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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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给顾晓姿说话的机会，蒋年华直接甩了脸子出了门，她话说的绝，事也做的绝，出了门就给孙卫国去了电话，叫上他一起去律师事务所了解有关离婚的事情了。顾晓姿觉得做儿媳妇做到她这份上，简直太失败了，夫妻关系冷淡，婆媳关系处理不好，工作工作没有，娘家娘家靠不上，这一瞬间，她脑中闪过了无数次想跳楼的想法。手心被捏了一下，顾晓姿回过神，低头看向站在身旁的孙小鱼，“妈妈，你没事吧？”“……”顾晓姿蹲下身抱住她，“没事。”孙小鱼的小手在她后背轻轻拍着，就好像睡觉时顾晓姿拍她一样，给她无限的安全感，让她在仿徨迷茫的道路上见到一丝光。今天这顿饭注定又做不成了，好在孙多多也不在家，约了同学去商场玩了，顾晓姿想了想，下午还有一次体检要去医院，她整理了一下孙小鱼的头发，“小鱼，一会我们出去吃好不好？”“那不用做饭了吗？爷爷奶奶不回来吃了吗？”“不做了，走，今天想吃什么？妈妈带你去吃。”顾晓姿看了眼手机里的余额，最近孙睿也不知道怎么了，打钱的次数比以前频繁，数目也多，顾晓姿暗自攒了不少，留着有突发情况好用。她们两个重新穿上鞋，出了楼道坐电梯下去，正巧碰见邻居李阿姨也下去，顾晓姿热情的打了声招呼，“李阿姨，你出去啊？”李阿姨看见她一顿尴尬，就这一个电梯，她也不好中途下去，就往后退了退，跟顾晓姿保持距离，朝她点了点头就挪到了角落不说话了。顾晓姿也没上心，到了一楼就拉着小鱼出了单元门，刚路过小花园，一群大妈就聚在一处低头聊天，看见顾晓姿走过，就全都抬头看她，顾晓姿莫名其妙，拉着孙小鱼往前走。没走两步，后面就传来那群阿姨嘀嘀咕咕的声音。“看着也不像那种人啊，是不是看错了？”“知人知面不知心，那都亲眼看见的还有假，你没看老蒋那个表情，都黑成什么样了，还不忘给她儿媳妇打掩护，这要是我，早就上去撕了那对狗男女了。”“可不，没想到孩子都两个了，还能做出那种事，老公是经理长得不糙还挣不少钱，老蒋他们两口子又有退休金，平常日子里还帮着照看孩子，忙忙家务，自己那个大的个人，有手有脚，还成天不上班，背地里搞出这样的事，以后怎么让孩子在学校里抬头。”“......”略略不绝的耳语被风吹到了顾晓姿耳旁，她停在原地，怔愣的看向远处，傻子听不出来那些阿姨嘴里说的是谁，她现在成了一个跳梁小丑，成了别人嘴里不守妇道的，不孝敬公婆的话题。顾晓姿想转身回去辩驳，刚挪出一步就又缩了回来，她拉起孙小鱼的手，匆匆离开了那里。“看看，看看，跑这么快，不是心虚是啥，要我说这人你越表面看着老实，背地里不知道怎么欺负人呢，你看老蒋不就是个典型的例子，出力还不讨好。”“就是，就是。谁说不是呢。”...........中午那顿饭吃的顾晓姿心里憋屈，她把孙小鱼喂饱后，就骑着电动车去了医院。今天周末，人非常多，大厅里挤满了人，挂号机前排满了长队。顾晓姿领着孙小鱼排在了一队后面，孙小鱼扯下口罩，“妈妈，我们来医院干嘛？”“我做个检查，很快就结束了。”“哦。”很快，就到了两人，顾晓姿挂上号，拉着孙小鱼去了妇科门诊，在外面长椅上坐了一会，等到叫自己号，顾晓姿嘱咐孙小鱼在外面等着别乱跑，就进了门诊。孙小鱼等的无聊，歪着小脑袋左瞅右瞅，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闪过她眼前，孙小鱼惊讶的从长椅上跳下来，逆着人流找那个身影。“爸...”等到她追过去，人影早就不见了，她站在大厅，不知所措的到处寻找，就是没有在看见那抹身影。孙小鱼失望的低下头，绞着手指站在原地。“孙小鱼！”一声怒吼打断了孙小鱼，她回头看去，顾晓姿拿着检查单站在后面，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叫她。“妈妈...”顾晓姿上前提溜住孙小鱼的耳朵，真实的触感让她心里松了一口气：“不是让你老实在外面等着吗？！人这么多，你到处乱跑什么，我出来看你不见了，把我都要急死了！”“疼疼疼~”孙小鱼捂着耳朵，嘴里大叫着饶命：“我刚才看到爸爸了！”顾晓姿手一松，蹙眉不相信得问：“你看见爸爸？怎么可能，是不是你看错了？”孙睿发信息说今天单位加班，顾晓姿看完后也没回，她心里明白，周末加什么班，估计又是不想回家说的谎话。可就算不在单位，那更不可能会出现在医院啊？“不会的！”孙小鱼握紧小拳头，急的脸都红了，踮着脚和顾晓姿对视：“我没有认错！就是爸爸，可是他晃了一下就不见了，我追出来也没有找到。”顾晓姿还是不信，她不想在浪费时间，敷衍的拖着孙小鱼往b超室方向走，“行了，行了。一定是你这两天没看见爸爸想爸爸了，等会我就给你爸打电话让他晚上回来吃饭。快走吧，要不然就下班了。”半拖半就到了b超室，还好人不是很多，顾晓姿叫了个号就在外面等着。“请102号任溪到彩超二室。”任溪？顾晓姿听到广播里叫出来的名字时还一愣，伸长脖子向彩超二室方向看，可是那个房间在走廊里面，她坐的那个位置根本看不到。应该只是重名吧。她想，然后坐在那里继续等。忽然，一道急匆匆的身影出现在顾晓姿眼前，然后往彩超二室的方向跑过。顾晓姿愕然的站起身，一度怀疑自己看错了。“妈妈，你看，是爸爸。”孙小鱼也兴奋的站起来，那小表情充满了得意，“我就说我没有看错吧，就是爸爸，唉？爸爸来医院干嘛？”是啊，孙睿来医院干嘛？顾晓姿想起刚才广播叫出的名字，接着一个晴天霹雳的想法出现在她脑中。“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什么？妈妈。”孙小鱼听到顾晓姿嘴里喃喃自语，充满了疑问，她不懂发生了什么，明明看到爸爸，为什么妈妈还是不开心呢？还没等着孙小鱼想明白，顾晓姿就拉着她往彩超二室的方向走。那条走廊不长，可顾晓姿腿上像绑了石头，抬一步都困难，医院里到处都是消毒水味，这个味道对顾晓姿来说非常熟悉和喜欢，但是现在，却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窒息。她喉咙发紧，愤怒到浑身发抖，好不容易走到了彩超二室的门口，仅有的教养让她没有直接冲进去，只是现在门口死死盯着上方显示的红屏。上方的红字变了。下一个人走了进去。门又一次打开，孙睿搂着任溪从里面走了出来。那是顾晓姿从来没有见过的体贴，帮任溪背着包，又小心扶着出来。“爸爸！”孙小鱼看见孙睿，从顾晓姿身后跳出来，跑上前一把抱住孙睿的腿。这让顾晓姿看见了更加刺眼的画面，几乎一瞬间，孙睿下意识的就用身体挡在任溪面前，牢牢抱住了她。一张薄纸从任溪手中飘落下来，掉在了正中间。上面的图像顾晓姿在熟悉不过，而下面的诊断也证实了顾晓姿的猜测。早孕10周。简简单单四个字，却炸毁了顾晓姿好不容易建起来的城墙，理智在这一刻崩塌。“小鱼？”孙睿刚刚光顾着挡孩子了，心里还想谁家孩子这么没有素质时，腿就被抱住，他低头看清是谁后，一脸震惊。小鱼在这，那…孙睿不敢回头，他竟然有些怂了，害怕后面真的是顾晓姿。纸是包不着火的。任溪被孙睿冷不丁一抱还有点晕，她晃晃神，从孙睿的肩膀探出头，看到面前站着的顾晓姿，忍不住惊呼：“姐姐！”孙睿心一下掉进了深渊巨口，完了！他硬着头皮转过身，打着哈哈挠头：“小姿，你怎么在这里？”顾晓姿在看到孙睿转过来的一瞬间，就恨不得冲上前质问他，可是没有，她不停来回松紧手让自己保持冷静，深呼吸来控制自己的情绪。还没等她质问，任溪就从后面站到孙睿面前，着急的解释：“姐姐，你误会了，孙经理只是顺路送我来医院，然后看我自己一个人检查，就帮我一下，你不要多想，姐姐！”这欲盖弥彰做得真好，把事情一切都说明白了，也很好的让顾晓姿了解了事情经过。“你倒是挺乐于助人的啊，孙睿！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一个优点。”顾晓姿怒不可遏，尤其看见刚才两人亲亲我我从b超室出来那一幕，真的刺痛了她的心：“你跟我说你在加班，刚才小鱼跟我说看见你了我还不信，想今晚做点你爱吃的给你打电话回来，可是你呢，孙睿，你呢！我那么相信你，我跟你结婚十年了，事事以你为主，为你打算，你就是这样对我的？！啊！”顾晓姿的大嗓门渐渐引起了注意，周围慢慢聚集了一群看热闹的人，大型捉三现场直播，谁都不想错过。孙睿脸一阵红一阵白，难得一次失了傲气，低头用恳求的语气求顾晓姿：“小姿，咱先回家，等回家了我解释给你听，好不好？”“回家？！”顾晓姿现在一点也不相信孙睿说出的每一句话，她怒指两人，整个走廊都是她的声音：“就是她嘛？！我早就看她没安好心了，在办公室里的时候就勾引你！你说说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什么样男人找不着，非要来破坏别人家庭干什么！不知道孙睿结婚了还有孩子，你知不知道这样做要天打雷劈，遭报应的。”任溪颤抖着躲进孙睿怀里，缩着头不敢往外看。孙睿皱眉，也没了刚才的态度，冷下脸，“有事回家再说，别在外面丢人。”“丢人？！你现在知道丢人了！你出轨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早晚会被抓住！孙睿，我生两个孩子你都没有陪我产过一次检，我挺着大肚子还要忙上忙下伺候你一家子，你就是这么对我的？！上次我就发现你俩不对，你哄着我买房子搬出去住，我就心软又原谅了你，今天被我抓了个现行，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我告诉你，孙睿，这事没完，咱俩必须离婚！”“离！”孙睿一声怒吼，响彻了整个大厅，他听不得顾晓姿这么诋毁任溪，忍了半天的脾气终于爆发了出来：“谁不离谁就去死！顾晓姿，你以为我不想离，要不是看在两个孩子的面上，我早就不想跟你过了，我是跟小溪好，我就是喜欢她，和她在一起我舒服，踏实，不像你似的，成天跟个泼妇一样到处骂街。”“我是个泼妇？我要是个泼妇那也是你逼的！孙睿！不是你我还成不了现在这样！”吵架到了白热化时刻，两人都开始互相针对对方，任溪瑟瑟探出身子，小心翼翼说“姐姐，是我先喜欢孙哥的，你不要怪罪他，我今天来就是为了打掉孩子跟孙哥分手，你…你放过我们吧。”“你不用求她！这孩子我还不打了！”“孙睿，你！”“我什么我！顾晓姿，明天咱俩民政局见，这日子我一天都和你过不下去了。”顾晓姿一阵眩晕差点没站住，她疯了似的上前撕扯任溪，抓着她的头发就不放手，什么污言碎语都骂了出来，什么好形象这会都不要了，现在顾晓姿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就是让她从孙睿身上离开。孙睿从没见过顾晓姿有那么大的力气，怎么挡都挡不住，他怕伤着任溪，一手护着她，另一只手使劲一推把顾晓姿推了出去，任溪因为惯力撞在了门上，她揉着肚子，面色痛苦的说：“孙哥，肚子疼。”孙睿一惊，看见地上有点点血红，也顾不上其他，抱起任溪就去找医生。空留下顾晓姿一人，接受周围人的指指点点。