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救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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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我的头痛和幻觉是这脑袋中的肿瘤导致的？”
可是我也只是刚入职才满一年而已，之前入职的时候，体检并没有提示这种情况。
难道这肿瘤是最近才长出来的，那这未免也太快了。
他突然想起了在幻境中那慈悲方丈给他们三名俗家弟子在脑袋中注入的东西。
“也许……”
“不，绝对不可能，那只是幻觉而已……”
“怎么可能是真的。”
李慕白不断地回想着幻境的情况，看着眼前的检测仪器，神色阴晴不定。
“切除肿瘤还是先等一等。”
“先看一下入职体检的报告再做打算，不过这个恐怕得麻烦心言，我的访问权限还不够查阅入职体检的档案。”
而以她总研究员的身份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他心想着，点了检测仪器上的‘否’字。
之后重置了检测报告，将脑部的问题从体检报告中移除了出去。
他拿着那份‘正常’的体检报告便去找赵心言。
就在他行走的途中，四周的环境开始扭曲变化，钢铁打造的实验室甬道开始退却。
“该死的。”
“又来了！”
李慕白对于这样情景的变化已经不是第一次体会，连忙在原地站住，防止发生视觉上的头晕。
“头又开始疼了！”
头疼，是那肿瘤的问题，又或者是那个神秘石碑对我脑部再次产生的干扰？
而自己反复进入到的那个幻境又是怎样的存在？
真的？还是假的？
这些问题还没有来得及想清楚。
等他再次睁开眼睛，依旧是那熟悉的诵经堂，雾霭焚香，佛音鸣唱。
而眼前的慈悲方丈也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圣僧模样，不见之前那番惊惧之物。
诵经结束，那梵香已燃尽，所有弟子都从诵经冥想的状态中悠悠醒来。
而李慕白也学其他僧侣的模样缓缓地醒来，但保持着自己最开始入门痴傻的样子，防止被方丈发现自身异常。
所幸的是没有人注意到他醒来时脸上一闪而过的痛苦，毕竟一个痴傻的人，有什么古怪的反应都是正常的。
在李慕白的头疼消失之后，感觉之前看到的诡异一幕，都不过是一场梦而已。
但是这一切都是一场梦吗？
他看到之前和自己并排相坐的两位俗家弟子已经消失不见，心中骇然。
他可是清楚的记得在那诡异的梦中那两位弟子可是头爆而亡，而现在这诵经堂上不见这两位弟子的身影。
只有两个孤零零的蒲团摆在地上。
而其他的僧侣在面色兴奋地交流诵经的心得体会，众人议论纷纷。
李慕白可以看到他们的脸色比之前相比都更苍白了一分。
就在这时，坐在最前方的慈悲方丈轻咳了一声。
周遭顿时安静下来，所有的人都看向方丈。
“阿弥陀佛，很好，这次为师亲自为三位新进的俗家弟子诵经，众弟子也在一旁冥想参悟佛理，认真感悟佛之禅言，让为师很是欣慰。”
慈悲方丈环视一圈，看向众弟子，满意地点了点头。
“我须弥寺每月大开佛门，只有有缘便可以入我佛门，但是这次诵经，有两位俗家弟子无法参悟‘佛’之一字到底代表着什么，无法开悟，与我佛无缘。”
“因此在诵经中，那两位俗家弟子已经被为师送走了！”
“现在只有一个有缘人在诵经中开悟，入了我佛门。”
“虽说没有慧根，但是只要心诚，离我佛就不远。”
“李慕白施主，现在你就是须弥寺的一名弟子，那就由为师亲自为你剃度。”
很快，地面上就布满了一地的头发。
“今天的诵经就暂且到这里，众弟子都散去就斋吧！”
说罢，方丈便手转着佛珠，转身离开了诵经堂。
李慕白看着慈悲方丈的背影消失在视线的尽头，但是下一秒，就发现一个熟悉的脸庞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正一脸鄙夷地看着自己。
此人正是之前在庭院碰到的明华师兄。
“傻子，你真是运气好啊，没想到这次师父竟然挑了你当弟子，看来以后要和一个傻子在一间房屋之下了，真是让人不爽。”
李慕白压根懒得理他的阴阳怪气，这样的人跟他说一句话都是对自己的侮辱。
不言，不语。
则是最好的回答。
眼见说李慕白没有任何的反应，明华感觉是对方根本无法理解自己言语中的意思。
顿时强忍着一股无处发泄的闷气，轻蔑地仰头离开了此地。
这时，一只小白手从旁边伸了过来，轻轻的拉了一下李慕白的僧袍。
小沙弥明成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慕白师兄，走，咱们去五观堂吧，今天诵经的话，斋堂有黄面馒头吃。”
“那个明华师兄你不用跟他一般见识，他就会欺负新人，以后发现他避开他就可以了。”
“只要咱们不动手，他不会拿咱们怎么样的。”
“嗯……嗯。”李慕白支支吾吾道。
两人结伴前往五观堂，那里是整个须弥寺用斋的地方。
在路上，李慕白操着生涩的语言试探着从侧面问了师父的情况。
“明成师弟，我刚来对这里还不了解，对于师父你有没有感觉跟一般人有些不同啊！”
这慈悲方丈一直以得道高僧的面目示人，但是他看过方丈那可怖憎人的一面便觉得这得道高僧四个字跟方丈没有一点关系。
若是那副模样还是得道高僧的话，那得道高僧与邪魔何异？
“没有啊，我感觉师父很厉害，道行非常深厚，而且人非常的好，经常给山下的村民看病，基本上看一个好一个。”
提起慈悲方丈，明成小沙弥一脸的崇拜。
“对了，你是新晋的弟子还不知道，最近每晚便是师父的‘救善夜’，到时你可以去看看。”
看到李慕白有些迷惑的神色。
小沙弥继续补充说道：“师父常说：凶人语恶、视恶、行恶，一有三恶，而我佛中人要行三善，必得善果。”
“即心存善念，口吐善言，身行善事，这救善夜就是其中的身行善事。”
听他这么一说，难道之前的头疼出现的幻觉全是假的。
这慈悲方丈真是一个得道高僧？
“原来师父德行如此崇高，让弟子不禁心生崇敬之感。”
“那身体不适需要去哪里看病？万一我生病了好去看看。”
“咦？慕白师兄你生病了？”
“没，我就是问问。”
“哦，一般寺中很少有人生病，若是生病直接找师父就可以了，他可以帮忙治疗。”
什么？去找师父？
怕他直接给我送走！
但是从明成嘴中却是得知了很重要的信息，那就是寺中僧人的基本没有发现身体有什么异常。
按照常理，师父在入门弟子脑中注射的黑色东西？
是什么效果也没有吗？
“慕白师兄，你今天话怎么这么多啊！以往师兄你只是简单的说上几句。”
小沙弥明成又好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拍脑门说道：“估计是开悟的缘故，师父果真厉害。”
李慕白这才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些多了，赶紧闭上了嘴，不再言语。
出家？
在须弥寺做一个和尚？
他才不想。
按照慈悲方丈所说，他可是一个没有慧根的人。
并且在他看来这里并不是一个善地。
特别是那个非人一般的‘方丈’，不知道是什么生物。
待在这里估计是有死无生。
到底怎样才能从这须弥寺逃出去呢？
思索着，他和明成小沙弥跟随其他僧侣用完斋饭之后，便回到了厢房。
明成小沙弥之所以和他亲近，是因为二人住在同一个房间中。
“慕白师兄，今天晚上你吃的太少了，就喝了一些野菜汤，一点黄面馒头都没有吃，不饿吗？”
此时，李慕白挠了挠头，嘿嘿一笑道：“还行，不饿。”
他哪里是不饿，因为当他看到餐桌上摆放的黄馒头时，头疼的感觉让他发现这馒头真实的模样竟是一块腐烂的臭肉，上面爬满了白色蛆虫。
当时差点把胃液都吐了出来，哪里还下得去嘴。
这个幻境简直一次又一次的挑战自己的心理底线。
随着夜渐深，一旁开始出现了明成轻微鼾声。
李慕白也觉得困意难当，打算就寝休息，忽然从门外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这是什么声音？这个时间点，怎么还有人在外边？”
本想着不去理会，但是这道声音好像就在自己的耳边一般，挥之不去。
李慕白实在忍不住本着好奇心，翻身下床，小心翼翼地走到门口，轻轻推开了一条门缝，向着门外看去。
外面那人竟是明华师兄，他拖着着一个巨大的麻袋，不断地前进，每走一步都停下了歇息。
并且还不断地向四周张望着。
“这么晚他不睡觉，这鬼鬼祟祟的是干什么？”
李慕白顿时皱起了眉头。
看他满头大汗的模样，似乎这麻袋中的东西并不轻。
就在这时，李慕白的瞳孔猛然收缩。
因为此时那麻袋中似乎渗出了一种油脂状的黑色粘稠液体。
并且一种强烈腐臭的气味传到了他的鼻子当中。
令人作呕！
这个味道不简单！
绝对不简单！
想到这，李慕白决定跟在他的后面一探究竟。
他一路跟着明华，来到了须弥寺的一处隐蔽高墙外。
这个高墙之外便是外界，而外界有什么，李慕白还不知道，他还没有从这个须弥寺中出去过。
一般弟子是不会来到这里的，毕竟这里除了高墙之外便一无所有。
他怎么来到这里了？
难道是想偷溜出去？逃离这里？
要知道未经师父允许偷溜出去，轻则去惩戒厅，重则逐出须弥寺。
若不是逃走的话，那就和他的那个麻袋有极大的关系。
李慕白隐藏在一处房柱后，看着明华的动作。
明华谨慎地看向四周，确定四下无人之后，才推动高墙一处石砖，一个简陋地如同狗洞般大小墙洞出现在眼前。
“道长！道长！”
“我来了！”明华压低声音道。
而在高墙的另一侧出现了一道极其纤细的声音。
“你终于来了，这次东西带来了吗？”
“带来了。”
“这次趁着那个老秃驴在救善堂进行救善夜的空档，从库房中拿出来的，谁也不会知道之前丢失的库房钥匙在我的手中。”
“当真是慈悲方丈的爱徒！”
“把东西给我吧！”
说到这，墙后的声音有了一丝急切。
明华不知道此时竟然有人在暗中窥探，看到了他不为人知的一面。
“这个明华竟然和外界的道士暗中勾结。”
“并且听他们所说，似乎是背着方丈偷窃了某些东西。”李慕白在远处想到。
“那道长您答应我的事！”
“放心好了，我听玄观答应你的事，绝对不会食言。”
“好。”
说罢，明华便将那个麻袋从那个狗洞向着墙外推出去。
在明华推送麻袋的过程中，李慕白向那个狗洞破损的边缘区域看去，想要看清对面的情况。
这一看，他不仅面色大变，全身的汗毛竖起！
冷汗布满了后背！
因为他看到一双冷漠浑浊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