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她像个战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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肤色黑红，长着一张线条鲜明的刚毅脸庞的剑歌者拜伦迪，出言向秦怀说道：“安塞大人，你要知道，我们都是红卫人，与诺德人虽然是邻居，但是我们两个种族之间的恩怨可不小啊，你们诺德人明面上仍属于帝国，而在浩大战争中帝国对我们落锤省做了些什么想必你也清楚。说实话，我们能拉下脸远走雪漫，完全是看在剑歌者公会这个名头和你安塞的这个身份上，说句不好听的，我们来到天际省的雪漫领，只是为了寻求成为安塞的道路罢了。”
其他几位剑歌者虽然没有说话附和，但是从他们的表情看来显然都是十分赞同比尔的。
坐在上方的萨蒂亚隐隐面露不悦之色，但是也没有办法，战士座对于这些剑歌者来说并不是强信仰，最多只是心存敬畏，她也无法强制要求剑歌者们做什么事情。
蓄着胡子身材微胖显得很是和气的比尔注意到了萨蒂亚的脸色变化，也感觉拜伦迪的话语有些不近人情，便笑了两声出来打了个圆场：“哎，拜伦迪，话不能这么说，你这么说搞得我们像是不知回报的龌龊之人一样了，这可不符合剑之道途的要求。”
随后，他便向秦怀和萨蒂亚解释道：“不管怎么说，我们这些异乡人，在剑歌者公会是受了恩惠的，尤其是萨蒂亚祭司整理出来的文献，还有安塞大人的圣海，都让我们获益匪浅，所以呢，我们对于公会自然是要有一定的回报的。您看，我们现在几乎每一位剑歌者都在公会任教，指导成员们的剑术，这在落锤省可都是难得的大好机会。而且，我们也都有责任和义务去保护公会免受某些势力的侵害，保障公会的良性发展。但是，您要我们出手保护雪漫，那就有点难为我们了，我们毕竟要站在自己背后家乡的立场上。”
剑歌者们虽然个个心怀大义，追求着剑之道途的指引，但是他们不可能脱离世俗的羁绊，对所有生灵一视同仁。
秦怀叹了口气，想要轻松说服剑歌者们的美梦就此破灭，但他也不是迂腐之人，并不觉着剑歌者们是斤斤计较的小人。
现在落锤和雪漫的关系确实是很不好，有点像历史上中国和苏联的寒冰期的那种味道，大家虽然共同作战过，但因为各种原因，不得不分道扬镳，甚至拔刀相向。剑歌者们又不是圣人，且个个都在自己家乡声名显赫，免不得顾虑许多。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请问你们追求的剑之道途的核心要义是什么？”原本默不作声的瑟拉娜突然向在座的诸位剑歌者发问道。
众人略有些惊愕，瑟拉娜吸血鬼的身份对于剑歌者来说近乎是天生的敌人了，每一位剑歌者在行走天下历练时或多或少的都会遇到一些被吸血鬼摧毁的村落、城镇，他们对于吸血鬼没有任何好感。
尤其是瑟拉娜这个昨晚差点引起大灾变的吸血鬼。
“每个剑歌者领悟到的剑之道途各不相同，但都是殊途同归，大抵都是代表着正义、勇敢、良善等象征着人性的正面的品质，当然，也有的剑歌者领悟到的是自身与世界之间的联系，以及一些哲理。”萨蒂亚主动接过话茬，介绍道。
“那请问见死不救算不算？”瑟拉娜没有任何停顿，紧逼着问道。
“当然不算，这背离了剑之道途。”拜伦迪出言否认。
“那自私自利算不算？”瑟拉娜步步紧逼。
“这当然也不可以。”拜伦迪继续否认。
“那恃强凌弱算不算？”瑟拉娜近乎呵斥般问道，自小养成的上位者的气质和压迫暴露无遗。
“这是大逆不道之人才会做出的事。”拜伦迪音量也随之拔高，不甘心在气质上落了下乘。
瑟拉娜突然心平气和的坐回椅子上，手腕撑着腮帮，似是有些无聊的望着屋外逐渐飘起的雪花，漫不经心的说道：“那你们为什么还有脸自称是剑歌者坐在这，都滚回落锤吧，公会不想收留你们这种人，脏了秦怀的圣海。”
剑歌者们闻言“唰”的一下全部起立，动作整齐划一。
秦怀和萨蒂亚理智的没有出场打圆，默不作声装似就完事了。
“你需要给我们一个解释！”连一脸和善气的比尔都被气的嘴角微微抽搐。
他们哪一个在自己家乡不是德高望重之人？今天却在异国他乡，被一个吸血鬼说自己侮辱了剑歌者之名，不配自称是剑歌者，这对于他们来说是莫大的侮辱。
秦怀保持淡定，喝茶看戏，反正这些人摞一块，打想必能打得过瑟拉娜，但是留是肯定留不住的。
“这有啥好解释的，我的意思是你们见死不救，自私自利，恃强凌弱呗。”瑟拉娜打了个小哈欠，甚至没有扭过头去正眼看他们一眼。
秦怀感觉整个大堂都弥漫着一股肃杀的氛围，数不清的剑气似乎蓄势待发，有几位剑歌者的佩剑甚至在剑鞘中传出嗡嗡剑鸣。
“怎么，还想对我动手？那就再添一条喧宾夺主。”瑟拉娜轻轻放下手中茶杯，缓缓起身，背对着众人，欣赏着屋外的雪景。
逼格拉满。
“你只是个吸血鬼，我等没有一剑斩了你已经是看在你目前没有害人的份上了。”拜伦迪低声呵斥道。
“呵，那我还得谢谢你们？”瑟拉娜冷哼一声，转过身来呵斥道：“既然你们诚心要问，我就发慈悲帮你们解答解答，免得你们夜里睡不着觉。”
罗蕾娜拉了拉好姬友萨蒂亚的衣袖，附耳说道：“我都有点想打这女人了。”
萨蒂亚白了闺蜜一眼，道：“那你忍住。”
“啧~”罗蕾娜咋舌，抱着剑站在一旁不再言语。
“你们这些德高望重的剑歌者远道而来到达雪漫，却在雪漫平民遇到魔神威胁时默不作声，是不是见死不救？”
“雪漫作为天际的经济中心，除了诺德本土人，亦有不少红卫人生活在这里，如今危机当头，你们却只庇护自己的势力，对这些红卫平民视而不见，是不是自私自利？”
“既然你们身为剑歌者，就有保护自己族人的责任和义务。拥有这种责任和出手的能力，出了事情却只知道抱头龟缩，与那些恃强凌弱的邪教徒何异？”
拜伦迪刚想出口反驳剑歌者代表着的是落锤，从政治层面上不可以出手时，却被瑟拉娜瞥了一眼，仿佛猜透了他的心思，瑟拉娜甩了下衣袖转过身去，背对着众人继续说道：“不要跟我说什么剑歌者是红卫人的剑歌者，不是诺德人的剑歌者之类的烂话，我问你们，秦怀是红卫人吗？他一个不知道哪儿来的人都能成为安塞，去保护这个一个同族诺德人的城市，你们这些‘名正言顺’的剑歌者真好意思啊，死乞白赖的赖在这里，还有脸来歧视我一个在保护人类的吸血鬼，真的，我要是你们，我就自己折剑沉沙自尽得了。给我把剑让我修行两年，说不定我比你们还要适合当一个剑歌者。”
“说什么政治原因、种族隔阂，其实就是你们这些人自己心里龌龊念头的遮羞布罢了，还好意思在我一个血族面前大义凌然自称剑歌者，恶心，剑歌者的脸都要给你们丢尽了。”
“一群垃圾。”
现场一片死寂。
瑟拉娜背对众人，眼前白雪纷飞，卷起她的几缕衣角，逼格顶天，一通言语把所有人都怼了个底朝天，飒爽的风采与当时在江东群儒中靠着一张嘴杀了七进七出嘎嘎乱杀的孔明先生神似。
当年孔明力战江东群儒时，靠的其实就是骂人揭短和道德伦理绑架。
秦怀望着跟个战神一样的瑟拉娜两眼发光，她实属是把道德绑架这一块给玩明白了。
把这姑娘丢21世纪，她或许能在互联网上大放异彩。
瑟拉娜似乎每句话都是歪理，但是各种歪理之间形成了完整逻辑闭环，且从“剑之道途”的制高点出发，呛的剑歌者们说不出什么反驳之语。
甚至罗蕾娜抱着剑仰着小脸仔细想了半天：城里有红卫人，我是剑歌者，我要保护红卫人，所以我应该保护这个城市。但是我也不能光保护红卫人，因为剑歌者应该以安塞为榜样，而秦怀先生是安塞，他都不知道是哪族人，他却在保护所有人，所以没有种族观念是符合剑之道途的，综上，我觉着我应该出手保护这个城市的平民，我靠我为什么之前光看着，忒不是人了，呜呜呜，我对不起萨蒂亚还有他爸的栽培。。。。。。
罗蕾娜抱着剑右手握拳捶了下自己左手掌心，大彻大悟。
这一刻，这位灵剑少女感觉自己离安塞又近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