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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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力甩了甩头，闭上眼睛，过了好几秒才睁开，随后眯起眼睛仔细观察。
发现自己并没有眼花。
这群老鼠正在啃咬金属来替换自己的血肉，形成了那种面目全非的状态。
看到这毛骨悚然的景象，李慕白不禁背后一凉。
而那些血肉老鼠也察觉到了有人在一旁，鼻子开始不断地闻嗅，两只耳朵也警惕地竖起来，一条纤细的尾巴往后一撑，皆站立而起。
它们前肢举到胸前，用它们红色的眼睛死死盯着不远处的李慕白。
李慕白颤抖地深吸一口气。
他手中的撬棍也因为紧张溢出了汗渍。
须臾之间，它们便向着李慕白冲了过来，而李慕白自然不会束手待毙，手中的撬棍如同有了生命一样，如臂驱使，每一次落下都带走一只老鼠的生命。
原本这些老鼠本身十分的机敏，很难打到，但是现在浑身的机械碎片让它们的动作变得迟钝了很多，因此李慕白才能够预判和找准它们的动作。
当地面上陈列着十余只老鼠尸体的时候，这些老鼠好像知道自己无法战胜面前两条腿的生物，便四下而逃，纷纷逃进了通风管道之中。
看着这一地的战利品，李慕白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这种老鼠他从来都没有见过，而且其生命力顽强，有的甚至打了两三棒才死，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
估计异响就是这些奇怪的老鼠弄出来的，就在他准备回去向何大爷提交任务的时候。
那通风管道的深处传来一道人语。
尽管声音模模糊糊，但是李慕白可以肯定那就是说话的声音，似乎是在求救。
这通风管道里怎么还有人？
难道是被那些血肉机械老鼠拖进去了。
本着一种强烈的好奇心，李慕白用撬棍将布满灰尘的通风管道的铁网撬开，并将上面的“废弃使用，禁止进入”四个字给扔到一旁。
这地下二层的通风管道非常的大，可供两人通行，当时实验室修建时本来计划是建成一个小型的应急通道。
但是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给废弃了，这个管道就被改成了通风管道，渐渐地新的通风管道修建完毕，旧管道就被废弃掉了。
李慕白从腰间取出一个激光照明灯，向着那道声音寻去。
穿过数个曲折的通道，一个岔口出现在他面前，正当他犹豫不决到底选择哪一条道的时候，那道声音再次的出现。
这一次比之前更加的清晰，那是一种很特别的声线，听起来像男声又像女声，不好判断性别。
确认过方向后，李慕白抬脚继续向前走去。
浑浊的空气中传来一道淡淡的血腥味，通风管道中两侧开始出现各种机械的残骸，这些机械上还残留着血肉的残留物。
他顿时感到十分的不适。
李慕白如同一具行尸走肉麻木地向前走着，随着深入，血肉的数量和体积开始变多，机械残骸开始变少，他在此时竟有了一丝错觉，似乎血肉之中的这些机械是有生命的。
他听到了这些机械的轰鸣声，然而这管道中血肉堆积物如同淤泥一般，将它们深深裹藏其中。
通过仔细地辨认，他发现了更多令人震惊的特殊信息，那就是这些血肉上的油腥味闻起来“老鼠味”十足。
此时，李慕白已经被这些事物震惊地说不出话来，脑袋嗡嗡作响。
他捂着鼻子，继续小心翼翼地向前移动。
很快，通风管道的尽头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而这尽头已经没有了铁网的束缚，直接暴露在空气之中。
但他来到这尽头边缘时，那道声音变得更加的清晰，在空旷的空间中久久回荡。
李慕白舔着干燥的嘴唇，神情木然地看向眼前的地下空间。
这是一个废弃的巨大实验室，这里的实验设备早已腐朽破败，只有几张悬挂在墙壁上的工程图纸保存还算完好。
当视线移至这实验室的中间，他的瞳孔猛然一缩，在正中间如机械垃圾场中静静地躺着一个巨大的生物。
“老鼠？”
李慕白一时之间张口结舌，看着眼前起码二十几米高，有数个小山般体积的庞然大物。
在此时李慕白的眼中眼前的这个老鼠就是一团扭曲黑色肉山，他那满身的血肉之中掺杂着各种机械废料残骸。
‘吧唧吧唧’的声音从他的全身密布的血肉空腔中传出，随着他身体微弱的摆动，这种声音犹如人语。
之前听到的声音，正是从这里发出来的。
“我这是怎么了？难道那幻境中已经开始影响到现实中的我了。”
“要不然世间怎么可能有这种血肉和机械混合在一起的可怖造物。”
待李慕白定睛一看，心中再次大惊。
如此恶心的东西，身上的黑色血肉哪里是正常的血肉，而是一个一个蠕动的小老鼠。
这些小老鼠扭曲地缠绕在一起成为这巨鼠身上的一部分，它们细小的眼睛充斥于整个怪异身体。
眼睛、血肉、机械，再到眼前这怪诞的东西，李慕白无法想象这是真正存在的。
本以为在那幻境中所经历的一切都是昏暗、疯狂，是畸变的，是病态的，无法被世俗所接受的。
而自己回到这个平静的现实世界，那个世界中的事也只是一个可怕的噩梦而已。
他每每都是这样想，如此安慰自己。
但是现在自己病情似乎变得更加严重，大脑中肿瘤开始压迫神经，他在现实世界中的观感也受到了影响。
这假如不是自己产生的幻觉的话，那实验室垃圾区的地下怎么会有这样的东西？
难道是有人在暗中进行着某种生物实验？又或者说这是某种超自然现象。
李慕白不敢去想，这些都不是他一个小小的A级研究员能够关心的。
“什么老鼠，什么血肉机械！我不管了，我必须要尽快离开这个鬼地方。”
李慕白低头看着下面的‘巨鼠’，幸运的是它并没有注意到自己，他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
随后缓慢地向后一步步倒去。
“快点，快点，再快点！”
李慕白在内心对自己说道，眼看着他就要离开的时候。
垃圾场中那具庞然大物忽然停止了蠕动，周围吧唧的声音也随之消失，密密麻麻的眼睛纷纷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