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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即将起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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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事谈完了,接下来,金尚和南大彪的话题也轻松了很多。

“小尚,你毕业之后,要去足球俱乐部练练手?还不如跟我去闯一闯,影视剧、文艺、传媒领域大有可为。”

竞技体育不是纯粹的秀场,得凭真本事分个高下,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有明确的标准,和影视圈商业互吹,彼此捧场,披着艺术的皮可以胡说八道有相当大的区别。

“文体不分家嘛,老金的足球俱乐部是差了点,球迷基础还是很好的。”

“原来是看中了这个,那就没问题了。”

人气旺,被吸引的人多,剩下的就是如何收割价值的问题。

当然,金尚不能对南大彪明说的是,自己的金扫帚也需要一个平台发挥力量,有金手指不用才是傻子。

等到了合适的时机,金尚也是愿意和南大彪一起去见识见识“未来”的娱乐圈,现在不行,不管是拍电影,电视剧还是混音乐圈,风险太大,利润还不高,一堆是非。

今晚最大的收获,就是让金尚对金扫帚的使用有了更深的理解。

酒桌上的交谈,每当林俊和牛建根说了包藏祸心的话,金扫帚都会加以提醒,并让金尚选择是否将恶意黑灰之气扫除。

这个恶意,是指主观恶意,只要对方的意图是坑害金尚,金扫帚就会起反应,而不会去管对方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还是好心办坏事。

就好比牛建根意图将自认为一文不值,实际上价值千万的古董,以五十万的价格卖给金尚,肯定会被察觉。而南大彪好心好意邀请金尚一起去电影圈打拼,并没有想到会血本无归,甚至错失良机,金扫帚就识别不出来。

论心不论行,金扫帚能让持有者明辩忠奸,却没法提示怎么做才是最有利的。

这就需要金尚有很强的判断力和自我决策能力了。

林俊和牛建根的恶意忽悠,大部分金尚都察觉到了,小部分还是得金扫帚帮忙查漏补缺,事后才能将他们的算计完整还原出来。

『难怪有了祖传金手指,老黄家依然败落了。这玩意强则强矣,却受制于主人的能力和见识,一个不好,甚至还有可能起到反向作用。』

对你好的人,伤你最深,可不仅仅只是一句歌词。愚忠却无能的好人,无德行却有才干的人,哪个更有用,怎么用,全看当家做主的是不是知人善任。

金扫帚的初始能力是扫除身体和心灵污秽,不教染尘埃。当然,它只是提醒有错漏,改不改在个人;这一次发挥作用的“辨忠奸”,准确地说,应该是“识奸”,其危害严重程度,是否要拒绝,都需要金尚自己拿主意。

家宅平安,首在其人,立身不正,祸起萧墙,金手指也无能为力。

『这样……也好,真要是由“金扫帚”包打天下,那样的未来也太无趣了。』

贴身挂在胸前的金扫帚挂饰,传来的温润感,让金尚有些虚浮的心也安定了许多。

和南大彪说了会闲话,金尚正准备离开,陡然听见下面传来一个熟悉的唱腔声音。

“咦?”

南大彪回过头来问道:

“怎么了?”

“酒吧献唱的,是我的熟人。”

小马扎乐队那些人,前几天才分别,今天就在这种场合碰见,太巧了吧?

“你是说那些个大学生?自称什么‘震点乐队’,水平一般,看在是大学生的份上,给了个表演的机会。如果是你的朋友,我让下面的人多照顾照顾。”

“不用了,关系一般,正常来往就行。”

没了金尚提携,他们几个居然自己找到了这里,也算是缘分一场,

“民谣唱得还行啊,说不定将来能出名。多少现在大红大紫的流行歌星,以前不也在天桥、地铁、酒吧卖过唱?”

“小尚,你是瞧不上酒吧卖唱,真要在这一行混出点名堂,其实也挺赚钱的。我认识好几个玩地下音乐的小年轻,相当有人气,已经有一批固定的狂热粉丝了,砸钱捧场都不眨眼的。附近几个酒吧抢着出高薪邀请,月入过万轻轻松松,勤快一点,两三万都有可能。”

“那……还挺不错。”

搁在二十年后,这个收入水平不算什么,九五年的月入过万,相当夸张了,哪怕在京城,也不是个小数目。

“震点乐队”的水平,明显离月入过万还有点远,但是……

老鸟不都是从菜鸟熬过来的?

谁能笃定这几个和金尚分道扬镳的年轻人,将来就真的没出息?

……

离开了鲁愚音乐酒吧,金尚和李萱又在附近逛了一会,才打车回学校。

不出意外,寝室大门已经关了,两人只好在附近的酒店对付一晚。

昨天还下定决心要修身养性的棒小伙,实在是没多少自制力,在浑身都是荷尔蒙的大姐姐面前,没做多少抵抗就沦陷了。

又纯又会撩,还懂得如何发挥自身魅力的年上学妹,当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好在金尚年轻,恢复能力强,否则还真招架不住。

夜深人静,两人依偎着,就在金尚以为李萱已经睡着了的时候,对方突然翻了个身,在耳边问道:

“还不睡,有心事?”

“还好,你怎么也醒着?”

“想起了一些往事!最近,感觉你有点神秘,大概有什么事瞒着我吧?”

“别胡思乱想了,就是临近毕业,为将来的出路发愁而已。我就是个普普通通的京城土着,父亲做点小生意,略有余财,仅此而已。什么世交,别听大彪小彪的吹捧,这个圈子里,多的是捧高踩低的势利眼,酒桌应酬吹牛的话不能全信。”

“诶?我还以为你们关系挺好,原来也不过如此。”

“大彪还比较讲义气,小彪就奸猾多了。要说关系好,那也是真的,但这是建立在没有利害冲突,抱团取暖基础上的,真到了大厦将倾,树倒猢狲散的时候,多半也指望不上。”

“既然你想得很透彻,怎么还睡不着?”

“有点担心,甚至害怕……”

金尚调整了一下有些别扭的睡姿,让自己更加舒服一点,才耐心回答道,

“和大彪小彪这样的人来往,我还算有点心得,到底是同一个圈子里的熟人,知根知底,有起码的底线。但是,以后我要做的事,多是和林俊、牛建根这样陌生人打交道……”

出了自己的舒适圈,就必须提高警惕。

陌生人社会,遵循的是错漏百出的规则或者潜规则,绝大部分人都是遵纪守法的,但是极少数坏人造成的伤害,也很可怕。

“他们这种人,只要可以不讲规矩,就绝对不会讲规矩,在法律的红线上来回横跳,即便将一个个陌生人的坑得惨不忍睹,也大概率不会承担很大代价。”

可怕的不是林经理和牛导,他们道行有限,不值一提。让金尚忧虑的是,社会上这样的人不是一个两个,并非所有人都像他们如此好打发的。

成年人只讲利益,只有孩子才分辨对错。

金尚前世的人生,在一条固定的轨迹上前行,小时候有家长和学校保护,长大了有工作单位遮风避雨,自己只要按部就班地学习工作,遵纪守法地生活就够了。

今世不一样,如果不想庸碌地过完一生,就必须踏入满是鬣狗豺狼的丛林搏杀,在钢铁森林铸就的都市中,与一个个草莽英雄分个高下。

这……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生。

前世的记忆,除了提供必要的知识与见识,为人处世的生存哲学,已经派不上大用场了;这辈子出生到现在,十八年的经历,也少有真正独当一面的时候。

“小弟弟,长大了,要做好准备去见见世面了。”

李萱闻言不由得用宽广温柔的胸怀抱住了金尚胳膊,

“对未知的世界,兴奋的同时,也有点恐惧?”

“不,我怕的是,我的立场和身份,还有道德观,束缚了自己的手脚。输给那些我看不上的杂碎,死也不要。”

商场如战场,人生竞逐,更是容不下心慈手软,还没上阵,就自缚双臂,这还怎么同场竞技?

金扫帚是个有力的补充,但是不确定性太高,不可过分倚仗。

“我觉得,这样不是更好?”

“你是认真的?”

“你要做的,将要面对的,我虽然不是很了解。但是,你瞧不上那些毫无底线的家伙,不愿意被比下去,很正常啊。要是你真的跟他们一样,用‘下三滥’的手段赢了,就真的开心吗?扫除乌烟瘴气的代价,是让自己染了一身灰,变得不再干净纯洁,你乐意?”

醍醐灌顶的话,让金尚沉默了好久,才叹了一口气回应道:

“也对。两军对垒,不让一车一马一炮,怎么能显出老爷我的本事?”

金尚缠住住李萱的手,十指交叠,握得更紧了。

“小时候,爷爷教导我,成熟是知世故而不世故,窥见了世间的阴影,就自以为掌握了成功的钥匙,而去同流合污的所谓聪明人,都是选择了投降的软弱之徒;只有见惯了阳光雨露,悲欢离合后,依然坚持赤子之心的,才是真正伟岸的男子汉。”

说着的李萱,不由自主地搂住了紧挨在一起的金尚的脑袋,宠溺地揉乱了头发。

“你爷爷真会说话,是个懂我的,不错,明天去我家仓库‘顺’几瓶好酒寄过去。”

感到有些燥热的金尚,挣扎了几下,到底没舍得摆脱年上学妹的怀抱,瓮声瓮气地嘀咕着。

“我爷爷还说,如今礼崩乐坏,人心不古,以后要是遇到你这样的傻子,不要放跑了。”

“哼,你才是傻子,你们家全是傻子。好酒……不送了!”

人生啊,难得知己,尤其是相处很融洽的伴侣。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千年造化才换来白首同心,谁不憧憬?

说了会悄悄话,又嬉闹了一会,两人才不知不觉睡着。

第二天睁眼,外面天都大亮了。

睡过头的两人,洗漱完毕后,急急忙忙往教室赶。

毕业季的学生,修满学分后,大多没什么事了,很多已经找好了工作,就等着毕业典礼过后去单位报道。

三月中下旬,本科生的毕业答辩正在关键期,即便是走个过场,起码也得给导师一点面子。

……

“所谓城市规划,说白了,就一句话,有多少钱,办多大事。设计重点,围绕着将来如何卖商品房展开,就不会错到哪里去。别看咱们国家房地产行业还没完全放开,房价涨得还不明显,趋势已经确立,就看未来能有多疯狂了。”

将李萱花里胡哨的图纸和没有“干货”、也看不出重点的论文放下,金尚语气中的笃定意味怎么都藏不住。

“顾左右而言他,这是觉得我的大作没什么可评价的?”

“本科毕业论文,过关就行,别想多了。”

金尚耸耸肩,较为含蓄地打消了年上学妹不切实际的幻想,

“你将来的出路,最好的选择是考国土开发部门的公务员,其次是城投地铁等单位,股份制大型房地产开发公司也还凑合,其它的,就算了,不值一提……”

“我想留在京城,多陪陪你,该怎么做?”

“考公,先前没啥准备,现在估计也来不及……对了,考研留校也可以。另外,以你的学习成绩,让学院老师开个介绍信,向本地商业公司推荐一下,成功率很高的。”

“我再想想。”

就在金尚给李萱分析利弊的时候,电话响了,是父亲金时打来的。

“俱乐部重整完毕了,这么快……不是,有人找上门寻求业务合作?公司名昨天核准,才提交的注册资料,哪来的不长眼的上门来找茬了?”

问了半天,金尚才搞明白,原来是老金托人买电脑,拉网线的事,传出去后,被某些在这一行混饭吃的业界同行找上门来了。

入门就砸上百万的冤大头,很有被忽悠的价值啊。

挂断电话,金尚略带歉意地对李萱说道:

“有点急事,得回去看看。你的论文,我看了,没多大问题,过关不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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