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禁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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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真人今日冒雨是想去哪？”顾云曦突然调转矛头问道。
阎真人没想到顾云曦会直接发难，一时没反应过来，磕磕绊绊道：“我...我...”
转念一想，立即倒打一耙道：“今日冤枉二小姐是我学艺不精，二小姐何必苦苦相逼。”
“到底是学艺不精还是故意为之，这可不好说。”顾云曦直言道。
阎真人心虚地看向大夫人，转头厉声反驳道：“二小姐莫要含血喷人！”
“林府地处五柳巷，南起月牙桥，北至芙蓉街。是达官贵人聚集之处。一般平民都纷纷绕路而行，不知道阎真人顺的哪条路？”顾云曦嘴角微微勾起问道。
“我是去......去......”阎真人努力想了想附近的府邸，都是与林府相交之人。
若是撒谎，一问便能被拆穿。顿时有些哑口无言，没想到今日碰到了个硬茬！
“还是说......阎真人就是专门来的林府？”顾云曦步步紧逼问道。
外面的雨还在下着，时不时刮起阵阵微风，厅里的烛光不停跳跃。
阎真人看着顾云曦的脸，一半被烛光映的猩红，一半深埋于黑暗，活像是来寻仇的厉鬼。
他脸上满是惊恐之色，跌坐下地上，面对顾云曦的步步紧逼，他节节后退。
“祖母，此事疑点重重，不如交给大理寺查个清楚！”顾云曦看向老夫人询问道。
大理寺！大理寺光刑罚的工具都有一百多种，死人进去都能逼问出几句，更何况活人。
“我不要去大理寺！”阎真人瞬间慌了神，“大夫人！大夫人你救救我！我都是按你的吩咐做的，你可不能不管我！”
大夫人没想到阎真人如此不禁吓，老夫人都还没开口就把自己给供了出来。
大夫人心中气愤，看都没看他一眼道：“阎真人在胡说些什么？本夫人怎么一句也听不懂。”
“大夫人，我与二小姐无冤无仇，若不是你，我哪敢冒死得罪尚书府？！”阎真人不敢相信，大夫人居然想把事情都推到他身上。
“阎真人在京都也算小有名气，招摇撞骗是你的老本行了，与我有何干系？”
大夫人料定阎真人拿不出证据，空口白牙老夫人就是怀疑，也不能对她如何！
“没想到阎真人害了女儿不够，还想出言侮辱母亲，祖母和父亲定要还母亲清白！”顾云曦看着上位上的老夫人和大老爷义正言辞说道。
“我说的都是实话，真的是大夫人，是大夫人.......”阎真人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说实话都没人肯相信。
突然他慌乱的脸上，带了些欣喜喊道，“我有证据！”
大夫人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慌张。只见阎真人背过众人，解开裤腰，从里面拿出了一个钱袋。
大夫人冷哼出声道：“一个破钱袋能当什么证据？”
“这钱袋的虽陈旧，但仍能看出色泽艳丽，瞧着倒像是云锦。”顾云曦漫不经心说道。
云锦是皇家御用的贡品，民间不允许擅自使用，代表着皇室的尊贵。
因此也常被当做赏赐，彰显皇家恩宠。
云锦每年进贡的数量有限，内务府都有登记，赏赐了哪些贵人，一查便知。
大夫人紧紧攥着双手，没想到七年前一个钱袋，他也能保存至今！
云锦珍贵，便是见惯了华服首饰的大夫人也生怕浪费。
裁了一身衣服，剩下的边角料，做了几个钱袋，香囊等小东西。
七年前这个钱袋有些磨损，她本想赏了下人，却见阎真人喜欢，又念他刚帮自己赶走了老夫人，便一并赏了他。
没想到今日倒成了指认她的罪证！
大夫人心中如波涛汹涌，久久不能平静。面上柳眉竖立，可窥见烦躁之色。
“对对对，二小姐好眼力，这就是云锦，七年前大夫人赏我的，我一直留着。”阎真人知无不言道。
“七年前！大嫂七年前做了何事？”二夫人有些激动，等了一晚上，终于抓到了大夫人的把柄。
“大夫人让我帮林府做一场法事，想办法把......把老夫人送离府就行。”阎真人全盘托出。
“这么说，我当时不能下地行走，也是这毒妇搞的鬼？”大老爷林平康站起身子，一脸怒色道。
老夫人脸色铁青，七年！她这把老骨头还不知有没有下一个七年！
手往桌上一拍，佛珠断裂，散落了一地：“杨氏，你可认罪？”
顾云曦在一旁冷眼旁观，果然板子还是打在自己身上最疼！
“我不认！母亲怎能听信他片面之言？”
大夫人知道哪怕是证据确凿，这罪她也不能认，认了就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大嫂，你也真是糊涂，如此害人的法子你也想的出来。”
大夫人今日摔了这么大的跟头，二夫人自然不忘添油加醋。
“从今日起大夫人在晨夕院闭门思过！”老夫人摆了摆手，不耐道，“还不带下去。”
“溪儿，你去送送慧明大师。”老夫人有些疲惫地吩咐道。
顾云曦走出屋内，发现外面的雨已经停了，只是地还有些湿。
一路送慧明大师来到正府大门前，顾云曦道：“今日多谢大师相助。”
慧明看着她：“前程往事如过眼云烟，小友切勿拘泥过去，珍惜当下才是。”
顾云曦反问道：“若忘记过去，我还是我吗？”
看向远处的天空，她面上苦笑，“雨天路滑，大师好走不送。”
慧明哀叹一声，眸光看向顾云曦身后，片刻转身离去，渐渐消失在黑夜之中。
林溪回到正厅，正巧看见阎真人口中塞着粗布，双手双脚被捆，脸色涨红被下人拖走。
“罪有应得！还真以为供出大夫人，老夫人便能饶了他！”想到大夫人红枣更加愤恨，“大夫人犯下如此大错，却只是关了禁闭，罚的也太轻了。”
“大夫人是安阳侯嫡长女，不看僧面看佛面。安阳候一日不倒，大夫人便能屹立不倒，大夫人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才能如此有恃无恐。”顾云曦轻声道。
主仆二人步入正厅，众人脸上都愁云惨淡，只有二夫人脸色笑意止都止不住。
“我早就说二小姐是有福之人，果然没有看错。连慧明大师也说你是凤凰涅盘之命，说不定还真能一飞冲天。”
“二婶谬赞了。”顾云曦微笑着回应。
大夫人被关了禁闭，这管家的权利自然落到了二夫人的手上，也难怪她喜不自胜。
“二姐，慧明大师走前可有说什么？”林子嫣上前拉着顾云曦的手，微微用力，有些紧张地问道。
“大师并没有说什么，子嫣妹妹为何如此问？”
“没有吗？我就是问问......”林子嫣看起来有些失落，咳嗽了两声，面色苍白地扶着丫鬟随二夫人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