妈可要盯着？”红枣等四姨娘离开后问道。
“让白晴去盯着，有机会就直接将人给掳走，给我好好审问！”顾云曦道。
“小姐，姨娘真的是大夫人所害？”桂圆犹豫片刻还是问道。
“至少是与大夫人脱不了干系。”
“万一真的是四姨娘故意骗咱们呢？”桂圆担忧道。
顾云曦回道：“不会，”
“四姨娘有求于我，虽话中对我有所算计，但绝不敢拿此事胡说。”
“四姨娘心机深沉，小姐怎么如此轻易，就答应了她的请求。”红枣道。
“当年母亲已是必死的结局，四姨娘能冒着得罪大夫人的风险，替我求情，也算难得。”
“只要林安笙不再生事，护住她对我而言，倒也不是什么难事。”顾云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